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傍晚,最好的詮釋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一句話。
張曉東和顧婧玲并肩走在傍晚的夕陽下,夕陽把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陽光從背后照射而來,整個人感覺很溫暖。白天的燥熱早已經遠去,此刻忙碌了一整天的人們也三三兩兩走出房門來,開始享受這難得的清涼時刻。
兩人倒也沒有別人的扭捏,就想已經相處了很久的人一樣,很自然的并肩走著,時不時看看街上的行人和時代風物,嘴上品評兩句,偶爾也有意見相左的時候,兩人會爭論一番,對比兩人早已經習以為常。
當然,這時候兩人雖然都心照不宣的愛慕著對方,可不會像后世的戀人那樣在公開場合大秀恩愛甚至纏綿悱惻,那是大忌諱,也不可能存在眼下的時代。
從這一點來說,張曉東也算是一個傳統的老派的人。
任何時候,兩個人私底下怎么都行,可在公共場合,他還是不適應那些見面就摟抱,纏綿甚至互啃的情侶?傆X得那不是愛,只是秀,秀給路人看,秀給對方看,最終無非是為了得到一些什么,都和愛無關。
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那么現實也沒有那么悲觀。他們都是積極向上的,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對要下生活充滿了斗志。
兩個人或者很多人在一起,他們之間有很多話可以說,有很多話題可以談。
這個時代還有詩和遠方,還有夢想和憧憬。
他們可以討論文學,可以讀詩,可以唱歌,可以說自己的過往,可以夢想未來,這時代是真正的紙短情長,激情澎湃的時代。
兩人來到飯店的時候時間剛剛好,麻福財帶著他的老婆,一個標準的南方小女人,但有著這時候港臺那邊女人特有的風情,和內地女人做派大相徑庭。
讓張曉東詫異的是西梅既然也在現場,倒是著實意外。
看得出來,麻福財為此事做了很多準備,當然,最多的還是對張曉東身家的了解。
他的了解大多數都來自于西河兄妹二人。
用他們自己的話說,不僅僅西河和麻福財是發小,西梅也是。
張曉東完全不在意這些,西河這人的性格他清楚,并沒有出賣張曉東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幫助自己的發小,同時也是嘚瑟,他覺得自己是張曉東最近的人,所以才會一再和麻福財說張曉東有錢。
也正是他的不余遺力,麻福財才會下定決心找張曉東出來談。
麻福財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商人,商人,無論大小,財富多寡,總有他獨有的精明之處,他自不會聽了西河的話就做出決定。
張曉東同樣不會。
這次見面只是目的更明確,而且大家不再藏著掖著,可以開門見山,開誠布公的談,把一切擺在桌面上來說道。
酒菜沒有上桌前,大家就瞎聊,聊家常,聊人生,麻福財兩口子說那邊的繁華,張曉東他們說這邊的苦干實干,艱苦樸素,大家各有目的,心照不宣。
國人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這一點張曉東知道,在未來一直這樣。酒菜沒上桌,誰也不會和你說正事,國人嘛,談事兒還得是桌子上,把一切都融入到酒菜里面,這是一種情懷,也是一種方式。
說了一會兒話,酒菜上桌了,自然沒有服務員伺候,這時候國營兩個字牛逼得很,在國營飯店工作的人同樣不可能站一邊兒小心伺候你,誰也不是大爺。
麻福財自然不是白活的,給大家倒酒,然后一起走了一個,開始吃菜。
酒菜一下肚,氣氛暖和了起來。麻福財看向張曉東說:“我們在那邊也就仗著政策允許,圖個方便,不像內地,什么都開展不了!”
張曉東呵呵一笑:“市場才是決定生產的決定性因素!”
沒有消費市場,何談生產?
看這邊開始步入正題,麻福財老婆開始和顧婧玲拉家常,整個飯桌其樂融融,氣氛搞得不錯。和港臺商人的門面話不同,麻福財努力塑造自己的有錢有勢,夸贊自己的西裝領帶和皮包,張曉東卻是呵呵笑著說自己就掙到幾個辛苦錢,混日子嘛。
財不露白那是永恒的道理,況且眼下的國內,一切皆有可能,說不定一嘚瑟,晚上就有公安找上門來和你算賬。
張曉東可不是那些小年輕,他自是知道輕重,此刻盡管氣氛熱鬧,可大家還在試探對方的底線的時候。他也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
此刻飯店里面又來了兩桌人,不算蕭條,也不算熱鬧。
麻福財終于端起酒杯和張曉東鄭重的碰了碰,然后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他想要張曉東投資他的公司。
張曉東很直接的問道:“多少?”
