這時,賀肖然笑道:“莊大人要是想結交此女,也可以扔一份東西上去,如若對方愿意與你結識的話,只要你去求見,便能促膝相談一番。”
“若是不愿意見,自然便是打道回府了。”
莊柔不解的問道:“她怎么知道東西是誰的?”
“你看,每支釵子上都刻了在下的名字。其它人也會提前做此準備,相比起來,那些玉佩什么的只要直接寫上去便可。”賀肖然拿起一只珠釵遞到了她面前。
這些臭男人,為了討女人歡心,竟然還有此等心思。
莊柔腹誹著湊頭一看,果然在珠釵上刻了白公子三個字,“白公子,似乎你的名號比姓名要響亮。”
“那是自然,要是刻上賀肖然三個字,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誰。”賀肖然和善的笑道。
眼前這個人說的話,莊柔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但她看向外面,確實看到也有人往那女子身后的柱子處扔首飾,這風光的樣子,要是讓青樓里的頭牌看到了,還不知得多羨慕呢。
正想著,街上又喧嘩起來,這次來的女子如同一團火焰,艷麗逼人,紅衣奪目,以撩人的姿勢站在行榻上,那美目帶著挑逗看向一處,便能引起人群的騷動。
這可真像狐貍精,勾勾手指便能讓男人臣服裙下。
不過賀肖然剛才想結識的女子那么清雅,莊柔覺得他應該不會喜好這么艷麗的女子,便看向他開口道:“想必這位女子不是白公子喜歡的那……”
她話都沒說完,就看到賀肖然手上拿著一只鑲滿紅寶石的釵子,對著此女身后的柱子就彈了出去。
那鳳釵啪的就扎在了柱子頂上,越往上的孔越小,只有武功高超的人,才能扎得這么準還不損壞了首飾。
男人啊!
莊柔極度無語,只要是美女,還真是來者不拒呀。
相比之前那女子的冷漠,此女扭頭看了過來,抬手就給了賀肖然一個飛吻,隨后還挑釁般給了莊柔一個媚眼。
莊柔很想對她說,這家伙和自己沒關系,不用擺出一副搶男人的架勢出來。
“沒想到這次千美會,火鳳凰蘇霜也來了,恐怕和那件江湖流言有關。”賀肖然微微一笑。
莊柔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這家伙是在等著自己開口吧?
相信他是有備而來,莊柔硬是沒有開口,只是趴在欄桿看著遠去的火鳳凰,回頭朝秦秋說道:“秦秋,你想玩嗎?箱子里還剩了些首飾,你也拿去扔一下。”
對女人沒興趣,只喜歡貓的秦秋根本不屑這種事,“無聊。”
碰了一鼻子灰的莊柔沒好氣的罵道:“這家伙沒救了,注定要孤身終老!只想等著貓兒化成美女尋來吸魂奪命吧。”
賀肖然看著秦秋笑了笑,本來剛才看他有些身手,想結交一下。卻沒想到這家伙不通禮數(shù),根本不理人,就守著那頭野獸。
而且從他的身上,賀肖然嗅到了死亡的氣息,那是身處黑暗的殺手才有的味道。
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硬要和這種人去相熟,最后的結果只會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再說這種人也沒有利用價值,不得去結交。
賀肖然沒有再試圖和秦秋說話,而是向莊柔有些神秘的說道:“莊大人,你可知為何這次從未參加過千美會的女子,都大張旗鼓的出現(xiàn)?”
“光走過的這兩位女子,都是江湖中人極為少見,只聞名的存在,這次都出來拋頭露面了。”
莊柔一臉好奇的問道:“為何?”
賀肖然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四下,才低聲說道:“因為她們不想入宮為妃。”
“誰傳出來的東西,胡說八道,沒這回事。”莊柔擺手說道。
真不知他們怎么想的,竟然還真的信了這話。
旁邊一直擔心堂妹,沒有說話的孫芝靈,也臉紅的低下了頭。
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被家人安排到了這里,如果遇不上其它門派的好男兒,就只能嫁給大師兄了。
想到他就覺得心煩,雖然是從小護著自己的師兄,可要談情說愛,那可真是一點也不情愿。
而賀肖然則是眼睛一亮,給莊柔倒?jié)M酒,滿臉笑容的說:“莊大人,真的沒有這回事?”
“我就和你說吧,誰會把有武功又來歷不明的女人收入宮,那不是隨時都得提防著被她給斬了嗎?”莊柔向他解釋道。
這些平日從來沒機會接觸官府,更別說皇宮的江湖人,哪里懂得這么多。
就想著當了皇帝,那還不是想要什么女人,二話不說就能給抬進宮里去。
膽敢不交人,派人出來滅門就行了。
江湖人向來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根本就沒想了解過,只想著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可能知道的還沒這酒樓老板多。
現(xiàn)在有官府的人入江湖,如同大石頭砸進水中,就把他們給弄得自己嚇自己了。
莊柔認真的說道:“皇帝娶的都是大臣之女,或是它國公主和獻女,全是為了安穩(wěn)朝綱和穩(wěn)定外敵勢力。”
“你說說看,有什么門派能重要的和一國相提并論,或是那門派對大昊的百姓有天大的好處?”
“水利、農(nóng)耕、守邊關或是教導百姓讀書習字,再不濟,還能幫助一方貧瘠之地富饒起來?”
