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飛快的做著筆記，每一個學生的頭頂都趴著一個變成原形的妖怪，實力有強有弱，但沒有身份地位上的差別，方縱能聽到不喜歡學習的妖怪們交頭接耳的傳音。

    學生們背后也都飄著靈鬼，同樣傳音交談，而且不介意讓妖怪們聽到，經常串臺說話，笑得不亦樂乎。

    方縱和白柏雪低聲聊天，說的也就是這些妖怪和靈鬼身份的學生了。

    “有意思，這樣大鬧課堂，梟后就一點不管？”

    “他們會吃苦頭的。”方縱笑嘻嘻的說話。

    正說著，梟后豎起手指，一個響指打出來，妖怪和靈鬼學生就痛苦的尖叫，當課堂結束，梟后布置作業的時候，尖叫聲就更加的痛苦了。白柏雪回味著剛才的教學內容，笑道：“這是想把鬼物變成東國的公民？和諧、自由、平等……真有趣，要是真的做到這些，方縱還真是一個英雄了，可惜做不到。”

    方縱眨眼：“為什么做不到？”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英雄，我上輩子也不是。”

    “人類最大的力量就是愿意去做，一直不放棄，努力的去做，然后什么都能做到。”方縱摩擦了一下手掌，從地火小世界里拿出來一杯果汁，這是他存放在里面的，遞給白柏雪：“你以前覺得凡人可以飛嗎？現在有飛機和火箭；你以前覺得凡人可以和鬼物、神仙開戰嗎？現在有我們……”

    “你把我也算上了？”

    “人各有志。”

    “我想要的就是方縱接納曉寧和曾柔的感情，看到她們快樂，我也就快樂了。”白柏雪喝著果汁，她一直不喜歡喝這種壓榨成的飲料，更喜歡一口口的啃著各種水果，唯一的區別是她上輩子浪費食物，這輩子吃任何水果，都會很仔細的吃干凈。

    可她一邊思索著，一邊把果汁喝完了：“沒關系，我不著急。方縱和你，和我，和曾柔，和曉寧，我們都有漫長的生命，只要不戰死，或者不再到末法時代就能一直活著。現在靈氣的第一次也只復蘇了一小半，距離末法時代不知道還有多少萬萬年，這么漫長的時間里一切都會發生，包括兩場甚至很多場的婚禮都是一樣，方縱不可能永遠都不對曉寧她們產生感情……然后……這段時間里，我會……留下吧。”

    白柏雪的語速變慢，有些不敢肯定，但做出決定就放松了。這時候梟后和學生們都已經離開，她和方縱走出教室，外面是一片修剪整齊的花園，在月光之下，白柏雪轉過身，“謝謝你陪我了這么久，讓我想通了不少事情。”說著，輕輕的給了方縱一個擁抱。

    方縱：“……”

    白柏雪：“……”

    身體接觸，白柏雪立刻發現了不對勁，抬起頭，看方縱。

    事實上她看見的是李媚娘，眼底卻突然閃出金光，看到方縱體表有一層很火熱的力量。

    “你是誰！”白柏雪兀然抬手。

    “呃，是我。”方縱把力量收起來，尷尬的笑。

    “也猜到是你了，這么快就凝聚了自己的神通小世界，你真是……”

    白柏雪沒有生氣，轉身，順著花園的小路往前走，腳步輕快。

    方縱和她并排行走，“其實我看見了你提親的事情，有點強人所難。”

    “我剛才說了，我不著急，活了這么久，什么都看開了，而且離開這里也沒事可做，不如幫你打架……我不分對錯，總之看你順眼就幫你打架，看你不順眼，隨時打你。”

    “還是以前的性格？”

    “沒，是女人的感性做事，破罐子破摔……”

    白柏雪笑了起來，對著方縱的身后勾了勾手指，方縱也不意外，因為從離開教室開始，就有個學生一直跟著他們。

    “校長……”一個學生怯怯的走了出來。

    是個男生，身邊沒有妖怪，也沒有靈鬼，白柏雪看男生一眼就笑了起來，方縱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

    “校長，可不可以幫我簽個名呀？”男生手里還抓著紙筆。

    方縱直接簽名，隨后，和白柏雪轉身就走，留下男生在后面樂得傻乎乎的看著他的簽名。

    等走遠了，白柏雪問道：“你不管？”

    “不需要我管。”

    “可是我覺得無聊，感興趣了。”白柏雪還有些喜歡湊熱鬧的猴子性子。

    方縱很無所謂的道：“哦，那就過去看看吧。”

    男學生的身上有一絲很淡的鬼氣，不屬于靈鬼，而是屬于害過人的那種鬼物。一般的神通級強者都發現不了，白柏雪有火眼金睛的底子，方縱渾身都是真陽之氣，最克制鬼物，也能看清楚了。

