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到了入宮的日子,早上天空中烏云密布,瞧著有些壓抑,看起來隨時會有場大雨。
到了下午,一場大雨如期而至,雨過天睛,烏云散去露出了晴朗的天空。
莊柔站在長廊下,抬頭看了看天空,屋檐上還在不斷滴落水珠,地面濕漉漉的,空氣中有股雨后的泥土味。
“你在看什么?”吳小福站在她的身后問道。
莊柔回頭瞧著她,若有所思地說:“今晚你以侍女的身份跟我去皇宴,若是有危險,你就護(hù)好榮寶公主,她的侍衛(wèi)入不了宮。”
“你也知道你今天逃不過去?”
“假裝公主是要掉腦袋的,你要是想殺皇帝,會不會把我也牽涉進(jìn)去?”吳小福擔(dān)心地問道。
面前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不會因為皇帝要殺她就束手就擒,搞不好會直接抓皇帝來當(dāng)人質(zhì)。
吳小福想想就覺得可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到這么叛逆的事。
真是個狡猾的女人,馬上就想到自保了。
莊柔嗤了一聲,“你是國師的人,我做什么與你何干。”
“對哦,我與你又沒什么關(guān)系。”吳小福松了口氣,差點忘掉這事了。
莊柔看著這個無情的女人,真是太讓人不痛快了。
這時,一名侍女走了過來,行禮道:“公主,可以準(zhǔn)備出發(fā)了。”
“知道了。”莊柔點點頭,別看現(xiàn)在離晚宴還早,去皇宮赴宴事情可多了。
先要去把各宮的娘娘和太后瞧了,閑聊幾句相互吹棒一番,時辰到了才能去晚宴。
有些人為了不失儀,水米不進(jìn),就只敢藏兩塊點心,只要不餓暈了便行。
這不是在大昊,她不能再穿男裝進(jìn)宮,榮寶公主讓人給她準(zhǔn)備了一身女裝,此時早已經(jīng)換好。
莊柔帶著扮成侍女的吳小福,跟著榮寶公主坐著車去了皇宮。
入宮時很順利,但進(jìn)了兩道宮門后,便有女官帶著宮女守住宮門,說了句得罪了,就開始瘋狂的查看她是否帶了兇器。
寬大的袖口中仔細(xì)翻過,腰腿被拍捏,連裙擺也被掀起一角,看到穿的是花鞋藏不了匕首之類才作罷。
其它人都沒查,就查了莊柔一人。
要不是懶得和她計較,不想招惹是非,莊柔早一巴掌把她們打飛了。
榮寶公主也忍了半晌,卻也沒有開口喝斥,她也真怕莊柔帶了武器。
好在什么也沒查出來,這才有宮女過來引著她們一行往里走。
但莊柔根本不想去見各宮娘娘,每到一處,她就說腹痛要入廁,之后就在各殿外等著,百無聊賴的也沒搭理守著她的宮女。
各宮娘娘想見她,看個稀罕,又怕與她扯上什么關(guān)系,惹上了事非,反而默認(rèn)了她的這個行為。
這樣混了一圈,天色漸暗,終于到了入席的時辰,榮寶公主也回來,只是看起來極為疲憊。
她被各位娘娘纏著重復(fù)說了好幾回,那日被困在湖邊,莊柔如何勇猛救她的事。
說一二次還好,但每去一處宮殿都要說上一回,就有些乏味和累了。
怪只能怪莊柔身為女子卻如此勇猛,宮中的日子又無聊,有新鮮事眾妃嬪哪里能不好好聽一聽。
莊柔早就猜到會這樣,所以打一開始就沒想進(jìn)去。
好在除了去晚宴坐等開席,不會再有事,榮寶公主揉揉腰苦笑了一下,便與她同去了晚宴。
晚宴在迎春殿中舉行,她們來的不算晚卻也不早,殿中已經(jīng)有不少人入座。
殿里正中全是文武大臣所坐,命婦坐在大殿兩側(cè),用屏風(fēng)與大臣們隔了起來。
坐下后隔著屏風(fēng),能依稀看到廳中的百官和上方的龍椅。
莊柔和榮寶公主身份尊貴,坐的比較靠前方,但和其它命婦的待遇有些不同。
命婦只有宮女伺候,而莊柔這里還有四名極為強(qiáng)壯,如半堵墻般高大的侍衛(wèi)。
他們身著錦衣,肌肉把衣服撐起,散發(fā)著撲面而來的壓迫氣息。全都面無表情的靠墻站著,離莊柔也就一丈多遠(yuǎn)。
榮寶公主因為和莊柔結(jié)伴,座位就在一旁,也享受到了這種保護(hù)。
她多次不顧禮數(shù)的回頭,這些人讓她很不安,總回憶起在帛山的遇險,這幾人實在是太像熊了。
