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徘徊了片刻，看著外面夜色愈深，在沒有現(xiàn)明確的線索前，他決定先回家。
簡單吃了點食品后，顧歡又來到客廳的沙上坐下，盯著茶幾上的思維導(dǎo)圖呆。
看了一會，他忽然想到早晨見到的那個白衣少女，目光轉(zhuǎn)向客廳邊的落地窗。
透過玻璃，他果然現(xiàn)樓下拐角處，“1”形的另一側(cè)，某個落地窗后，白衣少女屈子美正坐對著落地窗，看著夜景呆。
好像是注意到顧歡是目光，輪椅上的女人緩緩抬頭，與樓上的顧歡四目相對。
她隨即露出微笑，嘴巴張合幾下，看上去像在打招呼。
對此，顧歡也揮手致意。
也就在這時，輪椅少女身后的客廳處，又走出一位老婦人。
佝僂著腰，手里端著一大碗東西，徑直來到屈子美身邊。
側(cè)著身子，舀著碗里的食物往少女嘴中送去。
“老太太還挺疼孫女的。”顧歡看到這一幕，心里微微感慨。
他從小就是孤兒，還沒有享受過這么親密的感情。
看了一會，老太太手里的動作還沒有停，她手上的碗里似乎還有不少食物。
少女才被喂了滿口的飯菜，來不及咀嚼，又被強塞了一口。
顧歡微微皺眉，從沙上站起來，來到落地窗前，想要更仔細地觀察漸漸奇怪的喂食。
然而，老太太忽然轉(zhuǎn)過身，正對著落地窗。
她看到了斜對角的顧歡，頓時滿臉怒氣，就將碗放下來，走進客廳中。
可沒幾秒，老太太又重新出現(xiàn)在顧歡的視線中，走到落地窗的邊緣，猛地將窗簾拉上，擋住了顧歡的觀察。
站在8樓上，顧歡搖頭失笑，轉(zhuǎn)而坐回沙。“無意間做了偷窺者，也難怪這老太太滿臉怒火。”
被鄰居誤會后，顧歡也就不再關(guān)注輪椅女孩的情況，他低頭再次確認時間，已經(jīng)快到晚上8點了，時間不知不覺過得飛快。
“還有個把小時又到熄燈時間，先做做準備吧。”顧歡嘴上說著，從房間中找出不少照明設(shè)備，前后忙活了半個多小時。
等他重新回到客廳沙上，眼睛習(xí)慣性地向窗外瞄了一眼。
這次，驚訝地現(xiàn)，7樓上屈子美的房間，窗簾后兩道背影，還在保持著喂飯的動作，一直都沒有停過。
“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了這么久，這老太太是把孫女當豬喂吧。”顧歡心中非常奇怪。
他念頭才起，頭頂上日光燈傳來“滋滋”的聲音，緊接著燈光開始閃爍。
忽明忽暗的光線，挑動著顧歡的神經(jīng)。
9點14分的熄燈時間又快到了！他心中明悟，將剛才找出來的照明設(shè)備逐個打開。
奇怪的是，那些燈光也同樣閃爍，大大小小的光源，在客廳中就像上演燈光秀一般。
顧歡心中一片沉重，他緊皺眉頭，不在管那些燈光，又將視線看向窗外。
倒映在景觀湖中的公寓樓，所有的房間，都和顧歡這里相同，在明暗間切換。
詭異的氣氛，已經(jīng)蔓延至整棟建筑。
顧歡后退幾步，靠在客廳的墻上，深深地吸了口氣。
瞬間，周圍的燈光全部熄滅，死寂、黑暗的氣氛籠罩周圍。
濃密的陰氣，也從四面涌來，顧歡將除靈匕和符篆，分別抓在兩只手中，偏過頭看向落地窗。
外面的世界，也是一片漆黑。只有天空中的清冷月光灑下，但那些光線照在公寓樓上，就好像被黑洞吞噬了般，根本無法穿透，帶來一絲明亮。
“咚咚咚”寂靜的氣氛中，顧歡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他屏住呼吸，渾身緊繃著。
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靈視不住地掃過身邊的陰氣，等待漫長的一分鐘結(jié)束。
“14、15、16”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也為了計時，顧歡默默在心里數(shù)數(shù)。
這時，他現(xiàn)自己右側(cè)靠近落地窗的方位，陰氣忽然缺了個口。
顧歡瞪大眼睛，將除靈匕舉起，看向那個異常的缺口，神色緊張不已。
接連幾次熄燈時間，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
他按捺住心中的情緒，一時忘記了數(shù)數(shù)，視線死死地看著落地窗。
對面樓上某層房間，有個中年男人緩緩地推開了窗子，就這樣翻了過去，坐在窗臺猶豫了片刻。
幾秒鐘后，那個身影俯身，頭朝下，腳朝上，好像被人倒提著，詭異地栽向地面。
顧歡無比驚訝，視線追著那個男人，就看到對方落在一樓地面。
只聽到“嘭”的一聲悶響。
幾乎是同時，漆黑的房間中，所有的燈光猛地點亮。
強烈的光芒，刺激著顧歡的眼睛，他不由瞇了瞇，有那么瞬間失明。
然后，他便撲向落地窗，那個跳樓的鄰居，四肢扭曲，地上綻放著一片血花。
那些殷紅的顏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陰森。
“果然，9點14分就是鬼怪動手的時刻。”顧歡忍不住大口喘氣，心跳得愈迅。
他癱坐在地上，將手機掏出來，按下王建業(yè)的號碼。
“嘟嘟嘟”幾聲短促的提示音從話筒中傳來，對方竟然不在服務(wù)區(qū)，聯(lián)系不上。
顧歡將手機拿到面前，又重新?lián)芰藞缶柎a，還是同樣的情況。
他的神色越焦急，幾次之后，終于猛地將手機扔在地上，站了起來，沖到了房間門處。
親眼目睹了鬼怪動手，這可能是他離線索最近的一次。
在報警無果的情況下，直接去一樓查看尸體，或是去剛才那個跳樓者的房間，是他接近線索的辦法。
不過，當他將手伸向門，動作卻又忽然停頓。
只見顧歡臉上神色瞬間像是變臉般，來回切換了幾次，最終深深地吸了口氣，重新走到落地窗前。
透過玻璃，重新恢復(fù)了光明的公寓樓，每個房間都在各自的窗戶中，展現(xiàn)著溫馨的生活場景。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樓下那具流血的尸體。
尤其是尸體周圍，一樓那幾戶人家，明明只要轉(zhuǎn)個身，就能看到窗外的死者，但每個人都很默契地避開落地窗。
“不對勁！”顧歡頓時不寒而栗，他按著胸口，壓下幾乎要跳出身體的心臟，感到陣陣后怕。
“肯定是鬼怪的手段。”顧歡心里想著，失神地一屁股坐在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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