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笑盈盈的看著她,負手而立,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娘子,如何能將此事妥善的處理好。
“墨兒,太子殿下的信里面,沒有告訴你,我可以輔助你完成任務嗎?”
“說是說了,可是……”
“可是你不相信我。”裴恒仍然保持著笑意。
這時,兩人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后院的角門處,四下無人,完全安全。
“裴參軍,墨兒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更穩妥的處置此事,畢竟,這穢物究竟是做什么用處的,你也不知情,既是如此,這樣危險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知曉為妙。”
“墨兒娘子,你也未免太小看裴某人了。”
“殿下既然讓我負責幫你傳遞消息,至少就說明,在太子殿下的眼里,你我都是一樣值得信任的人。”
“再者,你住的地方人多口雜,你總不能把這樣的東西,放在你那里吧,我看,你連一個合適的藏匿地點都找不到。”
墨兒氣結,好死不死的,就被他戳中了軟肋。
她行事猶猶豫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即便她按照李俊的吩咐,把這木偶送出去,這東西也必須在她手里藏一天。
可就是這短短一天,她也還是不放心。
萬一被哪個多手小婢女給發現了,可就壞事了。
裴恒說的沒錯,李俊在信里確實交代了,可以和裴恒一起處理此事,只是,她對裴恒的信任不過爾爾,實難從命。
“墨兒娘子,你大可以想想,我把你的信,完完整整的送到太子處,我若是有二心,早在路上就動手腳了,何至于如此?”
“你再看看殿下給你的回信,可有污損的痕跡?”
“那,那就去你的廂房,我們一起商量究竟該怎么辦。”
她以腳點地,磨蹭了片刻,終于決定跟著裴恒去他那里。
及至關上房門,屋內的溫度竟陡然升高,讓墨兒更覺得不自在。
也不知是即將開始的商談,讓她緊張,還是眼前的男人讓她心慌。
這是一間普通的廂房,只有兩進,內間和外廳沒有任何阻隔,幾乎可以一眼望到底。
房間里的擺設也十分簡單樸素,可以說,除了必備的家具,根本沒有其他多余的東西。
這樣的安排,正反映出屋主裴恒的性格,簡單直接的壯漢,對生活的需求不過如此。
裴恒并沒有和墨兒一般,馬上找個座位安穩坐好,而是在屋里轉了幾圈,焦急的樣子,讓墨兒更覺莫名其妙。
“裴參軍,你轉什么呢,還不快點商量。”
“不急,先不急。”
原是他疏忽了,今日既然要邀請墨兒過來,居然連一口熱水都沒有提前準備。
轉悠了半天,還是只能返回原位。
“不好意思,熱茶也沒有一口。”
墨兒笑了,原來在這里兜兜轉轉這么半天,就是為了這個。
“裴參軍,你太客氣了。我在這里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不必費心招待了。”
她將人偶放在桌上,揭開青布皮,這個詛咒穢物的真實面貌,就呈現在了裴恒的眼前。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么恐怖的東西。
精細雕鑿的小人偶,不過一寸大小,手腳俱全,臉上的表情更是生動,仔細一看,還當真和李顯的容貌有幾分相似。
然而確定人偶身份的,還是戳在它肚皮上的一小塊明黃的布片。
幾枚鋼針,將黃布釘的死死的。
這詛咒算得上是巫蠱之中,最為惡毒的手段了,墨兒看到實物,也驚呆了。
“真狠啊!”
“是啊,這樣惡毒的詛咒,若是沒有提前發現,殿下一定會飽受無妄之災。”
“墨兒娘子,多虧你了。”
“裴參軍過獎了,我想,就在我發現這件事的端倪之前,殿下早就已經知道廊柱下面,埋藏著這個東西。”
“之前,我只是略微聽到一些消息,穢物就在廊柱附近,具體的位置,形狀一概不知。”
“這次還是太子在信中說出了明確的位置,我才按圖索驥尋到的,算來,也是太子英明。”
這樣說來,太子殿下的消息渠道還有許多啊,他究竟是從何處得知這樣的機密的,真是令人驚奇。
“太子殿下有沒有指示下一步的行動?”
墨兒點點頭:“是有的,其實這也是我跟你過來的原因之一,一則是,這個穢物,放在我那里不合適,我廂房里人太多了,恐怕藏不住。”
“二則是,殿下希望你能把這個東西送到西市的無名酒肆,殿下說,那里的老板,見到這個東西就知道該怎么辦了。”
無名酒肆?
裴恒自問,這洛陽城的大街小巷,他也算是玩遍了的,可對這個酒肆著實印象不深。
他托著腮,凝神靜思。
墨兒有些心急,便又道:“太子說,這無名酒肆沒有招牌,只是一座二層小樓,從外表看,還挺破落的,在二樓的梁上,掛了一張破破爛爛的酒旗,酒旗上還畫了一個大大的酒壇子。”
酒旗?
裴恒一拍大腿,如夢初醒:“原來就是那一家啊!”
“裴參軍認識?”
“認識,當然認識!”
“不僅認識,我和那家的老板,還有幾分交情呢。”
說話間,裴恒的眼前就浮現了無名子那張笑的很狡猾的臉,原來,這人一直是殿下的人,他還是到今日才發現。
這也難怪,當初看他終日在柜臺里縮著手享清閑,可那神情機警,絕對不像是放浪子弟的樣子。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覺得此人內藏玄機,不是個簡單的人。
如今,也算是真相大白。
原來,這樣的奇人,早就是殿下的幕僚。
裴恒爽快的接下人偶,并且把它就放在床前,他決定明天天一亮就帶著這個東西,直奔西市。
這么個燙手的東西,還是早點送出去的好。
東市街頭,生財賭坊。
這一處隱于鬧市的賭坊,正是雄霸東市的,規模最大的一處賭坊,每日東市一開市,一大批的宵小兒就好像是蒼蠅蚊子一樣的潮水般涌進來。
不管春秋寒暑,也不管是刮風還是下刀子,他們都無怨無悔,不把兜里的那點家當都貢獻給賭坊,是不會出來的。
賭場如戰場,這里每天都吵吵嚷嚷的,沒個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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