莊柔一點不適也沒有,還偷偷抓了點東西吃,就等著開席了。
足足等了半個來時辰,迎春殿中才坐滿,鴻業(yè)帝和皇后也姍姍來遲的出現(xiàn)了。
那生下小公主的嬪妃級別太低,還沒有資格過來露臉,就連剛滿百日的小公主,也沒有抱出來。
整個晚宴,雖然大家都在祝福公主萬福,送上各種價值不菲的如意或是金鎖寶玉等物,但誰都知道這只是辦宴的借口,賀禮一送坐回去就如啞巴般不吭聲了。
榮寶公主也為小妹準(zhǔn)備了禮物,一對金鈴鐺。
而莊柔也不是空手而來,她送上的是一對十幾文錢,在街上買的布老虎。
那些金銀珠寶小孩大些喜不喜歡她不知道,但布老虎絕對能玩好幾年。
開席之后,莊柔一直在等從大昊回來的人出現(xiàn),指出自己是個大騙子。
可她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反而把國師等來了。
國師為小公主送上的賀禮是一份丹藥,說是可保公主不受風(fēng)邪之侵,平平安安的長大。
用不知什么蟲子搓出來的丹藥,應(yīng)付掉皇帝后,國師入了席,帶著和善的微笑和百官們打起招呼來。
眾人都不大想和這個神棍深交,但又怕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讓鴻業(yè)帝不高興,只能假腥腥的和他攀談。
鴻業(yè)帝似乎真心想安撫眾臣,沒有在晚宴上恩威并施破壞氣氛,晚宴的氣氛在舞姬和演奏下漸漸好了起來。
這時,國師起身一副酒水喝多了,要去解決一下的樣子,往殿外走去。
莊柔隔著屏風(fēng),沒看到他對自己使眼色,但此時宴會已過半,再沒什么動靜也太沒道理了。
想到這,她也站起來,對著身后那幾名壯漢問道:“我要去如廁,你們要去嗎?”
榮寶公主頓時臉紅,這種事根本不用開口,真要寸步不離跟著的話,他們自然會跟上的。
“公主,我去一下便來。”莊柔看了眼旁邊的宮女,示意她帶路。
榮寶公主本來想一同去的,但看到那四人確實也要跟著去,便打消了念頭。
宮女則引著莊柔,身后跟著四名壯漢出了迎春殿,往后面的偏殿走去。
來到偏殿前,他們被煩人的蚊蟲纏上了,幾人扇了扇想把蚊子趕走,卻無濟(jì)于事,那些蚊蟲就是在四周嗡嗡嗡地不走。
“啪!”
有壯漢往脖子上拍了一下,燈光昏暗也不知打中了沒有。
莊柔瞅了他們幾眼,便走進(jìn)偏殿的一間屋子,沒讓那宮女入內(nèi)就把門關(guān)了起來。
這是間專門給貴女命婦所用的凈房,最里面有屏風(fēng)隔開,能看到一排排干凈的恭桶,側(cè)邊還有屏風(fēng),只放了一只恭桶。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妝臺,繡凳、半人高的銅鏡等物件。
莊柔也不是真來干這個的,關(guān)了門后只是站在原地,聽著門外傳來打蚊子的聲音。
緊接著突然傳來幾聲重物落地聲,那拍打蚊子的聲響也消失了。
她這才打開門,就見宮女和壯漢都倒在地上,已經(jīng)昏迷不醒。
就知道教主會幫自己處理掉這些人,只是有些意外他竟然留了活口。
“把人拖進(jìn)花叢,然后跟我走。”教主從暗處走了出來,看著她說道。
莊柔皺了皺眉,一手抓住一人,來回兩趟就把人都拖進(jìn)了花叢中。也是她力氣大,換個人都沒她這么利索。
教主相當(dāng)滿意她的力氣,點頭道:“走吧。”
“去哪?”莊柔跟上他問道。
教主笑道:“邊走邊說,不然等陛下召見從大昊回來的人時,你還趕不回來。”
莊柔咂了咂嘴,跟了上去。
男子不得入內(nèi)的皇宮,就像教主家的后花園。
他走的坦坦蕩蕩,一點也沒有怕被人看見的架勢,卻完美的避開了所有的禁軍侍衛(wèi)。
莊柔跟著他繞來繞去,只能從偶爾看到的各殿牌匾和湖池園景,從記得滾瓜爛熟的地圖中猜測自己來到了哪里。
走著走著,前面的教主突然停了下來,他轉(zhuǎn)過身說道:“前面就是藏書閣,那張龍圖就在里面,別裝不知道本座在說什么。”
莊柔嘟了一下嘴,算是默認(rèn)了他的話,然后瞧著他問道:“所以呢?”
