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雅不想死,要說話卻說不出來,只得頭發(fā)凌亂的使勁忍著痛,莊家那點可笑的榮譽(yù)支持著她不能開口求饒。
然而此時她就算想要求饒,也是無濟(jì)于事,下顎已經(jīng)被捏碎,連口都閉不了,只能讓嘴無助的掛在臉上。
見她強(qiáng)忍著疼痛,眼眶中已經(jīng)布滿淚水,卻沒有可憐的搖尾乞憐,莊柔對莊家人的性子有了更深的理解。
看來莊家的家訓(xùn)很嚴(yán),連莊雅這種不會武,只能被聯(lián)姻的女人,也有如此倔強(qiáng)的骨氣,和莊錦那種廢材完全不同。
盯著她看了許久,莊柔決定放莊雅回去。
并不是因為莊雅不會武功,所以下殺手有點不仗義,莊柔相信越是不親手殺人的人,指使起別人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時,越發(fā)的手段殘忍。
她不知道哥哥和莊家是如何合作的,畢竟莊侍都過來做暗衛(wèi)了,如果自己把莊雅殺了,會不會影響到哥哥的計劃?
現(xiàn)在想想,莊柔突然有些想明白,哥哥為什么沒有讓她回京城,而是讓她在外面瞎逛。
看來,他也是知道莊家人的打算,并不打算接受莊家的提議。
那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消失,讓莊家人找不到,這樣就不能利用自己去要挾哥哥。
莊柔很清楚,哥哥不會因為自己就被莊家要挾住,但總有人用這個在一旁試探,也是件很討厭的事。
總不能,把自己殺了吧?
“”莊柔沉默了。
果然死了是最好的結(jié)果,但她并不想死,不論是自保還是為了哥哥,這高調(diào)的行蹤怕是不行了。
想到這,莊柔便一把拉起了莊雅,把她扶在椅子上坐下,拉著她的手,誠懇的說道:“小姑姑,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把人逼上絕路。”
“我爹娘都死了,這么多年來莊家對我不聞不問,現(xiàn)在突然出來就想要利用我,換成是姑姑你恐怕也不會開心。”
“麻煩姑姑回去和家中的人說一聲,事情并不是像你們想的那樣,所以不要再來煩我,不然我只能把你們?nèi)腿ヒ姼赣H。我想閻羅王可能也想有精明能干的手下,正求賢若渴等著你們呢。”
她拍了拍莊雅的手,認(rèn)真的說道。
莊雅此時哪里還有優(yōu)雅,眼中只剩下怨恨,死死的盯著她。
“門口應(yīng)該有你的人,我這就送你出去,這傷不嚴(yán)重,找個大夫看看就會沒事的。”莊柔邊說邊體貼的把她扶起來,走到了門口。
然后她沖外頭喊道:“來人呀。”
楚夏的人早就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事,但遠(yuǎn)遠(yuǎn)的見她沒問題,便在沒有吩咐的時候不靠近,預(yù)防聽到什么不該聽的事,反而丟了自己的命,這也是平日在郡王身邊的規(guī)矩。
此時聽到莊柔喊他們,立馬跑來了五人,目不斜視的應(yīng)道:“大人有何吩咐。”
“幫我扶著這位夫人,把她送到門口去。別忘了她的丫環(huán),地上冷別讓人躺久了,也一起送出去吧。”莊柔看了一眼地上那尸體,向他們示意到。
楚夏的隨從不問不說,應(yīng)了一聲,便過來扶住莊雅。另外兩人抬起了地上的尸體,一起往大門送去。
莊柔跟著他們來到了大外門,門側(cè)果然停著一輛做工講究的馬車,還有近十名隨從。
看到莊雅和抬出來的尸體,他們頓時驚怒著想要沖上來,卻又因為莊雅在敵人手上,而不敢輕舉妄動。
見他們圍著不敢上前,莊柔皺眉喝道:“還愣著干嘛,趕快把你們夫人扶上馬車,早點尋個大夫治一治啊!”
莊雅的隨從們面面相覷,見她異常的淡定,開始懷疑人不是莊柔打殺的,不然怎么會這么親切?
