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景安王整日流連煙花巷中,昨夜甚至整夜未歸!睙o憂面無表情,除了眼角下的黑色眼圈更重之外,和往常無異。
“下去吧,明日這個時辰接著來稟就是!泵鳠盥犃诵闹幸嗖恢撟骱胃邢搿偵线@樣一個不作為甚至是自暴自棄的皇叔,他難道不應該開心嗎?
可作為皇室的一員,景安王此舉難道不是在敗壞皇家的名聲?
耳畔傳來了似近似遠地窸窸窣窣的聲音,是無憂準備起身告辭了。
明燁循著聲音望去,終于從一團亂麻的情緒當中理出了什么:“慢著;厝ピ僬胰巳タ纯雌疥柡罡l生了什么?玨世子又為何要離家出京”
“是。”無憂點點頭應了下來。別看他現如今是陛下的暗衛,更是以殺手出身,可是事不關己的事情,他的消息來得甚至比尋常人都要更閉塞一些。
若換了旁人來,許是早能在陛下問話的時候就給出了一個準確無誤的答案。
“陛下,安大人來了!睙o憂消失于夜色之中不久,陸公公就邁著齊整的小碎步跟了進來。
“讓他進來!泵鳠钌宰鬟t疑,還是宣了安鹿覲見。以無憂的功夫,是不用擔心他會和安鹿撞個正著兒的。
安鹿一路疾步而來,跪倒在明燁身前的時候,額頭都見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可這卻并不影響他的回話,盡管其人連呼吸都喘不均勻,可是一張一合之間已經不吐不快了起來:“微臣,微臣查見”
明燁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眼前的安鹿,覺得既好氣又好笑:“你就不能把氣喘勻了再說嗎?”
冬天干燥起皮的臉頰上此刻因為氣喘吁吁而紅撲撲的,使得本已失儀的安鹿立顯滑稽之態。安鹿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只將頭低得更低:“是,臣太過心急,望陛下恕罪!
“你們這些人啊!”明燁頓感乏味得厲害:“連個玩笑都開不起,整日就將恕罪什么的掛在嘴邊。也罷,這些時候過去了,想必你氣也喘夠了,就說說你查出了什么?”
“是!币惶岬阶约核榈降氖虑椋猜贡惝惓Ed奮了起來,就連聲音都恍然拔高了好幾個度:“通州如今積雪成災,景安王也的確撥了不少的錢糧用以賑災。”
明燁聽得這話心內寬慰許多,自己還當是皇叔存了另有的心思,蒙騙了他這個當陛下的:“既如此,朕也不能讓通州的百姓再受苦難,回頭從國庫當中調些銀錢下去就是!
“不,不是!”陛下一向沉得住氣,可方才居然半路截斷他未完的話語,才搞出了這樣啼笑皆非的結論:“微臣還沒有把話說完呢!”
“那你怎么不繼續回話?”感受到了話鋒當中潛藏的那陡然一轉,明燁的臉色立時僵在了那里,似是有些慍怒之象浮上了臉龐。
是陛下您截斷了臣的未完之言。∵@話安鹿也只敢在心內反復腹誹個幾句,根本不敢表露半分:“微臣,微臣不知當說不當說。”
真的,不論別的,就為他這個蹩腳極了的自我攬過的蠢話,安鹿恨不得一記耳光就劈臉打下。
還當說不當說,這可真不像是一個彈劾遍了滿朝文武的言官會說出口的話:“通州如今雖是冰雪的痕跡猶存,可是,災患已然得到了有效的治理。難得的是,此次的天災當中并無一人喪生。”
一口氣說到這里,安鹿卻是不得不主動停下來看看陛下的臉色了:“據臣所查,這皆是景安王動用了他多年的俸祿以及私底下的積攢!
別的尚且不知,但如此一看,可見景安王的家底也算深厚有余。拿了自己的錢來幫助災民渡過難關不說,進個京還可以帶串常人連見都沒有機會見到的東珠來炫耀。足見其人在通州應是斂了不少的錢財。
不過,和之前一樣,之后這些屬于自己猜測的東西,安鹿卻不敢輕易說出口了。他只需要做到據實已告,剩下的就要看陛下自己的理解如何了。
明燁當然聽出了安鹿話外的意思,只是那是安鹿一人的無端所思,和他這個陛下還毫無關聯:“既然局勢已穩,那皇叔又為何上表自請入京”
莫不成是因為前幾日的他將奏章一壓再壓,這才錯過了景安王上稟通州冰雪之災的時辰這個念頭不過剛剛浮起,卻很快就被明燁否決了。
若當真為此,那景安王在殿前又為何依舊去拿通州的事情說事可見,災禍確有其事,借著通州百姓的名義亦是不假,但究竟是想要成全背后什么樣的目的?
明燁苦思不解,眉頭都擰成了一團。只覺得面前杵著的這人著實遮去了不少光影,遂擺了擺手:“有勞安愛卿,你先退下吧!
“是。”安鹿自是知道先前陛下的那句話其實是自言自語,無須他做什么回應,便整好衣襟之后躬身退出了殿內。
兩匹駿馬乘風而奔,單調無味的景色不住地在身邊倒退。從白日高懸的烈陽開始,直到騎馬夜奔于不見人影的郊外,數個時辰未曾停下緩了口氣。
胸中涌起的腥甜之感愈來愈重,蘇云起一手拽緊了韁繩,一手不斷地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胸脯:“咳,咳!
他的面色越來越蒼白無力,望著就在自己前方同樣縱馬而奔的背影,卻依舊保持著一聲不吭。若不是他大病初愈,馬背上的功夫,又豈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世子可以比得上的
“你回去吧!彼麄兌咧g的距離始終不遠不近,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距離,卻是蘇云起追了許久都追趕不上的距離。
凌玨將身后蘇云起那要死要活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但是他的心意已決,那便是始終不為所動:“找玥兒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其實也是因為這幅身子拖累了自己。蘇云起晃了晃腦袋,不知為何,他只感覺自己的眼前愈發地模糊。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去將眼睛的目光緊盯于一處,可用不了多久那些視野當中的東西便又會開始渙散。
如此往復多次,情況沒有半分的好轉。心中懊惱不已,蘇云起只感覺腦袋一沉,胯下的駿馬仰頭一聲長嘶,他竟是整個人從馬背上滾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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