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瑤不過上前虛扶了二人一把,就將趙姨娘感動得有些涕淚橫流的樣子:“娘娘休要亂說了,這反倒真的是要折煞我們。”
平陽侯對此倒是很不以為然,甚至心情不知為何便又跌落到了谷底:“瑤兒是侯府的人,談什么折煞不折煞的。”
而后,竟是不顧全凌瑤的面子,干脆攏了一攏寬大的袖口,便自顧自地邁步回了府里去。
寒霜不禁心生好奇,湊到了趙姨娘的身前:“方才侯爺不還好好的嗎?這是又怎么了?”
一個又字,真是深得趙姨娘的心,她撇了撇嘴,同樣也帶上了些情緒:“想來,八成是又想到他的寶貝兒子了吧。”
正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趙姨娘不過張嘴就來的一聲抱怨,卻被凌瑤很是敏銳地捕捉在了自己的耳朵里:“凌玨,哦,不是,玨弟他怎么了嗎?”
她可不能被人看去了她與凌玨之間的不和,再者言之,她如今的身份也不一樣了,又怎么能以皇妃的身份而同一個閑散世子做計較?
凌瑤的一句追問,這才讓趙姨娘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她忙反手捂在了自己的嘴上,只搖搖頭:“沒事,其實也沒什么。”
本來之前的那句話便已經暴露了什么,更遑論現在趙姨娘的這般動作,則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凌瑤可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就算她不去主動找凌玨的不痛快,但這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凌瑤挑挑眉:“娘你方才明明是說了些什么的。若府上有什么難處,不妨道與本宮聽聽,或許這樣也能幫得上忙。”
趙姨娘這會子早已將捂嘴的手松了開來,她只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么。瑤兒居然出言要幫凌玨?
回望了一眼,趙姨娘的目光便觸及到了凌瑤身后站就了密密麻麻一片的宮人。
倒是她糊涂了,若是把這不解之詞就這樣口無遮攔地道出了口,那才是陷凌瑤于不仁不義的境地:“世子他受了風寒,卻總也不肯好生歇息。想來,侯爺是在為這事生悶氣呢!”
凌瑤點了點頭,已由著趙姨娘帶路引進了府里去。
難怪皇妃探親,這樣的陣仗,即便是侯爺都得親自來迎,更別提是凌玨那個小小的侯府世子了。她原先還道,這堂堂的玨世子是得有多么地目中無人,越庖代俎居然被他發揮到了極致。
“瑤兒見過父親。”
屏退了三三兩兩的閑人之后,平陽侯正坐在高位,板著很是嚴肅的一張臉,看起來心情并不好:“瑤嬪娘娘不是有孕在身,今日怎么想起回侯府了?”
“幾日之前瑤兒糊涂,犯了錯誤這才被陛下幽禁,現下是剛剛解禁不久。身子將養了幾日,覺得能見風了,這才特意出宮,只為了看看您二老。”說起胡話來,凌瑤張口就來:“也好報個平安,免得讓大家擔心。”
宮里的事情,尤其是后宮內院,自不是平陽侯這個外姓之臣的勢力能達到的范圍。因而,他并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拆穿凌瑤的謊話。
事實上,他是完全信了凌瑤此番言語,壓根就沒有往虛言妄斷的方向去想。
眼見著平陽侯面色有了緩和,凌瑤這才乘勝追擊:“怎么不見玨弟?”
凌瑤鮮少這樣稱呼凌玨,一個被自己視為眼中釘的存在,她又怎么可能叫得那么親熱?不過這話在平陽侯耳中聽來,卻并不突兀。
以前凌瑤在府上的時候,在他面前,便是一向如此的:“既然是你回來了,那也用不著遮遮掩掩。易風流云,去看看你家公子,今日恢復得怎么樣了?”
平陽侯自是知道凌瑤難與凌玨兄妹相和,不過這大面上的處置,凌瑤心中多少還是有數的。更遑論,如今不日日同在一處屋檐之下,凌瑤心中的不忿也該是自然而然消減到幾近于無了吧。
凌瑤這才注意到,凌玨人雖不在,但那兩個與他一直形影不離的書童可卻一直候在這邊。
想來易風流云會出現在這里,也是凌玨的意思。那么孤傲的玨世子居然也會忌憚于她如今這個皇妃的虛名。
凌瑤定神望向了應聲退下的兩人,嘴角不由地牽起一個弧度來:“若是太過勉強,就讓玨弟不要來回走動了。”
這話既是說給易風流云聽的,同樣,更是說給平陽侯聽的。
平陽侯愣了一愣,似是在思考凌瑤提及的,最后還是忍不住出言朝著易風流云道:“就先這么安排,你們兩個快去吧。”
凌玨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里,但消息卻并不閉塞。相反,有易風和流云這兩個小書童跑腿,倒和他以前能來去自如時并沒有什么兩樣。僅有一點不大方便,那就是,宮中的消息無法探聽得到而已。
“公子,您真要過去啊?”易風皺著眉頭,一邊手撐著藏青色的長袍,一邊苦惱不斷。
倒好像,做著不情不愿的這事的人是他,而不是凌玨似的。
凌玨唇色見白,此下倒是眉頭舒展,比無所事事只心中憂慮的那幾日瞧著精神好了大半:“既是娘娘親臨,我哪有不見的道理?”
再者,他又不是養在深閨的女郎,一病就當真病到連床榻都下不來的程度。那說出去,才真是要貽笑大方。
她凌瑤如今是攀上了龍附上了鳳,自是眼高于頂。可這并不代表他就要怕了對方。凌玨將帶鉤別上了腰間,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笑著拍了拍易風和流云的肩膀:“走吧,讓娘娘等久了也是失禮。”
“凌玨見過瑤嬪娘娘。”走路雖不能如往常那般生風,但凌玨依舊算是身姿清雅矜貴:“見過父親,趙姨娘。”
他雙眼的目光略過此時的堂內,并未得見大長公主,這似乎應該算作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明白,兒下落不明,她渾然似一個沒事人,整個侯府的臺面需要有人來撐的時候,她依舊在躲清閑。
到底是要發生了什么,才能讓這位大長公主不要再如一個木頭人一樣麻木?
就算是一早猜到了又能如何?凌玨到底還是心內難平一些,復又輕咳了幾聲。
瑤嬪卻不緊不慢地遞過一方帕子上前:“幾日未見,玨弟你怎么倒成了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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