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翻了一翻,侍衛的注意力很顯然一直都不曾在面前早已掉包換過身份的夏桑身上,只擺擺手示意面前的人可以離開了:“走吧!
夏桑并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敢抬頭,只能含胸駝背著勉強點頭謝過。
所幸,劉伶不負所望。他一路來的時候就是一副畏畏縮縮的作態,即便不曾給過身邊人以任何的肢體或是目光的回應,也不會讓此時的夏桑顯得有多么地突兀。
“你怎么還敢出來?”蕭嬤嬤在小院里做雜活的時候,無意瞥見了遠遠而來的夏桑卻是一臉的駭然與驚懼。
看來,果然這世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卻可以傳千里:“宮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院里一口古井,蕭嬤嬤正提著木桶上拴著的麻繩去費力地打撈著,齜牙咧嘴地道:“陛下震怒,平陽侯的女兒行為不檢點,還有誰不知道”
只是,畢竟是皇家的丑聞。外人耳中聽來的,早不知是過濾了多少遍的。自然是看不清事情的本真與原委。
夏桑佇立原地,并不打算上前施以援手:“這事你們不用多管。只管告訴我,騷主意是你們出的,怎么解決?”
“你這人會不會說話?”便是現在落了魄的蕭嬤嬤,說起話來也是半點不肯退避,可見從前跟著那蕭娘娘的時候,是得了不好的好處的:“擺清楚自己的位置,要知道,現在求人的可是你!
外間的聲響許是有些大了,擾了蕭娘娘的清凈,只見她半掩著口鼻從里屋緩緩地走了出來。
咳了許久,方才抬頭笑意盈盈地看向了夏桑:“夏姑娘來了,快進來坐!
“坐什么坐”夏桑很是不耐煩,只覺得對方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樣子真的很虛偽:“聽了你的主意,結果現在搞得丑事人盡皆知不說,便是連人都被圈禁起來了!
“但是,你們瑤嬪娘娘的手上有了籌碼。不是嗎?”蕭娘娘已是風燭殘年,同樣的年齡放到太后的身上,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蕭娘娘,一副活脫脫的病西施,面容不再艷麗,可是瘦弱的身材被衣裳一裹,立于風中,還是自有一種儼然不同于常人的感覺。
“你什么意思?”夏桑不經意地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這蕭娘娘是話里有話,又好似如今發生的這一切都在其人的掌控猜測之內:“什么籌碼”
蕭娘娘并不是愿真心趨附于人之下的,同樣,凌瑤也不愿和一個先帝罪妾有什么過多的往來?墒潜藭r若想各取所需,她們雙方卻是暫擁了一種別樣的關系。
在這段別樣的關系里,各人所說倒還是真心真意。況且,蕭娘娘將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夏桑更沒有理由去質疑什么。
“夏姑娘來了,不如先坐這里歇息一晚。”蕭娘娘的身子好像很是欠佳的樣子,但一雙眸中神采倒是清亮得多,看得事物也算通透。
夏桑這才咧嘴笑了一笑:“多謝。”
若想讓事情看上去人神不覺,至少要做到滴水不漏。她此時即便穿著劉伶的一身行頭回了宮,不到時辰,照樣還是說不清楚。
今晚,是必定要在宮外留上一晚的。
“蕭嬤嬤!笔捘锬镄ζ饋淼臉幼舆算溫和,很快吩咐了下去:“快去給夏姑娘整理一下床鋪!
蕭嬤嬤白了夏桑一眼,很是不情愿地應了一聲。她不明白,娘娘和瑤嬪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系,這么上趕著是幾個道理
夏桑自是將蕭嬤嬤的眼神盡收入了眼中,她們的確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因而這段關系里也不存在誰強誰弱一些:“要不然說娘娘就是娘娘,而嬤嬤,卻只能是嬤嬤!
這話里的譏誚之意鋒芒畢露,可偏偏蕭嬤嬤氣急了,也不好回嘴。她一回嘴,難道是在說自家主子的不好嗎?
“哼!笔拫邒邔⑹种惺M水的木桶猛地擱置在了青石磚鋪就的地面上,硬是將上面摔出了幾道裂痕來。
夜色很快就吞噬了這林中小屋,清冷的蕭索寒意從四面八方涌來,伴著人心中黑暗奴役的恐懼,遲遲散不去化不開。
“夏姑娘,怕黑”蕭娘娘在明暗不定的燭光下縫補著什么,很是專心的眉眼中分出了一些神來。
面對而坐,再懷著什么戾氣也是沒有必要。夏桑終于露了一個訕訕的笑容:“以往跟著主子侍奉的時候,一到夜黑,總有人來輪班的。”
那個主子,不是旁人,便是凌玥。那個輪班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知秋。在瑾瑜園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可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因此,夏桑也不過懷念,卻不后悔。
“瑤嬪娘娘可真是個好主子。”蕭娘娘并不知道面前人的過去,不過是有感而發。盡管她根本不知道凌瑤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但事實上,凌瑤是好是壞,是善是惡都同她無甚關系。
“蕭娘娘!毕纳?拷艘恍T光,盯著面前年有半百的女人發問:“不如同奴講講你的舊事吧!
她很好奇,這么一個心思聰慧的人,怎么就會混到如今的地步?
“舊事嗎?”蕭娘娘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也不知想到過往,心中是酸澀多一些,還是歡愉多了一些。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愛而不得的故事,有什么好講的”話是這么說的,但蕭娘娘好像憋了很久都無人傾聽,話匣子還是打開了。
“一個女人愛而不得,還自以為在宮里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有緣人。卻原來,不過為了一個他人的秘密。”眼中一酸,銀針卻是刺到了蕭娘娘的指腹上:“為了他人的一個秘密,什么交情都是假的。甚至,交情反而是后面所有的絆子。”
夏桑是個心思靈巧的,不難聽出,這蕭娘娘應該還不是一個簡單地被打入冷宮的妃子。
“蕭娘娘,你與何人有交情那人怎么還給你使絆子呢?”夏桑亦不知道自己這么問,僅僅只是好奇多一些,還是想挖出些秘密來為己所用。
或許各自摻半吧。本來一個人的行為都不是一個原因就可以解釋清楚的。
蕭娘娘也意識到自己多言了,在燈下咳了一聲,倉皇地收拾了一下手里繡了一半的大朵開合的牡丹:“不早了,夏姑娘你明日還要入宮。早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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