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開始飄雪了,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空中降落下來,積雪增厚了很多,腳踩在上面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
張曉東攏了攏衣服,慢慢的朝學校走去。
學校里面行人很少,半天見不到一個人,張曉東還是堅持往那邊兒去一趟,很久沒有見,都生出了一種隔世未見的恍惚感來了,甚至這個隔世的人沒有了徐穎,孫振華那些隔世人的溫度。
冰冷,一如此刻的氣溫。
雪落如花,紛紛揚揚,有一種凄美和悲壯之感。
若是這種感覺占據了整個心房,或者就真的淡了,散了,忘了。
不是誰善變,誰也沒有責任和義務始終守候一場無望的愛情開花結果,張曉東本也不是圣人,顧婧玲又這般躲躲閃閃。
或者,真的是酒壯慫人膽吧?其實喝了酒的人心思更加活泛,思想更加開放,膽子也無邊的大了起來的緣故,張曉東就想趁著現在這股沖勁兒找到顧婧玲把一切都說出來。
不是張曉東膽子小,而是現在的局面讓他不知所措。
借著此刻的酒勁兒,有些不該說的平時說不出的話,他想一股腦兒砸向顧婧玲。
為什么?
兩人相處本就該相扶相持,可顧婧玲這樣對他不管不顧,讓張曉東有些茫然失措了。
癡癡的站立在雪中,雪花染白了他的黑發,呼叫了幾十遍,宿管那好性子的阿姨也惱怒了,煩了。
張曉東在夜色之中動了動麻木的雙腿,搓搓手,此刻酒勁兒走了,他反倒前所未有的平靜了下來。
所謂悲喜這種情緒,張曉東將近四十歲的靈魂中早已經看淡了,沒有可那種大起大伏的沖動,一切都歸于平靜。
我來這兒,并不只是為了愛情,人生也不只有愛情。
除了愛情,我還有很多事要做,除了愛人,我還有很多人要他去照顧,憐惜和珍惜。
前世他的愛情觀就被人詬病,只有他知道,他內心深處所想,或許他不應該同時和幾個女人交往。
不管怎么樣,他對妻子徐穎的愛有增無減,隨著日子的深入,他對妻子的敬重同樣越來越重,他也從未想過去傷害妻子。
可事與愿違,他還是和孫振華有染。如果說和別人只是逢場做戲的話,和孫振華他感受到的是另外一種愛情。
可能是和家庭無關,沒有負擔,所以他對孫振華同樣付出著僅次于徐穎的愛,而孫振華同樣全力以赴。
他們未想過改變現狀,未想過改變徐穎的生活。
張曉東木然的抬起頭來,看了看逐漸熄滅的宿舍燈光,喟然嘆息,不知道為什么,此刻他既然會這般整理過往的感情。
他知道這是無理取鬧,也是對兩個女人的傷害,可他控制不了,或者,這就是男人的心思,不至于見一個愛一個,但絕對會同時擁有一兩個甚至三個心中所愛,不去對比,不去理會。
轉身,堅決的往外走去。
他知道,他來過的無數次,顧婧玲都知道,他想什么顧婧玲同樣知道,可她就是執拗的不見不說。
今晚,往事一幕幕劃過腦海,宛若昨日,張曉東確定,自己對顧婧玲動了心,也努力了,若是沒有這些事,他們或許會白頭偕老,至少目前張曉東沒有想過除了她之外的第二個女人,正如他對西梅的視而不見一樣。
這就是一種堅持。
未來?張曉東的腳底下木木的沒有多少知覺,但大腦卻飛速轉動著,他再不會給自己的未來畫定一個框,所謂的夢想和目標,不是一塵不變的,并不是所有人事先都想過自己要達到的高度。
包括后世的那些偉人和大款,他們有過夢想,但絕對沒敢奢望成就那么高。
一切都是在不斷奮斗中,不斷攀爬而上,最終達成的。
努力以后,成敗自有天論。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女人,同樣如此,不要用世俗界定我,不要用世俗看待我,我就是我,不一樣的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張曉東的腳完全麻木了,他慢慢的走出校園,夜很深。
轉過街角的時候,張曉東撞到了一個人,整整三四個小時在雪地里枯站,饒是張曉東身體強壯,也早已經撐不住了況且,腳下的鞋子,早已經濕透了。
在撞上那人的瞬間,張曉東的意識開始有些渙散。若不是強撐著,恐怕他早已經暈倒在地上。
終于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氣喘息息,雙頰緋紅,正是西梅。
張曉東出門的時候沒有和她說什么,她正忙著收拾碗筷。
西梅看到張曉東癱倒在地上,一下撲過來抱起他的頭,淚水噴涌而出,“你要死了,去哪兒了,也不告訴我?”
張曉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朝西梅露出了最沒有負擔,最輕松的笑容。
抱著癱軟在地上的張曉東,西梅淚如泉涌,“你怎么了,快站起來啊!”
張曉東什么時候回去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西梅流著淚呼喊著他的名字把他背回的四合院。
若不是這場大雪,那些胡同串子,無所事事的流氓阿飛四處亂竄,會出現什么事情誰也不知道。
張曉東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坐在床頭抱住自己雙腳陷入沉睡當中的西梅,來到這兒以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溫暖。
他的眼眶瞬間被一種莫名的東西所充斥,怎么也控制不住。
身材本就高大的他,這一年左右時間生活質量不斷提高,體重也不斷攀升。他不知道西梅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把自己背回來的。
不管怎么樣,這就是真情。
不管以前怎么看待和西梅的關系,以前怎么做都成,但從今以后,張曉東知道自己得換一種方式來看待西梅。
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張曉東輕輕的咳嗽了幾聲,把西梅喚醒,歉意的沖他一笑,西梅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把張曉東的腳放下,拉過被子蓋好。
“感覺好點兒了嗎?”西梅臉紅的就要滴出血來似的。
張曉東說道:“我好多了,謝謝你!”說著他坐起身來,看向西梅:“你沒事吧,累壞了吧?”
西梅搖搖頭,她也知道,張曉東只是站的時間太長,加上風雪,氣溫太低造成的體力不支,現在暖和了,腳沒有被凍傷,也就沒有什么事情了。
張曉東拍了拍床邊,西梅脫了鞋坐上來,很自然的靠近了張曉東,張曉東把被子拉了拉,給她蓋上,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坐在床上閑聊。
“見到她了吧?”西梅稍微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開口問道。
女人,對自己愛的男人,會下了力氣去了解,去關心。
這也是為什么她知道張曉東去哪兒的原因。
她自然知道,張曉東這段時間最關心的事情是什么。
張曉東如今已然是想通了,此刻心無旁騖,颯然一笑:“沒有!”
西梅哦了一聲便不再問,轉而說起了剛把張曉東背回來的時候,脫了鞋子的時候,她真擔心張曉東的腳被凍壞了,幸好沒事。
這一晚,似乎很漫長,也過得很快,兩人說了很多,但心情舒暢,直到天色將亮的時候,兩人才沉沉睡去。
這一夜,對兩人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一夜,也是一種跨越。
兩人的談話至情至性,真正的敞開心扉,也是一次明心見性的談話。
這一夜,是真性情,與愛無關,與情無關,與性無關,卻是一次飛躍,為將來的愛情性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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