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傅盈婼得到如此多繡球,靜安郡主想到自己被人拖累了,心里就來火氣,這人是楊茜珺的表哥,她連楊茜珺也一起恨上了。
她附過去悄悄對傅盈婼道:“還好你給我們扳回臉子,楊茜珺和楚歆羽就算表演再出色,也及不上你!北平侯原就是想借此名正言順的請皇上給你和他賜婚,誰知突然殺出一個楚歆羽,幸好你爭氣,沒有讓她一人獨占鰲頭。”
傅盈婼垂眸冷笑,楚歆羽如今已出了風(fēng)頭,要不要第一也無所謂了,過了今天之后,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嬌蠻霸道,一無是處的世家千金,在場這些姑娘貴婦們已見識到她的才貌,再也無人敢輕慢她了。
“你別這樣說她了,別對她有偏見,其實她不錯的,我祖母和妹妹都很喜歡她,還邀請她到府里玩。”
靜安郡主冷哼了聲,“虛偽!”
傅盈婼以為她說自己,愕然抬眸看她,眼里帶著疑惑。
靜安郡主撇唇道:“若她當(dāng)時懂這些,怎么藏著不顯炫出來,讓每個人以為她什么也不懂的時候,她卻在皇上面前表現(xiàn)什么都懂,不是虛偽是什么?”
她最恨就是欺騙,像童珍那樣的人,她從來是不屑交往的,若不是想利用她給楚歆羽添堵,她也懶得跟這種人說話,事實證明,低等人就是低等人,即使身份改變了,里內(nèi)仍是粗劣不堪,抬不上面來。
“你啊,就是那么善良,北平侯想娶的人是你,如今快要被楚歆羽搶去了,被人欺上門來,難為你還這么淡定,還準備邀請她到府里玩。”靜安郡主有點恨鐵不成剛的數(shù)落她。
傅盈婼嘆了聲,苦笑道:“誰叫我初選時失了水準,讓她占了上風(fēng),皇上金口玉言,豈容改變的。”
“誰說的,你的畫不也是最多繡球嗎?”
“可錯過了時機。”
她的意思是說畫不是初試時最好,皇上并不認同,其他時候畫得再好也枉然,靜安郡主聽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遂沉思片刻,道:“放心,我會幫你爭取回來的。”
傅盈婼笑了笑,并沒有接話,但她知道靜安郡主言出必行。
當(dāng)所有姑娘公子都表演過后,總管統(tǒng)計了一下繡球最多幾位姑娘公子,然后把數(shù)據(jù)給了楚王妃。
楚王妃看過后,就給了皇上戚貴妃看,選出最高的十五位公子姑娘進入總賽,這場比試很簡單,猜謎語,誰在限定時間內(nèi),猜中最多的前六名勝出。
眾人覺得猜謎語簡單,因為每逢花燈節(jié)或中秋節(jié)什么的,經(jīng)常有這樣的節(jié)目,所以并不擔(dān)心自己會輸,還興致勃勃的。
可當(dāng)楚王妃宣布猜謎規(guī)則時,進總決賽的公子姑娘們頓時感到壓力,原來猜謎的比試是給眾人一炷香時間,不給任筆墨,讓他們到掛謎語的后院走一圈,然后到指定的地方把謎語答案寫出來,這是考大家的記憶力。
記憶力差些的,即使能猜中全場的謎語,等提筆沾墨寫出來時,已忘記了一半,所以說,這總決賽看似容易,其實也不容易。
謎語題一共有三百三十八條,在后院分三排,掛在拉申的彩帶上。
先是公子們進場,一個繼一個的走,間隔三步左右的距離,但不能交談,否則視為自動放棄。公子們走完一圈,回到指定的座位上,把答案默寫下來,過程同樣不能互相交談。
到姑娘們進場時,規(guī)矩同上。
雖然會有壓力,但進場時個個都是興趣盎然,然后又帶著自信滿滿的笑容出來,但當(dāng)坐下來提筆默寫時,卻苦著一張臉。因為答案要與謎語題排列對應(yīng),有些答案他們一晃神便忘記順序。
一炷香時間到了,把答案呈上。
楚王妃最先公布公子名單,寫出答案最多的忠毅侯府三公子楚致彰,答對二百零三題,衛(wèi)國公府二公子劉勰和裕王世子蕭敬帆等人,他們答對一百五十題以上。
姑娘名單是傅盈婼、楚歆羽、洛云卿、楚佳芃、孫若雅和藺毓,其中答案寫得最多的是楚歆羽,全部答對。
眾人又是一片嘩然。
怎么又是她拿第一?
