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向之確實(shí)是與你同出一族,這總不會錯吧!”
“他是出自范陽盧氏,這是沒錯的,韋氏一族也不傻,除了范陽盧氏,他們也不會選擇其他姓盧的人家結(jié)親啊!”
這個青年有點(diǎn)意思啊,這個時候,還能開玩笑。
盧靜章也看出來了,駱繹的表情有些尷尬,顯然他對這個笑話并不是很消受。
“他是我的族兄,關(guān)系不算近,他的事情我也只是聽到過一些,具體的,不是很清楚。”
駱繹知道,這是盧靜章給自己找的托詞,盧向之都能被趕出宗族,想必,當(dāng)年的事情應(yīng)該鬧得很大,盧靜章作為家中的青年后備力量,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駱繹沒有說話,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一定要給足盧靜章顏面,他會主動說清楚的。
盧靜章婆娑著手里的曲口杯盞,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他才下定決心,將當(dāng)年之事和盤托出。
要說,這件事完全是盧向之的私事,要不是太子有命,他是萬萬不愿意說出口的。
說到底,這也是一樁家族丑聞啊!
別看盧向之在李俊等人面前裝的人模狗樣,其實(shí),他可是個一肚子花花腸子的風(fēng)流鬼。
早些年,他因?yàn)楸缺R靜章年長幾歲,又有才學(xué),生的體面,可是家族培養(yǎng)的重點(diǎn)人物。
家族對他是寄予了厚望的,那一年,他已經(jīng)承襲了祖父的官爵,馬上就要受祖萌入朝為官。
一切都發(fā)展的非常順利,一條金光燦燦的大道,就在盧向之的眼前展開,閃爍著絢麗迷人的光彩。
他雄心勃勃,他信心滿懷。
卻沒想到,禍從天降。
就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他的父親去世了。
按照朝廷慣常的禮儀要求,這個時候,作為孝子的盧向之要上表請辭官職,鄭重表示,自己要服喪一年,以表追思。
盧向之是這么做的,陛下也準(zhǔn)了,這還是李顯剛剛登基時候的事情了。
但就是在這短短的一年之內(nèi),盧向之的生活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巨變,他的人生急轉(zhuǎn)直下,發(fā)生了他自己都未曾料到的大逆轉(zhuǎn)。
可這能怪誰呢,只能說他是自作自受。
盧靜章是個風(fēng)月好手,以往日日徜徉在青樓妓館之中,不亦樂乎。
如今,老父剛死,他也只能勉強(qiáng)自己,略微收斂一下自己的色心。
總不能讓京里的同僚看到他父親的喪期未過,就興沖沖的去**吧,這也太難看了。
可沒成想,有些人啊,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沒辦法的。
他剛把這邊的一扇破窗子堵死,那邊的一扇小軒窗就又搖搖的向他招手了。
老父死后不足半月,他就在家里呆不住了。
原先他也是有妻有妾的人,除了沒有子嗣,其他的一切都很完美。
他的妻子很賢惠,絕不是悍妒驕縱之人,對他的一切荒唐行徑都一一忍耐,從沒有怨言。
盧向之盡享齊人之福,已經(jīng)是非常幸福了。
然而,人終究不是容易滿足的牲畜。
而是坐隴望蜀,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永遠(yuǎn)不知道饜足的人啊!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就要獨(dú)辟蹊徑。
這一下,他就看上了老父親的美貌小妾一人,其名喚作玲瓏,看這名字就知道了,那可是個嬌柔善媚的人物,年紀(jì)輕輕的就把老盧蒙的五迷三道。
嬌慣的玲瓏從來也不知道什么叫體統(tǒng),什么是臉面,總要把所有好東西都送到她的眼前,才能滿意。
老盧年紀(jì)大了,腦子也糊涂了,有了這么個小嗲精在身邊,天天溫言軟語的哄著,哪里還能辨得清是非。
對玲瓏那是所求無不應(yīng),花的錢就海了去了。
就這樣,老盧一死,玲瓏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老盧的正妻早就亡故,這也是為什么他把小妾寵的沒有德行,府里上上下下都怨聲載道,還誰都管不了。
于是,現(xiàn)在這座宅院里,仿佛都是玲瓏說了算了,她儼然把自己當(dāng)成了女主人。
對小廝丫頭呼呼喝喝,拼命驅(qū)使,仿佛要把這些年當(dāng)小妾的怨氣全都吐吐干凈一樣。
就連盧向之的正牌妻子王楚慧都不放在眼里,還擺起長輩的架勢來了,不是讓端茶,就是讓捶腿,也就是王楚慧老實(shí),竟然受了她的欺辱。
也不知她是從哪里得到的這種幻覺,竟然以為,自己入府以來,過得都是不舒心的日子,還有人欺負(fù)著她,看不起她。
這真是一個偌大的笑話。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這樣折騰,日子是不會太長久的,可她自己卻渾然不覺,還以為能在府里作威作福到永久呢。
于是,不久之后,壓倒她這只惡姣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出現(xiàn)了。
正是襄王有意,神女也有情,寂寞無聊的玲瓏和百爪撓心的盧向之一拍即合,迅速勾搭成奸。
一個是作威作福的寵妾,一個是堂堂大郎君,誰能說什么呢?
自從二人茍且,院里所有的小廝丫鬟走路都只能貼著墻,看著地,不敢抬頭。
就怕撞到二人親熱的場景。
盧向之先別說,玲瓏的厲害,他們可都是見識過的。
對付下人,從來都是非打即罵。
別看她是個身份低微的小妾,原本并不比這些下人檔次高幾分,可架不住有人撐腰啊!
盧父活著的時候,對她寵溺無比,無論她干什么沒體統(tǒng)的事情,他都一味的好好好,是是是。
盧父死了,大家原以為這只姣精總該倒下了,正想墻倒眾人推的時候,她又火速搭上了盧向之。
這家伙,自從找到了這個靠山,玲瓏在府中的行徑就更加瘋狂了。
折磨下人的手段更加瘋狂,一次一個小丫鬟口無遮攔,議論她和盧向之的破事,被她偷聽到了,她立刻從游廊里跳了出來,捏著小丫鬟的耳朵,就把她拉到了后院。
二話沒說,找了幾個小廝,就把小丫鬟亂棍打死了。
這真是曠古罕見的奇聞,只這一條,就夠送玲瓏去死了。
私自打死小丫鬟,這要是傳到朝廷上,就算是在職的官員都有可能受到處罰。
更別提玲瓏這種遭人恨的小妾了。
可她不僅沒死,還蹦跶的非常歡實(shí)。
府里上上下下都攝于她的淫威,小廝丫鬟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唯一能主事的郎君更是指望不上了。
大家只能勉強(qiáng)撐住,在玲瓏的手下混日子。
然而,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其實(shí),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局勢的發(fā)展,并且這個人完全有權(quán)力干預(yù)這件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一開始裝賢惠大度裝的歡的盧向之的正妻,王楚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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