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不敢再做停留,同樣和曼曼一前一后出了府門。
只不過,曼曼要去的是皇宮宮門的方向,而她則是要去京都聞名遐邇的妙春堂。
知秋記得,姑娘是很信任妙春堂里面的華大夫的。而這些,不僅僅是因為妙春堂是秦姑娘的家業,更是因為華大夫本身就醫術了得。
“華大夫,華大夫,您在嗎”知秋打眼便瞧見了趙涵:“趙公子,你,你可以趕快幫我去找一下華大夫嗎?”
趙涵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你可別稱呼我為公子,公子是那些貴人才擔得起的。”
這個趙涵,什么時候自謙不好,偏偏選了這么一個時候,知秋繼續往內堂走去:“華大夫,我家姑娘暈倒了,求您趕緊去看看吧。”
她一掀簾子,果真看到華珺歪倒在案前,一手撐著下巴,正在懶洋洋地打瞌睡:“華大夫!”
知秋不得已提高了嗓門,大喊了一聲。
“哎,您,您坐!”華珺強撐著迷離的睡眼,開始招呼來人:“你是要把脈還是抓藥?”
知秋一掌拍在桌上:“華大夫,玥姑娘突隱疾,人事不省,您”
快去看看,這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
華珺片刻之前還迷迷糊糊的雙眼登時清醒了過來,簡單收拾了一下藥箱:“快帶我前去。”
華珺的反應迅,甚至讓知秋產生了一個特別不合時宜的錯覺。他該不會是在假寐吧?
“趙涵,帶好藥箱,跟我去平陽侯府。”自從華珺從秦秋水手里接下了妙春堂的部分權利之后,用起趙涵來就越地得心應手了。
趙涵毫不夸張地認為,華珺這是把他當下人使喚了。偏偏,華珺還真有兩把刷子,趙涵想學到足夠獨當一面的醫術,還真的不得不任其驅使了。
瑾瑜園的艷陽高照,可室內氣氛卻冷得怕人。凌玨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榻上面色憔悴的凌玥:“玥兒”
“玨兒”似是沒料到凌玨也來得如此快,平陽侯往旁邊挪了挪,留出一個位子來給凌玨。
“父親,母親。”凌玨這才注意到爹娘也早早便來了,他坐到床榻一旁:“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
以前他也沒當回事,可是今日這種情況居然又生了,讓他不得不注意到其中的問題。
“自今年家廟祭祖開始,這是玥兒第二次暈倒了。”凌玨還記得凌玥第一次暈倒時的場面,睡了將近有一日才堪堪醒過來。
可是清醒過來的凌玥,卻又不知在胡言亂語說些什么。
或許在他人眼中看來,凌玥那是因為身體尚虛。可是凌玨卻明白,他那時從妹妹身上感受到的,可以說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傷與難過。
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會說出口的話來。
“是啊。”平陽侯經凌玨這么一提醒,也覺察出了其中的不對味,看向了屋里唯一站著的大長公主:“玥兒身子骨又不是那種風吹即倒的,這才過了多久”
大長公主并不言語,只是眉頭深皺著。她比誰都焦急,以至于坐立難安,只能靜靜地站在一旁。
父母也并不能解答,于是凌玨望向凌玥的眼神中,除了憐惜,更是蒙上了一層擔憂。
他知道,他的妹妹絕對不會輕易丟下他,還有父親母親的。只是,熬過了這次,又會不會有下一次?
凌玥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一滴晶瑩的淚珠自眼角緩緩滑落。平陽侯和大長公主因為距離稍遠,都沒有看清。
凌玨默不作聲地抽出隨身攜帶的手帕來,替凌玥擦干:“玥兒,哥哥知道,你是能聽到的,對嗎?”
無人應答,凌玨手握著沾染了濕意的帕子,忍不住呆。
這素色帕子上的海棠花是玥兒繡的,當時他還故意開玩笑,說她完全不像個女孩子,哪有人會把海棠繡得那么丑的。
其實,他只不過是嘴上那么一說。
玥兒也自知她自己的女紅技藝并不算嫻熟,是很少繡什么東西的。
也因此,他才故意這么說。
他打著好哥哥的旗號,但實質上是很自私的吧?
怕得到玥兒繡出來的帕子的人不止他一個,才故意去說什么丑之類的言論,不惜來傷害玥兒。
凌玨在這邊痛苦自責,凌玥的情況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從表面來看,她是昏迷過去,不省人事了。
可對于凌玥來說,她反而好像是去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從未屬于過她自己的陌生世界。
說是陌生,可是不知為何又莫名很熟悉。熟悉到她想抗拒,想逃離,因此才裝作的陌生。
一個男人,很年輕的男人,僅僅從背影來看,就能知道他的年齡真的不大,甚至八成和自己不相上下。
“你是誰?”凌玥聽到自己怯生生的聲音在這空曠悠遠的環境下格外突兀。
男人并不理睬她,背對著示人,瞧他氣定神閑的模樣,好像是在等人。
凌玥又問了幾次:“你是誰?這里是哪里?”
相同的結果,男人應該是聾子,聽不到的吧。這是凌玥能想到的唯一解釋了。
她百無聊賴,又離不開這里,只能抬眼去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高墻大院,規模甚至不亞于她們侯府。看不出來啊,凌玥吞咽了一口口水,一個聾子還能把這么大的家宅經營得這么好?
“不過,也不排除他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可能。”凌玥又忙著自我否定。
因為她現,自打她來了這里之后,連個端茶送水的下人都沒有瞧見。這不是空殼子是什么?
“你在等我嗎?”凌玥身后突然響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這個女孩的聲音好聽極了,都不是黃鶯出谷能形容出的好聽。
凌玥下意識地回答:“不是我,我沒有在”
可殘酷的現實立馬讓凌玥清醒了過來,顯然,女孩問話的對象并不是她。
女孩穿了一身桃粉的齊胸襦裙,髻間插著一對蝴蝶,朝著她這邊款款而來。
“她笑起來應該很好看吧。”凌玥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用“應該”這個詞。
呆呆地看著女孩越過她,徑直小跑到了那個男人身邊,輕輕抬手,拍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女孩嘰嘰喳喳不知在說些什么。只是瞧著她髻間蝴蝶式樣的金簪下垂出的玉珠左右搖擺,就能感受到她那一份喜悅。
她的歡喜應該不用任何的言語表達便能傳達明確吧,可是到了男子眼中,卻是視若無物。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