“你成為本座的人,服下蟲卵,本座便進(jìn)去把龍圖給你帶出來。從大昊回來的人,也會帶來可信的好消息。”教主微微笑道。
莊柔質(zhì)疑道:“龍圖如此簡單就能拿到手?那我自己去也行,門口守著的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對我來說一點問題也沒有。”
似乎是聽到了好笑的事,教主露出夸張的笑容,“若是沒有本座,給你三個時辰,挖地三尺你也別想把龍圖找出來。”
“但本座擁有隨意進(jìn)出藏書閣的權(quán)力,進(jìn)去片刻就能把龍圖帶出來。”
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莊柔肯定這家伙很早以前,就打過龍圖的主意。
恐怕早把藏書閣翻了個遍,不對,也許早就從鴻業(yè)帝那問出龍圖藏在哪里了。
這時,教主取出一個掌心大的玉盒,打開露出了里面一粒比龍眼小些,綠色的圓珠,“服下它,本座便取出龍圖給你。”
莊柔盯著那珠子,抿了一下嘴說:“上次不是大胖蟲子嗎?這次怎么換成蟲卵了?”
“那是本座逗你玩的,那么大的蟲子吃下去,能把你噎死。”教主淡定的說道。
莊柔無語的看著他,這么皮有意思嗎?
不管是蟲子還是蟲卵,一到這種時候,她就不肯動手了。
兩人又陷入了尷尬的氣氛之中,蟲卵亮著晶瑩剔透,一點也讓人討厭不起來的顏色,在春夜的微風(fēng)中,等著被人服用。
終于,教主的忍耐到了極限,他臉上再沒有微笑,聲音有些陰冷地說:“看來,你是一點覺悟都沒有,貪生怕死之徒。”
莊柔則盯著他,不服氣地說:“青梁開國皇帝可沒有什么龍圖,他能做皇帝,為什么后者就一定要有那東西。”
“只要坐上那張龍椅,有人借龍圖反對的話,那就殺掉好了。”
“一個說殺一個,兩個說殺一雙,一群那就屠朝堂,天下才子如此之多,空出幾百上千個官職,不是正好改朝換代嗎?”
教主詫異地看著她,氣極而笑,“自私也能讓你狡辯得如此霸氣,真是非常的無恥。”
莊柔搖搖頭,“你錯了,我想哥哥一定不愿意我為了那張龍圖,被人控制和他為敵。”
“我相信他有這個能耐,有沒有龍圖,他都能坐穩(wěn)龍椅。”
“大不了,這些人由我來殺,再由英明神武的皇帝把我處死,以此來安撫大臣,錦龍宮干的不就是這種臟活嗎?”
教主很干脆的把玉盒收了起來,“本座改主意了,你只適合吃誅心蟲。”
他身形一閃,就向莊柔攻來。
莊柔早防著他狗急跳墻,頓時就往旁邊一閃,往藏經(jīng)閣的地方跑去。
那邊有侍衛(wèi)和太監(jiān),教主要滅口就得殺人,自己就可以趁機(jī)逃走。
要是運氣好,他不愿意暴露身份跟過來,侍衛(wèi)自然也擋不住自己。
就在這時,還離得遠(yuǎn)的藏書閣那邊,突然傳來高喝聲,“有刺客!”
隨后一塊銅鑼被侍衛(wèi)敲響,哐哐聲立馬打破了皇宮的寧靜,刺耳的聲響頓時沖進(jìn)了眾人的耳中。
與此同時,有人影嗖得從藏書閣那邊竄出,突然就出現(xiàn)在莊柔和教主面前,一道刀光迅猛地向二人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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