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謙已經對黑衣人說過他的人馬會潛藏于破舊村莊中。可狄寧兒對往破舊村莊方向跑的話竟毫不猶疑不禁讓獨孤謙思考,現在背著自己的這個姑娘到底是笨還是聰明的以經看出獨孤謙的用意。
這是一個早已荒廢的村莊,不是整間房子坍塌掉就是只剩下孤零零的幾面墻。想在這藏一群人的話,顯然是不可能的。不過獨孤謙注意到在這個村莊后面就是一條大裂谷,若真想藏身這條大裂谷無疑是最好的存在。而這條大裂谷也讓獨孤謙肯定,他在史書中讀過的東西是真的。
狄寧兒找到了一處茅草叢生處將獨孤謙放了下來,有些緊張道:“我們藏在哪。”獨孤謙一手拄著玄罡一手拄著墨櫻贈他的劍慢慢走向村子里唯一還未完全塌陷的屋子。“我們躲在這間屋子里嗎?”狄寧兒有些懷疑,這間房子這么顯眼真的適合藏人嗎?
狄寧兒跟著獨孤謙進了門見身前層層疊疊的臺階有些疑惑道:“這是一間祠堂嗎?”確實她眼前的一切布置和普通宗族祠堂完全相同。可是這兒取代供桌的是一層層的灰白石階,石頭是灰白色不過上面卻用紅色的顏料繪制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圖案,讓狄寧兒覺得非常詭異。
“這當然是一間祠堂,只不過不是我們常見的祠堂罷了。”獨孤謙一邊說著話一邊四處的觀察著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不是我們族的祠堂。”狄寧兒有些不理解這話的意思。
“他們是義族的祠堂。”說著獨孤謙在那灰白石階側像是現了什么,用手不停在上面敲打。
“義族?”狄寧兒好像想起幼時爺爺好像講過有關于義族的故事,可是過去了這么久她早就忘記爺爺具體講的是什么了。
獨孤謙解釋道:“是,義族。他們和蠻族或者西漠三十六族東海各族不一樣。他們可以說和我們同文同種,只不過信仰不同。他們相信的是,每個人都具有借著祖靈溝通天地的神秘能力。或許因為信仰的不同,他們常常和王朝的統治者生激烈的沖突。他們本來人數眾多可在周朝的時候幾乎被屠殺一空。殘存的義族族人便被遷到了荒古道,想必就是這兒了。”剛說完獨孤謙手不知敲到了什么地方,“砰”的一聲臺階的側面石板翻開露出一扇小門來。
獨孤謙觀察了一眼小門內堆積的灰塵厚實的像一層毛毯,可見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沒有人進來過。“快進來。”獨孤謙招呼著狄寧兒的同時自己先鉆進了門中。狄寧兒跟著獨孤謙進來只見一條筆直的坑道斜斜的往下插去深不見底。“這是哪,你怎么會知道這有個密室。”
不知是這空氣稀薄還是大限將至,獨孤謙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了,但還是在解釋:“這不是密室,這是墓穴。”
“墓穴。”狄寧兒畢竟是個小姑娘聽到這話身子不由貼緊了獨孤謙。
那種少女身上的幽香,**的彈性不由讓獨孤謙心神一蕩。但獨孤謙很快就把那種男女本能的念頭撇開了,繼續解釋道:“義族的墓葬文化和我們有很大的差別。我們將祖宗安葬在陰宅之中便很少去打擾他們了。而他們不然,他們是將所有亡者統一的葬在宗族祠堂之下。每一位亡者的家屬在三年之后都會再次進來。如果亡者的尸體腐爛了,他的家人便會將其丟出去。因為這代表著他們未能與祖靈取得溝通,沒有資格留在祖靈的安息之地。”
狄寧兒捂著嘴驚訝出聲:“什么,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事。哪有人三年之后尸體還不腐爛的,這豈不是說根本沒有人有資格葬在這。”
“不,我看過前朝秘史。上面記載當初大周皇帝打敗義族,開挖他們的祠堂時。驚異的現在他們的祠堂地下連通著一處溶洞。那溶洞如蛛般密密麻麻,里面擺放著成千上萬的棺槨。士兵們砸開現里面并不是什么骸骨而是一具具“小金人”。士兵們十分欣喜以為財了,可后來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砸裂小金人時才現。那哪里是什么金人,只不過是劇烈的萎縮并渾身金黃的尸體而已。如此異狀當然被視為不詳,所以士兵們將那堆尸骸聚在一起想一把火幫將它們燒個干凈,誰料那熊熊烈火竟根本奈何不了這些尸骸。”
“怎么會這樣,你不是說義族和我們同文同種嗎?可我怎么覺得他們像怪物一樣。”狄寧兒聽人說過,蠻族像怪物,可無非也只是身體魁梧,體毛茂盛,顱骨較大等,也沒聽說過像義族這樣尸身成金的。
“我想可能是因為他們修煉了什么特殊的功法,或者尸體經過什么特殊的處理吧!總之當時活著的義族人,滿腔悲憤又怎么會對滅族的仇人說出他們族中的秘密呢!”兩人說話間以在斜坑中走了很遠,可還是沒有看到盡頭,只是感覺到空氣越來越潮濕。
“那后來那些尸體怎么處理的。”
“后來皇帝動用了上萬工匠,數百名鑄劍師,造了一個大熔爐。借著熔爐當時的皇帝將這些尸骸熔鑄成了一個巨大的刑架擺放在玉京的午門前。大周的皇帝借此向天下宣告,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任何勢力能違逆他的意愿。后來這個刑架絞殺,斬,腰斬,凌遲過許許多多的人,多到比鑄成這具刑架的尸體還多。可它宣告的不是無人敢違逆大周皇帝的意愿而是見證著蠻族的鐵蹄,玉京的大火,一代王朝的落幕。”盡管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和獨孤謙沒有一丁點關系,可是獨孤謙還是心中忍不住嘆息。義族在周朝時已經夠夠悲慘了,本來他們可以在當時朝廷士大夫爭取下的荒古道封禁之地平靜的活著,雖然失去了走出這的自由,可畢竟還有機會與后來的王朝爭取,談判。可是群雄逐鹿給了他們幻想,結果就是義族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千百年后也只有埋于故紙堆的文人才能在布滿塵埃的紙上,知道世間曾經有一個義族,他們有著別樣的喪葬習俗。他們也曾經在歷史的洪流里掀起屬于自己的那朵浪花。
狄寧兒注視著獨孤謙,忽然感覺眼前的這個男子并不是她討厭,瞧不起的那個病秧子,也不是她有些懼怕的那個瘋子。他很內斂,像一塊被佩戴久了的玉石。雖然是石頭但卻讓人感覺到溫暖。想到這狄寧兒不禁又想到獨孤謙背著她,將手放在她的臀上“好羞人。”狄寧兒低下了頭,盡管她知道在黑暗的地下獨孤謙是看不見她羞紅的臉的。
為了緩解自己心中的羞澀,狄寧兒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獨孤謙的后背,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吭聲。”
獨孤謙坐在地上端詳著墨櫻送給他的劍,輕聲的道:“我在想,我獨孤謙死后有誰會記得我。我又憑什么讓人記得我,我獨孤謙算個什么,遇上什么事,我都解決不了。我的一生就像被繩子綁住,丟在井里。連掙扎反抗的空間都沒有。”
狄寧兒搶走了獨孤謙手中的劍道:“會有人記得你的,譬如我啊!”
“你,那還是不要了吧!”獨孤謙想站起來拿回自己的劍繼續向前,可身子卻不停的顫抖根本不聽自己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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