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殺手是誰派來的?”盧靜章開門見山。
“也許是崔泠,也許是崔湜,我也說不清!彼m然氣若游絲,卻尚能對答如流。
“你先不要激動,我們簡單處理傷口,就帶你回大理寺,等你恢復些,再行訊問。”
陳醒掙扎幾下:“少卿,不必去大理寺了,我都交代!
“他們已經找上門了,我怕,到時就沒有機會說了!”
盧靜章做好了心理準備,既然他自己愿意說,他也沒有攔著的道理。
遂安排了執筆人,就地將他的口供詳細記錄。
卻沒想到,陳醒的第一句話,并不是與案情有關:“大理寺里也有崔侍郎的人!”
什么!
盧靜章登時就愣了。
卻不知這崔湜的手竟然伸到大理寺來了。
“是誰?”
陳醒艱難搖頭:“具體是誰,下官也不知道,只以往閑聊的時候,聽他們說起過,崔侍郎在大理寺也安插了眼線!
“有多少個,如何能找到?”
“大約只有一人,少卿可以查閱大理寺記錄,一個太平公主府上的倉曹,后來去了大理寺,年齡大概在二十左右,應該就是了。”
“你也沒有見過這人是不是?”
陳醒點點頭,盧靜章暫且擱置了這個問題,轉而詢問謀害太子的內幕。
“天津橋前太子遇險,這件事是你們做的吧!
“是!
“我們已經查明,是你的內兄崔泠指使你做的,關于此事,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直接安排的是崔泠,但幕后主使是崔湜,崔侍郎。”
事到如今,陳醒很清楚,大理寺的人想聽到什么。
“你口口聲聲說崔侍郎與此案有關,可有證據?”
疼痛感降低,可見,這赤腳郎中還是有些本事的。
陳醒的心緒也恢復了幾分,聽了這話,不覺在心中嗤道:這些個大理寺的官員,就是表里不一,明明是他誘導自己供出侍郎,現在反倒拿捏起來。
“證據當然有,這個主意就是他出的,而且,賄賂下官的金子,也是他出的!
“可有匯兌票據?”
“有,當然有,都在賽寧的手里存著!
“我也不是吃素的,自從幫他們做了這件挨拶事情,我就料想到,有一日會倒霉,早就把證據都留好了。”
盧靜章對內衛耳語幾句,內衛匆忙奔出去了。
陳醒心想,他應該是去找賽寧要證據去了。
果然,半晌工夫,賽寧就邁著小碎步進得門來。
在內衛的幫助下,她推開一個檀木箱柜,箱柜后面露出一塊灰白短墻,看起來沒什么異樣。
纖纖玉指在灰墻上摸索一陣,就找到了一個凹凸不平之處,猛力推了推,灰墻就陷進去一塊。
眾人這才發現,在這堵看似平常的土墻中間,藏著許多好寶貝。
黃金、珠寶、還有沒來得及匯兌的銀票。
她哆哆嗦嗦的將這幾張泛黃的紙片遞給盧靜章。
靜章低頭細看,見是東市誠豐飛錢鋪的銀票。
只要拿著這銀票去到誠豐鋪子調查,必定能順藤摸瓜,找到這筆錢真正的主人。
到時候,他就不信崔湜這老小子還能滑脫了去。
檢查無誤,盧靜章滿意的點點頭,卻又不死心的問道:“還有什么證據?”
陳醒趴在床前,喃喃道:“崔湜老奸巨猾,行事小心,不輕易在明面上留下證據。這些銀票還是我偷偷留下的,原本他是命令我一次都承兌出來的。要是說證據,只能讓下官和他當面對質,可就怕他一力否認,那下官就沒有辦法了。”
盧靜章冷靜的分析現狀,現在看來,他們在陳醒的身上也挖不到什么更大的線索,唯一能夠敲的準的賊人,還是考功員外郎崔泠。
不如就把這人先抓了,看他能吐露出什么證據,才是上策。
幾人從大理寺出發時,都是騎著馬,沒想到,陳醒竟然身受重傷,現在根本爬不起來。
內衛趕忙在興藝坊中尋了一架馬車,上面鋪上軟墊,準備用馬車將陳醒押回大理寺。
就在盧靜章打算先放過他的時候,陳醒卻自己跳出來了。
他滿臉怒容,恨恨的說道:“少卿想治了他們兄弟的罪,又何須證據。他們犯的罪過,遠比在天津橋前的那件事要多得多了!
于是,他就借著滿腔的憤怒,將他們兄弟二人在背后謾罵太子李俊的言語,一一復述給盧靜章。
官員背后咒罵儲君,這可是件天大的罪過,有了這些話墊底,不怕崔湜這老小兒不就范。
盧靜章心滿意足,不論是意圖謀害太子,還是背后謾罵儲君,都是要命的罪過。
他暗自想到,崔湜這回可是真要折了。
茫茫雪色,一片銀白,皇城內外皆是如此。
要不是案情緊急,李俊也不愿意走這一遭。
洛陽的雪夜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樣的日子里,按照真實的歷史記載,凍死人是很常見的。
古代的取暖設備極其缺乏,你就是腰纏萬貫,想置辦個暖寶寶,電熱爐也是無處可尋。
最頂級的取暖設備,不過是經過各種改造的炭火盆。
有錢的燒好炭,沒錢的燒碎炭,別無他法。
李俊剛剛下馬,迎面就撲過來一陣冷風,直向著他的心窩子襲來,凍得他登時就打了一個激靈。
他使勁裹緊衣衫,心中哀嘆,這個天也太他娘的冷了,要是有件羽絨服就好了!
嚴格來講,皇城夜間是實行宵禁制度的,非請不得進宮。
可李俊是誰,他可是大唐太子,就算是執役的羽林衛,也根本不敢攔他。
他一路就來到了上陽宮的門前,與孫福祿打了個照面。
孫氏忙不迭的進去稟報。
不到片刻工夫,李俊已經置身在溫暖如春的寢殿中了。
胖墩墩的李顯旁邊,斜斜倚靠的卻不是韋皇后,而是另一個面容嬌美的女子。
李俊心中一驚,掐指一算,他來到這大唐朝也已經四五個月了,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上官婉兒。
現在應該稱呼她上官昭容。
因為此刻的她已經不再是武則天的得力女官,而是皇帝李顯座下的內廷小秘書,外加愛寵。
上官婉兒與韋皇后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她面相柔美,身子嬌小,一雙媚眼,波光流轉。
李顯一揮手,李俊蹬蹬蹬幾步,就來到了他的身邊,卻并沒坐下,只是恭敬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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