麻福財也不廢話直接報出數字:“十萬吧!”他的小工廠其實用不了那么多錢,只是他清楚,要想起死回生,資金至關重要,能多一些是一些。
“可以,我能出二十萬,但工廠由我說了算,你負責管理!”張曉東不想受制于人,也不想投資一個小廠半死不活的吊著熬日子。
社會不斷向前發展,現在有小工廠小作坊的生存空間,可在不久的將來,只有大企業才有市場才有生存空間。
小工廠小作坊的未來只能是被兼并或者倒閉,或者做大做強。
與其那樣,不如現在就把目光放長遠了,早早的打出名聲占領市場,反正現在自己手中有錢,無所謂婆婆媽媽的。
麻福財似乎有些為難,這是他事先沒有考慮到的問題,他也沒想到張曉東一下子能夠拿出這么多錢。
要說港臺那邊有錢人能拿出來他信,可內地現在的行情他自認十分清楚,十萬塊錢甚至一萬塊錢那都是絕對的大額資金。他原本說出的十萬,都是等著討價還價,占據主動權的,可沒想到,張曉東開出了二十萬。
看麻福財猶豫,張曉東也能理解,換誰都一樣,有多大的身體吃多大碗的飯,麻福財自然要考慮周全。
看看時間差不多,張曉東他們起身告辭,從重重情況表明,麻福財的小工廠的確是他們一家人的一切,他一個人做不了主,得回家商量商量。
從飯店出來,和西河兄妹告別,張曉東和顧婧玲漫步在夜幕下的都城里面。
顧婧玲很好奇的問張曉東為什么沒有談成,不是說好了的嘛?
張曉東笑笑,“總要給人家時間思考一下,這可不是小事!”
顧婧玲想了想:“你那么多錢給他都不考慮,他還要考慮什么?”
張曉東看著顧婧玲的一頭霧水,笑道:“以后你就會明白了!”顧婧玲再怎么聰明畢竟還年輕,而且是文科生,在這時候真有很多人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所以不理解這些也屬正常。
張曉東懶得去思考麻福財那邊的事兒,反倒是通過今晚的事情想到了其他方面去了。
從麻福財這兒,張曉東看到了全社會的形勢。
港臺那邊有錢是不假,可也不是普遍現象。應該說這時候港臺的錢依舊是集中在少數人手里。
大哥大在這時候的港臺依舊沒有成為普遍擁有的東西,而在八三四年之后,大哥大會大行其道,在很多出來混的有面子的人手里成為他們的標志,也是財富的象征。
對于大哥大,張曉東一點兒都不向往,他在考慮既然如此,自己手中的大筆資金依舊投不出去。至少短時間內。
稍稍思考,就有了決定。
手中上百萬的資金,大部分投資買房吧,這是眼下能做的也是未來穩賺不賠的事。
當然,不僅僅買院子住宅,還得留意著看有沒有合適做商場的地方。
眼瞅著七八年就結束了,大時代即將開啟,很多東西開始規范化,自己將來想要做大做強,就得有根據地,做合法生意,絕對不能再做流動商販。
這一塊花上個百八十萬足夠了,眼下每天都有進賬,資金目前不會很緊張。
那么文物古董方面,也可以大規模的投資。
這幾年會是投資文物古董最佳的時候,錯過了就不可能再出現這樣的局面。
原先他不想大規模投資,主要還是自己不懂,可經過這么一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眼下真的是以白菜價購進價值連城的文物古董的最佳時機。而且,這時候,贗品少得可憐。
就像那位馬先生一樣,他就是依靠這兩年成就未來幾十年甚至幾代人的。
既然如此,自己手中反正有錢,為什么不做呢?
別人買不犯法,自己做也合情合理。
做出決定的張曉東隱隱的有些興奮,至少這能夠確保自己未來的衣食無憂甚至能給自己的財富人生增添不少財富和文化價值。這樣的投資,才是長遠的。
兩人在外面慢悠悠的走著,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顧婧玲洗漱之后又拿著英語課本去惡補,她今天耽誤了太多時間,得補回來。
張曉東倒是沒那么嚴格的要求,他端著茶杯,一個人坐在一邊做自己的金錢大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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