“不會聽人話嗎!”莊柔沒好氣的罵道,這些人怎么和木頭一樣,一點也不機(jī)靈。
莊雅一身的虛汗,抬頭無力的看了莊柔一眼,說不出半句話來。現(xiàn)在她只想趕快去找大夫,不說馬上把嘴治好,也得先把痛止住才行。
那些隨從被罵了之后,終于試探著走過來,等扶住了莊雅,也沒有被攻擊,這才放心下來,“夫人,這是誰下的毒手!”
“快去治傷吧,現(xiàn)在你們還想報仇不成?只要人不死,這仇有的是機(jī)會報。”莊柔淡定的說道。
之后還很大方的安慰著眾人,“你們就不用謝我了,先救夫人要緊,一切的事等夫人好了之后,她自然會告知你們。”
莊雅的隨從一聽,原來真的不是她下的毒手,夫人有可能是遇到莊家的仇人了。
想到這,他們趕快把莊雅往馬車上扶,邊向莊柔拱手謝道:“多謝,等我家夫人安好之后,必會上門道謝。”
“不必客氣,先去治傷吧。”莊柔微微點頭笑道。
莊雅此時剛踩上馬車,下巴痛得頭昏眼花,見自己的人還向莊柔道謝,終于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
隨從們一陣慌忙,趕快把她抬進(jìn)了車廂,那丫環(huán)的尸體也沒落下,擺在外面引人注目,只得也抬進(jìn)了車中,趕上馬車去尋大夫了。
莊柔站在門口,瞧著他們急匆匆的離開,便轉(zhuǎn)身回去了。
她回書房寫了兩封信,一封給秦秋,讓他暫時照顧好銀霸,如果想去浪跡天涯,那就把銀霸扔給楚夏。
另外一封信,是寫給楚夏的,人家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能不辭而別。
給秦秋那封她沒送過去,就擺了在桌子上,然后帶上東西去了楚夏的房間。
楚夏不在屋中時,別人不能進(jìn)他的房間,莊柔卻不在這個禁令內(nèi),守在門口的隨從見她過來,還貼心的把門給她推開來。
這位姑娘就是半個主人了,誰還敢擋著不讓進(jìn)。
莊柔把一個包袱放在了床上,里面是楚夏送她的衣服,這身男裝太顯眼了,不能再穿出去。弩弓是朝廷禁物,整個大昊能帶這個招搖過市的也就是自己,交還給楚夏更好。
盾牌也是顯眼之物,更不能帶在身邊。
等把會暴露身份的東西都放下后,莊柔發(fā)現(xiàn)自己只剩下一根鐵棍和九星紅了,還好夏甲這些能穿在里面,銀票也不必交出,不然得可憐成什么樣。
她默默的坐在楚夏的床上,突然撲在床上打了幾個滾,抬頭便瞅見他扔在椅子上的里衣。
楚夏出門太早,隨從還沒進(jìn)來收衣服去洗,現(xiàn)在沒人在又不敢進(jìn)來,昨晚睡覺穿的衣服還扔在那沒收。
莊柔跳下床,走過去瞧著那軟柔的上等白棉,抬頭左右張望了一下,抓起衣服便撕下了一塊,揣在了懷中。
隨后,她沒事人一樣的開門走了出去,對院子里的隨從說道:“等大人回來,你們稟報一聲,就說我出去溜達(dá)溜達(dá)就回來。”
隨從們應(yīng)道:“是。”
莊柔這才放心的離開,去看了眼銀霸,它正和秦秋在玩猜哪只拳頭里藏著肉干的游戲,竟然還能不分輸贏。
秦秋連銀霸都贏不過,真是讓人覺得丟臉。
見一人一獸玩得非常開心,莊柔沒進(jìn)院子里打擾二人,轉(zhuǎn)身離開了。
“左邊是肉干。”秦秋指著銀霸的左手說道,巨大的手掌隨即張開,里面什么也沒有。
銀霸嘲諷的哼了哼,吃掉了右手的肉干,用手指推了一下秦秋,讓他繼續(xù)接著玩。
而秦秋抿了一下嘴,重新去抓肉干,順便抬頭看了眼門口。
剛才他感覺到莊柔過來了,只是在門口站了站,并沒有進(jìn)來。八成是想叫他們?nèi)ふl的麻煩,這會又打消主意,起了新的壞點子吧。
秦秋把肉干握進(jìn)右手,重新伸了出來。
銀霸吸了吸鼻子,指向了他的右手。
猛然之間,秦秋反應(yīng)過來,野獸的鼻子應(yīng)該都比人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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