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馬匹在山坡上奔跑,眼看就要沖撞到不遠處的莊柔。
突然,跑在最前面的馬仿佛遇上了絆馬繩,撲通一下就摔翻在地,重重的壓住了馬背上的人。
它還試圖掙扎著起來,動了半天依舊只能口吐白沫,喘著氣躺在地上動彈不了。
倒是被馬壓住的人,使勁推了馬好幾下,終于從馬下鉆了出來。
馬到極限了。
有幾匹馬沒有倒地,卻也是越跑越慢,最后變成了走。
如同在垂死的邊緣,艱難的爬著并不算陡峭的山坡。
它們太累了,連續幾天趕路不得休息,一路上沒有草料沒有豆子,光抽空啃點草皮,怎么耐得住現在激烈的奔跑。
最終馬停在了山坡上,任憑怎么抽打,都四肢顫抖走不動了。
這又不是什么名駒,哪來的絕境之時翻身的能耐。
莊柔都準備好應戰了,卻遇上了這種讓人始料未及的事,看著這些失去奔跑能力的馬,她有些哭笑不得。
見別人的馬都出了這種狀況,那幾名馬還撐得住的人,心里都打起了小算盤。
說好大家一起包抄,現在大部分的馬都跑不了,不就變成他們幾人去打頭陣,其它的人就等著撿現成的便宜。
想到這,他們也不往前沖了,快要形成的包圍圈停滯不前,圍攻的計劃幾乎破滅。
一看他們竟然因為馬而退縮,莊柔可不干了。
好容易把人都集中起來,怎么能這么快就放棄。
莊柔立馬“哎喲”一聲,捂住肚子蹲在了地上,痛苦的皺著眉頭,一副腹痛難耐的樣子。
這變動讓眾人都是一愣,家里有女眷的,全想到了一個可能,女人總有幾天不舒服。
眼下看起來就非常的像,幾日沒好好吃東西,腹中不適也是很正常的事。
機會難得,眾人跳下馬,就朝莊柔奔了過來。
莊柔苦著臉,拿銀槍撐起身體,步履蹣跚的往大黑馬那邊跑,想要騎馬逃走。
但這些人很快就圍了上來,一人抽刀上前就砍,莊柔用槍擋了一回,撲通就摔在地上,手慌腳亂的往邊上閃。
“哐!”
又有一人沖上來,踢飛了她手中的銀槍,對著腿就要猛砍。
見人圍上來的差不多了,莊柔突然貼著地面迎了上去,對著來人的腿就拔刀而上。
慘叫聲起,面前的人瞬間失去了雙腿,摔倒之時被她一刀捅進胸口斷了氣。
瞬息之間,莊柔殺掉了一人,立馬攻向其它人,哪里還有半點腹痛的樣子。
“小心,她是裝的,我們一起上!”有人高呼道。
來的人都知道她有點厲害,但到底多厲害,只能以身邊的人來做對比。
之前不動手是因為命令是盯梢,現在他們全沖了上來,不信一個人能頂住十來人的圍攻。
等真的交上手,眾人才發現不對勁,這公主打的看起來沒有章法,就像不會武功一樣,但狠得不行。
光是招架她的攻擊,就能震得手麻,兵器幾乎要脫手,那刀又異常鋒利,完全擋不住。
眼見死在她手上的人越來越多,有人心生退意。
這不是抓人,這是送命!
有三名錦龍士一看那聲音粗獷的男子,被莊柔一刀就砍掉腦袋,立馬扔下眾人,轉頭就逃。
莊家人和錦龍宮關系密切,他們退回去也不會受罰,還待在這里送死做什么。
還在苦苦和莊柔惡斗的其它人,見錦龍宮的人竟然先跑了,頓時破口大罵,“你們這群雜碎,別讓我再見到你們!”
