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鋒和老黃狼吞虎咽的吃飽后，老黃像往常的動作一樣，寬厚的手掌抹去嘴角的油漬，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那一口黃牙更明顯了。
“瞧你這德性，不能斯文一點？注意身份。”陸鋒笑罵道，說著自己也是一巴掌抹去嘴角的油漬。
這是他們當年流浪的時候，吃飽喝足后的習慣動作。
“喝茶去。”
陸鋒拍拍屁股起身。
兩人又去了一間茶樓。
尋芳華。
這是陸鋒和老黃以前經常來地方，他們以前只要能弄到一點錢，就會把全身整得干凈，裝出很體面，充胖子來這里喝茶。
老黃說這里茶，泡得又味道。在陸鋒看來是老黃看中了這里的女服務員。
身材好，模樣好，特別有氣質，而且聲音特別好聽。每每來這里喝茶，老黃都是莫大的享受。
陸鋒發現這一點，是因為老黃每次來這里，說話都不露齒，怕露出他的老黃牙。
茶樓格局還是跟以前的格局一樣。不過，跟以前印象不同的是，這里多了一個小舞臺，專門有人說書。
一個說書的老頭和一個青春小艾。
陸鋒絕對懷疑老黃是沖著小艾來的。
老黃輕聲說道：“小鋒，這里現在可火了。比我們當年來的時候火爆多了。為什么呢？茶水還是原來的茶水，而是很多人都是來聽書的。”
“說書的老人經歷過戰爭苦難，目睹過戰爭給這個國家帶來的困難。所以，他說歷史，帶著滄桑，讓人感受到歷史的氣息，有非常獨特的韻味。”
“而那個叫小艾的姑娘，模樣端莊，聲音平淡中帶著一股憂傷的韻律，以及富有現代氣息。兩人一唱一和，讓人一邊回味歷史，一邊感慨前人鮮血換來的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讓一些感情淡漠的職場經理人，精神達到洗禮，喚醒內心的冷漠。”
老黃富有哲理的說道。
陸鋒微笑道：“老黃，你是不是從哪本書里背來的？”
老黃露出一口黃牙，道：“聽書聽出來的。”
“哦？”
陸鋒立刻來興趣，能讓老黃這個老乞丐感悟人生，無疑跟鐵樹開花差不多。
兩人上了茶樓，果然人山人海，場面熱鬧，比記憶中的熱鬧多了。
老黃離開一下，沒過一會，便在聽書相對較好的位置，占了一個位置，招呼陸鋒過來坐。
“特殊關系。”老黃咧嘴說道。
陸鋒微微一笑，道：“低調。”
陸鋒和老黃總是那么心照不宣，非常的默契。
點上一壺好茶，然后靜靜的等待說書。
在陸鋒旁邊的位置，坐著六個衣服光鮮的六個公子哥。
個個相貌俊朗，口吐高貴，大有指點江山的味道。一口喝著茶，一口談論著當今的事實。不過，他們談論最多的還是那個叫青春小艾的說書女子。
“小艾，這名字好。”
“不僅名字好，身材更好。腰如楊柳可折，當今的a4腰部，比起她來，俗不可耐。”一翩翩公子，眼中盡是浮夸之意。
“小艾聲如黃鸝出谷，吐氣若蘭。雖非絕色，旦是比絕色還少見的小家碧玉。”另外一個白領公子，盡是好色之意。
“嘿嘿，你們幾個別那么文縐縐。一個說書的戲子，被你們說得，貌美不可方物。她值多少錢一晚？”另外一紈绔模樣的青年滿臉不屑。
“哈哈。對對，晚上帶她去喝茶。”另外一人諂媚的說道，“一會我去跟你們經理說一聲，我來安排。”
“專門給我們幾個，晚上單獨說書，感覺一定是另外一種滋味。”
陸鋒眉頭一皺。
老黃立刻感覺到陸鋒身上的氣息，轉頭看向陸鋒。
他真的變了！
老黃也聽到六人污穢的談論。
過了一會，一老一少，步入說書舞臺。
老人一身長布衫，少女是最近流行的漢服。
陸鋒也注意到了，少女果然標致，尤其是她的眼睛，讓人不由得產生喜愛的感覺。
身上的氣質跟陸鋒見到的韓夭夭，截然不同。
陸鋒平聲對老黃道：“她就是小艾？”
老黃點了點頭。
老人站上舞臺，深邃的眼眸掃向舞臺下，當看到6個青年時候，眉頭一皺。當他目光看向陸鋒的時候，眉頭大動，身體竟然微微發顫。
小艾感覺到爺爺微妙的變化，低聲道：“怎么了？”
老人不動聲色的低聲道：“今天有大人物。”
小艾心中駭然。她知道，爺爺口中的大人物是軍中翹楚，不由得順著爺爺的目光看向陸鋒。
小艾不留痕跡的打量陸鋒。
年輕帥氣，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息，小艾能夠一絲察覺到。
陸鋒對著小艾點頭微微一笑。
小艾沒想對方竟然察覺到，微微點頭回禮。
“快點說，趕快，我們都等不及了。”陸鋒旁邊一桌的青年開始起哄。
“小艾姑娘，我們饑渴難耐啊。”
他們的聲音中盡是調戲的語氣。
老人中氣十足，朗聲說道：“今天我們來講我國抗戰時期最悲慘的一次大屠殺。”
“等等！別說那些了，那些沒什么好聽的。我們只想聽手撕鬼子，一掌劈爆鬼子的腦門。”旁邊的青年起哄的打斷老人的話。
老人嚴肅的說道：“抗日神劇歪曲歷史，日人真實很強大，因為強大才可惡……我們先輩的血，不能用來討好后輩，騙取掌聲。”
這個時候，六人中一名高個子青年站起來，道：“老頭，你以前不給我面子可以。但是，我哥第一次來，你必須給面子。今天，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
“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說？開個價，凡事都有個價格。”另外一名稍微瘦點的青年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
“我今天就要你說，手撕鬼子的精彩故事！”
幾個有模有樣的青年嚷著說起來。
老黃眉頭一皺，臉色旋即一沉，道：“小鋒，我讓他們閉嘴。”
陸鋒沉聲道：“不需要我們動手。”
老黃一愣，然后笑起來，再次露出滿口的黃牙。
這個時候，老人走到六個青年，說是過來道歉。老人隨意的拍了拍幾個年輕的肩膀，然后轉身走回舞臺。
可是，六個青年此刻渾身冒冷汗，身上不由得在顫抖，嘴唇都在發抖。
殺氣！
老黃眸子炸開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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