    而且方縱知道，這種事情，也瞞不過自家的那只死貓——

    虎霸天每天都溜達校園擺長輩架子，放不過這種‘好玩’的事情呢。

    “明天去吧，我的閉關還沒有結束。”方縱想了想，提議道。

    “你的閉關……沒有……結束？”白柏雪呆了。

    所謂閉關，顧名思義，就是把無論是修行上遇到的，生活上遇到的，以及心理上遇到的各種問題全部解決。

    修行者講究一個天運，說白了，就是普通人說的那種運氣。方縱這次閉關晉升成了‘地轉變’的神通級強者，應該一鼓作氣的把所有的問題全部解決，也應該和別人一樣，相信修行上的實力完美晉升了，別的事情，也可以一鼓作氣的全部都給解決掉了。

    詫異中，白柏雪直接問道：“你不知道修行提升的時候，退出閉關等于從頭開始嗎？你不出來，繼續解決自身的問題，只是信心上的加成就很了不得了！”

    “我知道。”

    “那你為什么出來？為什么不繼續閉關……”

    又急促的問了兩句，白柏雪突然停下，不敢置信的盯著方縱的眼睛。

    白柏雪感應過方縱破關而出時的能量波動，然后……李媚娘就出現了，難道方縱中斷閉關是為了自己？值得嗎？白柏雪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方縱也應該知道她最近不會離開，所以方縱中斷了閉關，只是陪她聽了梟后的一堂課，開解了她內心的糾結，讓她舒坦了很多。

    為了這個中斷閉關，方縱……“你把我當成朋友了？”白柏雪還是很直接的開口詢問。

    “朋友？”方縱愣了一下，笑道：“那真是給我的臉上貼金了，我可是聽著你的故事長大的……好了，一個晚上應該足夠了，明天見。”

    “明天見。”白柏雪低低的回應了一聲。

    還差一個晚上，方縱就能閉關結束呀，卻為了自己出關……

    繼續閉關，其實也沒有什么事情，只是地火小世界越來越穩定了，要是繼續穩定下去，就錯過了幫助法刀碎星的時間。

    坐在柔軟的真皮大沙發上，方縱凝神觀看精鋼銀線花紋茶幾上的法刀碎星，腦海出現了一行行小字：

    【名稱：法刀碎星；

    品質：普通法器；

    狀態：可強化；

    強化消耗：藍色鐵晶六；

    強化成功率：65%。

    PS：可額外消耗三塊藍色鐵晶，每塊藍色鐵晶提升成功率5%。】

    方縱喝著果汁，眼睛一閃一閃，好像和法刀碎星的錚鳴聲互相應和著。

    時至今日，他已經擁有足夠的藍色鐵晶，甚至已經湊夠合成法器的十五塊了，強化的成功率加上額外消耗的三個5%，成功的可能性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他卻還在猶豫。

    九妹笑道：“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很高了。”

    “是很高。”方縱道：“如果是合成新的法器，我一點都不猶豫的就做了，但是碎星跟隨了我那么久，還有了靈性，我就把它當成一個活人……你愿意賭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讓自己的朋友去死嗎？”

    “那你是想……”

    “慢慢來。”

    方縱敲了法刀碎星一下，啐道：“急什么！”他把藍色鐵晶一股腦的摁在碎星刀的身上，然后捏出地火小世界，直接把碎星刀插進了地火小世界的最中心。

    臉色陡然一變，嘴角滲出鮮血，方縱舔舔嘴角的血絲，笑了。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我來幫它達成吧，要是不變成法寶什么的，它就是對不起我了。”方縱玩笑似的說話，體內的能量瘋狂的消耗中，讓他臉色都變成了一片青白，但消耗開始變少，然后慢慢的穩定，地火小世界的最中央，法刀碎星也慢慢的多了一層銀白色的寶光。

    九妹道：“世界上沒有法寶的。”

    法器在下，道器在上，其實只有法器和道器的兩種區別，里的法寶啦、靈寶啦，什么先天寶物后天寶物的全都不存在，唯一的區別就是威力上的區別，也是主人給予多少關愛的區別了。

    就好像法刀碎星，方縱用自己的力量幫它，百分之百的會強化成功，威力也會更大。

    不過這樣的話，法刀碎星的靈性會成長不少，將來是忠心還是背叛，誰也說不準。

    一件靈性太重的武器，說白了就是妖怪。誰會冒著妖怪對自己造反的危險，去幫助一件自己的武器呢？

    “搞定了，明早見。”方縱看一下時間，發現凌晨四點多了，給白柏雪發了一個信息。

    沒想到信息秒回：

    “吃點東西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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