“放心,我會送他們去見你的。”莊柔側身而上,一刀架住別人的攻擊,另一只手對著此人的脖子就是一拳。
“咔嚓。”
此人脖子頓時被打斷,留了個全尸當場斷了氣。
然后她抬手取弩,對著逃走的三人嗖得放出了幾只弩箭,隨即看也不看,持刀繼續殺向剩下的人。
那三名錦龍士又跑出十幾步,便全身麻痹癱軟,撲通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殺戮聲不斷,片刻之后,山林外又恢復了平靜。
莊柔走到了三人面前,提刀解決了他們的性命,取回了弩箭。
敢約著一起來殺她的人,并不值得她放過,大家都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的人,終有死在別人刀下的決悟才對。
“還好,一個人也沒逃走。”莊柔嘀咕著找了找,發現了那兩名明顯和其它人不同,喜歡戴披風兜帽包得嚴實的男子。
她都不記得這兩人做了什么攻擊,混戰時哪管得了這么多,但就算是死了,她也想看看這兩人是不是像她想的那樣,是教主的人。
莊柔撿回長槍,挑開了其中一人的披風,頓時嗡得如潮水般爬出許多蟲子。
不知是不是主人死了,它們就像天生長在野地里的一樣,飛快的鉆進草叢里不見了。
“呃,這些人依舊這么惡心。”她咧了一下嘴,雞皮疙瘩頓時起了一身。
每次看到這種滿地蟲子的場面,都讓她覺得頭皮發麻,這都接觸好幾回了,也不能讓她適應。
莊柔扁嘴嫌棄地說:“教主的厚愛我果然承受不了,這場面見得再多也喜歡不起來。”
她又翻了一下,從兩人身上找出了五六個瓶瓶罐罐,小心的打開瞧了瞧,全是蟲卵。
連個解藥都不會帶,這些人是百毒不侵了嗎?
莊柔一不作二不休,把兩人的尸體和他們身上的東西,全一把火燒了。
她擔心要是有人路過,跑過來摸尸,說不定會染到什么毒,再傳染到其它人身上,那可就有大麻煩了。
至于其它尸體,要不了幾天,肯定會有人尋過來收尸。
沒了后顧之憂,莊柔騎上大黑馬,并沒有進山林,而是換了個方向,往官道去了。
要說趕路,當然是官道好走,要不是這群人一直跟著,她早就走官道了。
幾日之后,一道道密令傳了出去,寧陽城門口時常有氣勢洶洶的隊伍縱馬出城,往西南方向而去。
寧陽,皇宮,御律殿。
楚夏瞧著正在查看一份蓋了大昊皇帝玉璽的密函,不亢不卑還帶著點小驕傲地說道:“陛下,貴國莊家與前太子唐涑勾結的證據全在此,我大昊國愿與青梁國一同鏟除此隱患。”
“那莊柔悄悄逃出寧陽城,想必已經和暗中與支持唐涑的人聯系過,根據我們得來的消息,她會打出前公主的旗號,在災民之中煽動造勢。”
鴻業帝沒說話,只是放下密函,面無表情的打量著楚夏。
楚夏微微一笑,“陛下,當務之急,是派人阻殺莊柔,不能讓她為唐涑在民間造勢。”
“臣也認為應當如此,那御館之外不止有錦龍宮的人,還有很多莊家派出的王氏暗衛。”這時,立在鴻業帝側方一直沒說話的國師孟仲季開了口。
“陛下,臣帶蔭德郡王悄悄入宮,也是艱險無比。這宮中,全是莊家的耳目了。”
“更別說,他們竟然偽裝成微臣,去天牢里接走了莊柔,還讓她耀武揚威的離開寧陽。”
國師頓了頓,繼續說道:“想必不出幾日,民間便要傳出,前太子的妹妹在城門口救助災民,被朝廷迫害之事。兩次事件城門口都有許多百姓圍觀,真是一環扣一環的毒計。”
楚夏抬頭看向他,兩人對視后,同時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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