“真沒想到羽姐姐這么厲害!”傅盈舞雙眼立即發(fā)出崇拜之光,她原以為二姐姐已夠厲害了,沒想到還有人比她更厲害。
傅盈婼聽到公布最多案時,她臉上的肌肉抖了下,瞬間又恢復(fù)了平靜,只是云袖內(nèi)的十指幾乎在掌心掐出血來。
一次又一次,她被楚歆羽壓著,幾次都是排在她后面,怎么可能呢?
皇上見到又是楚歆羽拿第一,龍心大悅,對她道:“朕答應(yīng)給優(yōu)勝者一個愿望的,而且朕也說過,你看中哪家公子,朕便給你賜婚。”
戚貴妃聞言,趕緊出聲打馬虎,舊事重提道:“皇上,臣妾當(dāng)時說請皇上給她賜門婚事時,前提是她說對北平侯不欣賞,既然是不欣賞,她所繪的春滿園雖得了最多繡球,可她的參選不作算,但若一定要算在內(nèi),那么,皇上給她賜婚的事,便不能作算了,再說,后來傅二姑娘的畫,不也是拿了最多繡球嗎?她們金繡球是一樣多的。”
說了那么一大段話,戚貴妃無非就是勸說讓皇上收回給她賜婚的話,然后她和傅二姑娘的繪畫得了一樣多的金繡球,若要賜婚得兩人分出高低。
楚歆羽很清楚戚貴妃不喜歡自己,可以說是討厭,但即使你身份高,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她今天站在這里,就因為戚貴妃一句話,得接受這些人的挑戰(zhàn),結(jié)果她贏了,卻又遭她反悔,既然承諾不了的,當(dāng)時干嘛要提出來。
遂瞥著她,譏諷笑道:“既然這樣,貴妃娘娘之前就不要說出抽簽形式,讓歆羽跟三位姑娘切磋,當(dāng)時歆羽曾說過,可以把金繡球讓出去,可不知道是誰,硬要歆羽不得不接受她們的挑戰(zhàn),結(jié)果歆羽贏了,卻拿歆羽之前說的話來堵。歆羽雖年少,卻知道無論做何都要言而有信,無信者恥。”
此言一出,屋里盡是倒抽氣聲。
一個個的都瞪直了眼睛,滿目不敢置信。
這丫頭居然當(dāng)眾指責(zé)在戚貴妃言而無信,膽敢如此落她的臉,她是第一個。
戚貴妃跟隨皇上多年,榮寵不衰,可見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所以今天她在宴會上才有恃無恐的提出諸多不合理的想法,皇上也縱容著。
而今,楚歆羽這番話不但公然指責(zé)戚貴妃,也有暗責(zé)皇上和北平侯,因為最后拍板同意三局二勝的是他們,才讓她不得不接受挑戰(zhàn)。
皇上聞言,眉頭微皺,眸底有一抹不悅。
可見不認同楚歆羽的此番話。
皇上還沒有開口說話,整個室內(nèi)就哄了起來,戚貴妃更是陰沉著臉,呵斥道:“放肆!皇上任你編排的嗎?你一個大家閨秀居然敢指責(zé)皇上的決定!”
她故意扭曲楚歆羽話里的意思,把自己撇開。
楚歆羽望了一眼戚貴妃,卻沒有答理她,她從列上站出來,跪著道:“皇上,既然貴妃娘娘說皇上要給歆羽賜婚不作算,歆羽繪畫得了第一也不作算,那歆羽也不貪心,皇上剛才說,會給今天優(yōu)勝者一個愿望,既然這樣,歆羽的愿意是……”
她閉了閉眼,心想道,如果她說請皇上給她與晉王賜婚,這樣一來,估計戚貴妃和許芷瀾立即變臉色,一個恨不得將她捉起來抽筋剮肉,一個被氣得吐血。
她很想請求這樣,這個方法最容易報復(fù)到許芷瀾,讓她求而不得。她不是想嫁給晉王,輔助他登上帝位,母儀天下嗎?若是自己嫁給了晉王,滅了她母儀天下的希望,是不是最好的報復(fù)?