她認真的逼問道,這些都是一個國家必須有的東西,而不是只管自己門前一畝三分地。
只要百姓沒有飯吃,不能安居樂業(yè),就會發(fā)生戰(zhàn)亂。
賀肖然啞口無言看著她,硬生生被問住了。
莊柔說的這些東西,他從來沒有想過,只要自己家的鳳息山莊好好的,誰會去想這種關乎百姓的事。
見他說不出話來,莊柔才微微笑道:“所以,百無一用的江湖門派,皇帝為什么要納他們的女子呢?”
她端起酒一飲而下,“白公子,我也坦誠的勸一句,武林盟令要是送到鳳息山莊,最好還是接下。”
“不然,只要能除掉不安定的隱患,把整個江湖所有門派全部滅掉,對朝廷來說也只是轉瞬之間的事。”
賀肖然沉默了,這事他一個人可做不了主。
這時,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外面街道上的喧嘩之聲無比的響亮。
莊柔好奇的走到露臺上往外一看,就看到是兩位美人的隊伍從東西兩頭而來,正好在這里遇上。
兩人的架勢都大,把街道給堵住,只有一人的隊伍靠邊,另一人才能通過。
但雙方都站在原地,并不愿意相讓。
“南宮仙玉。”莊柔看著左邊的隊伍嘀咕道,南宮家那旗幟明晃晃的插在那,南宮仙玉隔著薄紗立坐在行榻之中,面前放著一把古琴。
而對面那行榻傘蓋高立,掛著三層紗帳,只能依稀看到里面懶洋洋的半靠著一個人。
南宮家的人氣焰囂張的喝斥,讓對面的讓路。
相比他們的猖狂,另一邊的隊伍卻沒有人發(fā)出聲音,除了抬榻的轎夫之外,行榻前后左右各站了名侍衛(wèi),戴著半張面具,無聲的站在那。
四個人都沒帶什么武器,穿的一模一樣也沒什么顯目的地方,但莊柔卻覺得有些眼熟,不由得使勁的回想自己在哪里見過。
就在這時,有琴聲從南宮仙玉那邊傳出來,她彈起了琴。
隨著優(yōu)美的琴聲,紗簾被掀開掛起,露出了南宮仙玉那張美輪美奐的臉,美得讓圍觀的人群都倒吸了一口氣。
似乎是被琴聲和她那張臉挑釁到,三層紗帳的人呵得笑了一聲,前方那名侍衛(wèi)便走上行榻,把那厚厚的紗帳卷了起來。
行榻之上,有一美人靠著錦枕,伸出纖纖玉手,端起面前矮幾上的金箔彩繪淺酒碟,漫不經(jīng)心的飲了下去。
酒滴染在唇邊,她伸出香舌往嘴唇上舔咽了酒嘀,然后嬌媚的一笑。
頓時,人群中瘋了一般,無數(shù)珠寶玉石首飾不要錢的被扔了出來。
然而她沒掛立柱和盤盒,首飾無從可扔,全往她的行榻上扔了過去。片刻之間,那厚實的彩錦行榻之上,就布滿了琳瑯滿目的首飾和珠寶。
突然,她就這么斜靠著,抬起了一只腳。裙下露出雙白皙的赤足,就這么大咧咧的輕踏在了那些珠寶之上。
這奢侈、慵懶又貴氣逼人之勢,引得英雄紛紛折腰,人群徹底亂了。
一個個男子想要撲到行榻邊,奮力的叫喊著自己的來歷和名字,就像一群發(fā)了狂的野狗。
“姑娘!我乃天門閣弟子,家父乃門中長老!”
“仙子!在下是紫凌閣的護法!”
“讓我過去,我有絕世秘籍要獻給仙子!”
莊柔臉色難看的站在露臺上,看著那妝化得比中秋時還要精致,舉手投足讓人心肝顫抖,不用開口說半句言語,就美得讓人神魂顛倒的人兒。
怒從心中起!
她想也沒想,縱身就從二樓沖出,砰得就跳到了行榻上,幾把就扯下紗帳擋住美人。
然后轉過身,莊柔朝著圍觀的人就怒罵道:“誰準你們看了!臭不要臉的,給我滾!這是我的人!全給我滾,不然挖了你們的眼睛!”
誰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全愣怔的看著站在行榻上,兇神惡煞讓他們滾蛋,如護食野狗的女人。
愣了幾息,眾人才反應過來,頓時就叫罵道:“你是哪來的丑貨,竟然敢冒犯仙子!”
“還不快滾下去!”
“丑八怪,滾開!”
莊柔咬牙切齒得瞪著眾人,“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們!”
突然,背后的紗帳被掀開,那美人一把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紅唇便蓋在了莊柔的嘴唇上。
在場的人都驚住了,目瞪口呆的看著行榻上的兩人,光天化日之下,她們竟然在做此等事。
莊柔也愣住了,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便被放開來。
楚夏嘴上的唇脂被染開,染了莊柔一嘴的紅。
他朝南宮仙玉那邊一笑,整個人輕盈的轉了一圈,百媚千驕得回到行榻中,重新靠在了錦枕上。
看著莊柔嘴上染的紅脂,有人終于忍不住,擠到了前面就想上行榻,口中還高喊道:“揍她!”
砰!
只見那人突然飛進人群,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已經(jīng)凹陷下去,直接被一腳活活踢死了。
蕭然戴著面具站在行榻前,冷聲說道:“近者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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