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距今,似乎已經(jīng)遠遠不是幾個年頭便可以數(shù)得清的。
光陰在他的眼中,似乎是比時時刻刻的光影交錯還要更為頻繁乏味。
也不知是多少個的日夜交替,不知經(jīng)歷了幾番的春夏秋冬,終于被他找到了凌玥。這個在他眼中看來,出現(xiàn)得最是合時宜,又與己身很為契合的一個人。
當然,撫寧指的契合,從來不關乎身世與身份。論身世,他怕與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相提并論。
論身份,人家是侯爺?shù)张伤兀吭S久之前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商賈人家嗎?
也因此,或是為了心內(nèi)悄然滋生出的那見不得光的陰暗,或許只是為了得到一個合情合理的公正答案。不管究其根本,到底是何原因,他都不想輕易撒手。
“你到底想說什么?”這么拖拖拉拉的,好不干脆凌玥莫名地就生了一肚子的火氣,幾步追至了廳內(nèi),卻是不由地為之一愣。
這屋內(nèi)屋外儼然是兩個世界,先前三五成群離開的下人們,一個個神情慌里慌張,甚至用鬼祟二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可是眼下,除了撫寧之外,盡管只有著一男一女,男的老,女的少。但他們的眉眼神情卻是給人一種別樣的舒服肆意。
那給人以舒服肆意的對象自然不是她這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但即便只是這樣,也足夠讓凌玥心頭泛起的無名火歇下一二了。
“你這里總算有兩個正常人了。”凌玥知道這里是撫寧的主道場,除了撫寧,并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他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撫寧垂眸去盯著地面兀自發(fā)起呆來。
“親近”撫寧可真是個怪家伙。
時至今日,別看撫寧躲藏在她的體內(nèi)多時,但凌玥都未能清楚其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何方神圣。
就拿眼下來講,既然撫寧自己都說了,這二人是他最親近的親人。那么,又擺出這幅表情來,卻是幾個意思?
“撫寧少爺,你”那女子端著茶盞的雙手就是微微一抖,聲音都是克制不住地激動:“你方才說什么?”
雖是事不關己,可凌玥還是不由地挑起了唇角:“原來這位姑娘尚還不是你的家眷。不過我瞧著,她對你可是切實真心的。”
撫寧妄想將不該有的東西據(jù)為己有,委實可恨。不過這姑娘情深意切,雖然真心許給的對象未必能如其人所愿,卻也是兩碼事了。
撫寧只管搖了搖頭,神情淡漠到幾乎無所變化:“沒什么。”
凌玥畢竟不是那等意氣上來就由著自己脾氣胡來的人,撫寧的態(tài)度再是如何,都不是她能插得了手的。
更何況,經(jīng)過方才撫寧的一句點醒,她早已對現(xiàn)下自己的周遭是何情景而十分明了了。
是夢境一場,更是舊事一樁。既是夢境,那便是虛妄既是舊事,那便是空想。
改變也沒有什么用,無奈何都是改變不了的定局就是了。
“我說。”不插手,可是也不能由著撫寧來消磨她的性子。
否則的話,這豈不是被人開涮了嗎:“你這個人真的好生奇怪,說是有忙要讓人幫,可為何又不說話了?”
“你就真的一點兒都沒發(fā)覺”撫寧緘默半晌,卻是反問出了口。
“發(fā)覺什么?”凌玥皺了皺眉頭。這里都是撫寧的舊憶交織構(gòu)成的,左右都是歸他說了算了的。她便是發(fā)覺了什么,又有什么意義在?
“發(fā)覺”撫寧的聲音已是愈來愈低,凌玥甚至懷疑,這樣的音量,是不是連他這個說話者本人都聽不大清楚:“地龍已經(jīng)開始翻身了。”
“什,什么?”凌玥驚奇不已,自己為何聽得這般清楚
便是撫寧的聲音全部被淹沒在了周遭四處漂浮流動的空氣當中,便是她得到這句消息的唯一方式,是去看其人的口型。
或許是這個消息太過驚顫了,凌玥一時之間腦子都亂做了一團:“你是說,方才我聽到的聲響,其實是地龍翻身”
難怪眾人紛紛流竄逃亡,難怪那動靜響徹一方,難怪她會無緣無故地摔了一跤,卻原來,不是一樁樁的巧合,明明是天災近在人前。
“那你為何不逃”凌玥拍案而起,本來勉強落座,于她而言就是如坐針氈,現(xiàn)下可是真的坐不下去了。
“沒用的。”撫寧望了一望自己身側(cè)的繆卿和張伯,淡漠的神情終于被他染成了絕望的凄涼。
如若是拔腿就跑就可以逃脫這一切的噩夢,那讓他陷入這些虛妄的幻境當中,也不失為一件樂事了。
只是,老天實在太過薄情。這一點,便是當年的他,也早已看得最是清楚不過了。
“你,你胡說。”凌玥恨其不爭,“你試都沒試過,就說沒用,這,這不是坐以待斃,又是什么?”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身子就是猛然地一個搖晃,凌玥沒有更多的心理準備,一個不慎,便是跪倒在了地上:“地龍,真的是地龍翻身。”
她哭笑不得,這究竟是什么孽緣?即便是幻境當中,也要讓她不得安生
咬了咬牙,凌玥還是勉強站起了身來,那位姑娘和老伯已然雙雙摔倒在了地上。
放眼望去,這廳里最顯得和周遭一切格格不入的人,便是她和撫寧了。
她是拼盡全力才站了起來,撫寧卻是站得筆直,似乎完全不受這場地震的影響。
“總之,和你是說不通了。”凌玥憤憤然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向門邊的方向跑了出去。
這里面的人視她為無物,實際上,除了撫寧,她在這個幻境之中,也確實是一個無物的存在。她觸碰不到任何的人,因而便是她想攙扶一把旁人,都是有心無力。
一鼓作氣,只顧著埋頭苦沖。凌玥的雙腳好像根本找不到著力點一般,便是如此艱難,但她還是跑出了很遠。
自以為跑了出去,凌玥雙手撐著膝蓋,不由地喘著粗氣,耳邊卻傳來了一道很是熟悉不過的嗓音:“我都說了,沒用。你這又是何苦來的還不是白費力氣”
這嗓音,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回響在凌玥的腦海里。她對其的態(tài)度也很簡單,一半?yún)挆墸话肭优常骸皳釋帲俊?br />
凌玥剛想回頭打量一下四圍的情況,卻在余光一瞥之后呼吸猛地一滯:“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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