可是,她內(nèi)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你不能這樣做,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報復(fù)一個人,不必將自己一生也送葬進去。
對敵人最大的報復(fù)是既能讓對方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自己也要活得好,幸福到老。
所以,這種話她不能說,一說了就不能改變了,而且,這也不是對許芷瀾最狠的報復(fù),即使她不能嫁晉王,可她還有一個備胎藺宸曜。
聽許芷瀾說,自己前世之所有能輔助晉王登上皇位,母儀天下,最大的功臣是藺宸曜,她雖沒說那么多,但卻被自己抓住了重點。
能不能讓許芷瀾輔助晉王奪位,關(guān)鍵人物是藺宸曜,所以,他倆的關(guān)系必須要斬斷,不能讓他們繼續(xù)。
“希望我的……”
楚歆羽正想將自己的愿望說出來,就被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
“皇上,微臣說出的話,豈有不作算的道理,既然楚五姑娘的繪畫得了最多繡球,那微臣自得遵守承諾,娶她為妻。”
聞言,楚歆羽一震,抬頭望向他,卻正對上他那深邃如浩瀚星辰的眸子,她臉頰微微緋紅,杏眸瞪大,滿臉不解。
他不是不愿意娶她,才讓她跟這些姑娘們?nèi)謨蓜伲谒A了他的嫡妹后,看她的眼神那么的深沉,好像她不該贏他嫡妹似的。
再重要一點,他對小時候的傅盈婼有承諾,會娶她為妻的,如今卻要娶一個才見過幾次面的姑娘,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只是楚歆羽驚訝,在場很多人都驚訝藺宸曜說的話,就連秦王也蹙起眉頭,似乎這話不該出自藺宸曜之口。
可有些人轉(zhuǎn)念一想,這話也沒有不對,藺宸曜重情重義,遵守承諾,而且除了身份低一點,憑楚歆羽的才貌勉強能跟他配得上。
若是藺宸曜因為不喜歡楚歆羽,而拒絕賜婚,那像他這樣的言而無信的人,還有誰會敬重他?之前他積累的名聲也因此名譽掃地。
傅盈婼面色蒼白,他竟然要娶楚歆羽為妻?他怎可以背棄承諾?不該是這樣的,怎么是這樣呢?
“二姐姐,你臉色怎這么不好,是不是因為三表哥要娶羽姐姐?”傅盈舞在聽到藺宸曜要娶楚歆羽為妻,她也嚇了一跳,雖然之前聽他說畫畫最好那個賜婚于他,她一直以為是自己二姐姐無疑了,誰知楚歆羽繪的畫比二姐姐更出色。
她糾結(jié)了很久,都無法接受這種情況,她喜歡楚歆羽無錯,可是二姐姐對她很好,她不能支持楚歆羽和三表哥哥。
傅盈婼沒有回她,神情泫然欲泣,指甲用力地都陷入了掌心的嫩肉里。
看到這樣,傅盈舞也不知道怎么辦了,六神無主。
藺宸曜這時已站起來,走至楚歆羽身旁,給皇上行了個禮,然后道:“微臣愿意娶楚五姑娘為妻,請皇上賜婚。”
話落,室內(nèi)一片靜寂。
北平侯請求皇上賜婚,他真看上楚歆羽?
既然看上了,之前怎么還要楚姑娘與別的姑娘切磋,三局兩勝?
楚歆羽看著他,一時如墜恍惚,仿佛看到年幼的自己面前站著一個小小少年,她將長命縷系在他手腕上,而他贈她玉佩,她假裝一本正經(jīng)的問他,你我這樣算是交換訂情信物嗎?然后他一面害羞臉紅。
后來他握著她的手說,等她長大后,會娶她做娘子。
那時她在想,一個小屁孩說的話,豈能當(dāng)真,雖然當(dāng)時他已十一歲,可因為經(jīng)歷和早慧的緣故,他的思想比同齡的成熟,而她亦然,在他面前,她是沒有顧忌的,因為無意間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另一面,所以在他面前她不用裝。
如今,他站在她身旁,向皇上請賜婚,雖然她靈魂思想是他認識的她,可她的身體卻不是,他這樣到底算不算是背棄承諾?
皇上坐在座上,凝視他們,一個身姿挺拔,仿佛插在巒山頂峰的一柄古劍,風(fēng)華內(nèi)斂。一個容貌絕麗,鐘靈毓秀。臉綻芙蓉,齒如瓠犀,微施粉黛的臉更如朝霞映雪,美艷驚人。
這樣看他們很是般配,他還以為藺宸曜會向他請求賜婚的對象是傅家二姑娘,長公主曾跟他提過,她對傅二姑娘的印象也不錯,沒想到最后會是楚家姑娘。
“曜兒,你確定了嗎?”皇上按例再問了一次。
“確定。”
靜安郡主看了傅盈婼一眼,見她蒼白著臉,覺得自己若再不幫她,楚歆羽和藺宸曜的婚事就要定下來,遂先皇上一步道:“皇上,傅盈婼的畫也得了最多繡球,北平侯這樣的決定對她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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