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皇宮朝華宮

    月如染醒來之時渾身劇痛，伏詩嫻正守在她身邊，不斷用冰水手帕擦拭著額頭的冷汗。

    “月姐姐，你終于醒了！你躺了整整兩天兩夜！”伏詩嫻緊握住她的手，紅著眼睛道：“你受了重傷，即便解了毒，還是渾身滾燙。御醫(yī)說這是余毒所致。需要過些時日才能康復(fù)。”

    月如染顧不得這些，用手臂撐起身子，急聲問道：“她死了嗎？她死了嗎？”

    “你快躺下。”伏詩嫻攙扶住她的手臂，讓她重新躺回了床榻，繼而回道：“我在這里陪了你兩天兩夜，并不知這朝華殿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月如染緊揪住她的袖子，神色異常焦急。

    伏詩嫻伸手輕握住月如染的手掌，勾起一抹笑容道：“我聽線人匯報，陛下親自拷問了姜柔真，甚至發(fā)現(xiàn)她空間手鐲里有一些證明她是幕后人細(xì)作的證據(jù)。”

    “真的？”月如染為之振奮，興奮得幾乎要驚叫出聲：“陛下可相信了？她有沒有被賜死？”

    “聽說賜了她一碗毒藥，兩人在房內(nèi)呆了兩天兩夜。”伏詩嫻的語氣也帶著抑制不住得歡喜，不過隨后又皺了皺眉心：“也許陛下是真心愛她，所以殺了她之后傷心欲絕，將自己鎖了兩天兩夜。”

    “毒藥？只是給她賜了毒藥？”月如染有些不滿，咬牙道：“她不僅和其他男人私奔，甚至被證明她就是細(xì)作！無論哪條罪絕對可以千刀萬剮！”

    “我已讓依雪去通知陛下，就說你醒了。他應(yīng)該很快就會出來見你。”伏詩嫻為她攏了攏被子，又低聲叮囑：“你一定要一口咬定是你自挖神元救了他！”

    “陛下千秋萬代，永主六界！”

    正說著，就聽到門外傳來陣陣朝拜聲，伏詩嫻稍稍理了理頭發(fā)，下一刻便匍匐在地跪拜：“見過陛下，愿陛下千秋萬代，永主六界。”

    伏詩嫻緩緩起身，又向后退兩步，這才恭敬得欠腰道：“皇兄，我已按照御醫(yī)交代，給月姐姐服下了解藥，可那鳳靈下的毒實在太過狠辣，月姐姐至今高燒未退。”

    “驚瀾……”月如染悠悠轉(zhuǎn)醒，柳眉輕蹙。

    伏詩嫻緊接著道：“月姐姐主要是神元受損，否則也不會如此……”

    慕容驚瀾依然不做聲，如清泉般的雙眸不起半絲漣漪幅度，過了片刻后才淡淡道：“朕過來只想和你說一件事。”

    月如染使勁兒撐起身子，她臉色慘白，鬢角滲出了密密細(xì)汗。這倒不是她裝的，是楚眉靈下的毒實在是狠，她不僅不能動內(nèi)力，只要一動肝火就覺得渾身劇痛。

    “陛下請說。”月如染癡癡得看著他，神色充滿期盼。他是愿意與她完婚了嗎？”

    “太后下的那張懿旨，朕絕對不會答應(yīng)。”慕容驚瀾淡淡開口。

    月如染忍不住打斷他的話：“我知道，鳳靈有辱皇家的名聲，不能再為貴儀，可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太后。”

    慕容驚瀾看著她發(fā)白的臉色，清楚得道：“她不會是朕的貴儀。而是朕的皇后。”

    “皇后？”月如染似乎沒聽清，用力扯出一抹笑容，不可思議得再次問道：“她不是與人私奔？她不是細(xì)作嗎？”

    “她只是被幕后人作為要挾，至于細(xì)作，你是聽誰說的？”

    慕容驚瀾的眼神突然變得冷酷，周身寒氣暴漲，清眸掃了一眼正跪在地面的宮婢，又落到了伏詩嫻的身上，一字一句清晰得道：“若再傳出這種風(fēng)言風(fēng)語，朕定不輕饒。”

    月如染只覺得咽喉有被涌上了一大口血腥，原本滾燙的身體霎時間變得冰涼。仿佛從云端一下子跌落到了地獄。

    “驚瀾……”她輕喚，突然抬手撕開了衣領(lǐng)，指著心口處那凹凸的刀疤，凄楚得道：“我為了救你，自挖神元。難道你還要準(zhǔn)備與我解除婚約？”

    一直站著的依雪立即匍匐磕頭：“陛下，尊者剛救你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差點喪命，可她口里念的一直都是您啊，當(dāng)時伏公主也在……”

    伏詩嫻沒有搭理，只是低著頭。

    “都退下。”慕容驚瀾低聲命令。

    “是！”跪著一整屋子的奴婢丫鬟統(tǒng)統(tǒng)退下，包括伏詩嫻。

    屋內(nèi)只剩下慕容驚瀾和月如染，空氣仿佛被凝結(jié)，那裊裊檀香浮動，一切顯得如此安靜。

    “如染。”他坐上她的床邊，竟喚出了她的小名。

    這一喚，她的眼淚就如同狂風(fēng)暴雨般砸下，多少年了！她不記得多少年！她以為他永遠(yuǎn)不會再喚這兩個字。

    “驚瀾，你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月如染緊緊握住他的手，看著他消瘦且蒼白的臉頰，心疼得道：“若是你真心喜歡她，就封她為貴妃，我會好好待她，就如親姐姐般疼她。”

    她又不傻，她清楚得知道，慕容驚瀾非但沒有殺她，反而用盡一切辦法替她洗脫罪名。這代表他已經(jīng)愛瘋了，愛得失去理智，愛得失去了原則。簡直就是乞討，乞討那賤人施舍的愛情。

    她現(xiàn)在完全認(rèn)清了這個事實，她痛苦，可她不得不妥協(xié)，唯有妥協(xié)她才有機會！

    他看著她通紅的雙眸，聲音平和：“我從未恨過你，而且年少時也曾喜歡過你。”

    “你也承認(rèn)喜歡過我，對不對？可后來因為誤會，才會……”“可這種喜歡早已在多年的猜忌和爭奪中消磨殆盡了。”他打斷她的話音，聲音突然染了一絲想要隱藏的痛楚：“可我對她卻是愛，刻骨銘心。即便她拿刀子挖出我的心臟，我也愿意奉上。我又怎么會在乎她

    到底是不是細(xì)作？”

    月如染緊緊抓住心口處的衣料，這種感覺就如同全盤皆崩潰，她瞬間失去了一切，陷入了黑暗的絕望。“你曾經(jīng)傷過她，甚至廢過她一雙腿。”慕容驚瀾的聲音突然涼了下來，溫和中開始有殺氣浮動，他抬手輕剝她額前被冷汗染濕的發(fā)絲，聲音輕如薄云：“你若安分，朕會念及你這次恩情，讓你繼續(xù)做尊者。

    若是你再動她一絲一毫的心思。朕，會將你整張皮扒下。”

    冷，徹骨的冷意讓月如染渾身發(fā)抖，眼神變得極度驚懼，棉被下手掌緊緊握住。慕容驚瀾似乎早有察覺，玉手隔著棉被輕覆上緊握的手背，聲音依舊溫和：“朕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月家的神脈早已被朕掌。如染，朕和你說過，不要試圖和朕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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