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趴在冰涼地面上的凌瑤抖如糠篩,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聽宮人們都說,你日日盼著朕來。”明燁早就瞧著凌瑤不順眼了,以前不是因?yàn)檫@個,便是因?yàn)槟莻,總是顧及重重。
而如今,總算是可以大肆將自己心中的情感好好宣泄一番了,他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機(jī)會:“怎么現(xiàn)在朕來了,你怎么連一個正眼都不看過來呢?”
凌瑤嚇得嘴唇都發(fā)了紫,抖抖索索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利索:“陛下,陛下真是折煞……臣妾。”
即便是被太后發(fā)現(xiàn)了她與蕭清私底下有著往來,對于她這樣心懷大志的人來說,又怎么會蠢到就此而一蹶不振
退路,不過是為了以退為進(jìn),她手上還是有些可行的法子和棋子的。
只是不能操之過急,凌瑤這才一直在等時機(jī)罷了。誰能想到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時機(jī)沒有等來,卻忽然被凌玨等人給坑害了一把。
眼下,別說早早備好的棋子和法子,就是大羅金仙下凡,恐也再難搭救。
凌瑤還是不敢抬頭注目以觀。她都聽說了,那蓼陽大長公主是前朝的余孽。最為糟糕的是,好似她人還和先帝又糾纏不清的。
父親眼是真瞎,和這樣的禍患攪和在一起,還總想著包庇于她。現(xiàn)在倒好了吧,不僅把他自己連帶著拉下了水,就是已經(jīng)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她,這一回估計(jì)也是要命送宮中了。
“混賬”明燁抬腳就毫不留情地踹向了凌瑤的胸口,望著她趴伏在地再無力招架的樣子,他心中的好一股邪火才算稍稍歇下去了一些:“明明是一介罪婦,你還敢自稱臣妾”真是不知誰給她的臉,恬不知恥者,百人之中也難有與其比肩者,或許唯有凌瑤為最。
凌瑤趁勢倒在了地下卻不肯再起。這事出了多時,父親和自己的親娘,以及那前朝的余孽蓼陽,三人皆被打入了獄中,聽說家丁仆役也是紛紛流落各地。
樹倒猢猻散的情形誰也逃不過,可她凌瑤卻得以在如此危情之下又捱了些時日。不過是因?yàn)椋e稱自己懷上了龍嗣。
雖是子虛烏有的東西,卻也在關(guān)鍵時刻成了一道保命符。凌瑤下意識地摸向了自己的小腹,故意泫然欲泣了起來:“陛下,求,求您看在皇兒的份上,就先行饒了罪婦小命。待皇兒出生之后,罪婦是生是死……”
真有所謂的龍子護(hù)身,那母以子貴也該是存在的。她如此言說,不過只是權(quán)宜之計(jì),待龍嗣真的降生之后,有了皇子在手,再輔以苦苦哀求,未必不會時來運(yùn)轉(zhuǎn)。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罪婦是生是死,全由陛下定奪。”
明燁不喜凌瑤,因而便連她肚中的孩兒也不喜,若不是有句老話“虎毒不食子”橫在眼前,他真想狠心一回,將這母子一并除去罷了,也免得來回礙眼。
“別以為仗著皇嗣就可為所欲為。”明燁忍不住警告了一番,正待憤慨離去,卻又想起太后的囑咐:“李莞逸負(fù)責(zé)你的身子,這段時日,就安心在此處養(yǎng)胎。若是讓朕發(fā)現(xiàn),你還有什么心思不歇,那就同你肚里的孩子一并去死好了。”
留下這樣一句惡狠狠的話,明燁只甩了甩袖子,便就轉(zhuǎn)身離去。
給這樣心思惡毒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機(jī)會,不過是為了不想讓太后因?yàn)樗镁闷诖粊淼幕蕦O而傷心難過罷了。只是為何專找了李莞逸來,也只是不想為了這樣的人去再浪費(fèi)宮中的人力資源。
明燁只一心埋在了自己編織的煩惱當(dāng)中沉醉不已,他在愁苦不堪的同時,卻忘了抬頭觀望一眼,自己身邊可否有什么變化?
他并不知,在自己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后,地上的凌瑤卻露出了一個見了便可以讓人起了滿身雞皮疙瘩的笑容。
她的謀劃起到了作用,此前費(fèi)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培養(yǎng)起的李莞逸這顆棋子,而今終于是得以安插在了自己的身邊。
一個陰謀在心中釀造而生,盡管這樣的事情暴露之后,等待她的將會是比死亡更要慘痛百倍的懲罰。但凌瑤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想做最后一試。
當(dāng)夜,冬雷滾滾,將一覽無余的大殿之內(nèi)照得白一道黑一道的。凄慘的電光乍破天際,將凌瑤蒼白的臉龐勾勒得分外冷清。
李莞逸背著藥箱,垂手而立:“微臣見過瑤嬪娘娘。”
他入宮多年了,卻總欠缺些晉升的機(jī)會,如今這趟任務(wù)算是他主動請纓攬下來的。可是,凌瑤得罪了陛下,以前是看她背后是侯府,能攀上這層關(guān)系,總是利大于弊的。
如今侯府這座山倒,凌瑤這條路自然算是廢了。可他李太醫(yī)就是那失足上了賊船的,再想脫離得一干二凈,卻是不可能了。
如今的他,必得護(hù)著凌瑤,才不至于在事情被撞破之后,他也跟著一同丟了這條性命。這就是為何,即便都時至今日了,他還總給著些凌瑤面子,還尊稱對方為一句娘娘。
“叫我瑤嬪娘娘做什么?”凌瑤坐在層層的輕帳之后,今夜的她,聲音好像格外地柔軟。
誰知道這凌瑤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直讓李莞逸聽得渾身不自在。他抖了個激靈,干脆表現(xiàn)得愈發(fā)地卑躬屈膝:“不知娘娘身子上可有什么不適?微臣定當(dāng)全力以赴。”
“李太醫(yī)可要記得這句話。”凌瑤表現(xiàn)出心滿意足的樣子。
一雙玉手撩起了最里面的一層簾賬,竟是朝著李莞逸所站的方向勾了勾手指:“本宮今日晨起,就覺得啊,胸悶氣短,這心口憋得著實(shí)難受。”
李莞逸沒有立即回話,可心里卻跟著冷笑了一聲:那是自然,挨了陛下一腳,自然是胸口疼了。
也只有瑤嬪,誰人攤上了這樣的事情,不是憂傷躁郁到大哭一頓,就是嚇出了渾身的毛病。偏偏只有她,什么時候了,還記得這些騷里騷氣的破事。
李莞逸也是男人,豈會不知凌瑤此刻的一顰一笑是個什么勁頭。只是,他可沒有這樣的賊膽:“微臣明白了,還請娘娘稍候,微臣這就回去開藥,稍候就讓人送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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