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位大叔。”醴臨在眼前漸漸完整了起來,再也不是書本中所描繪的那般。凌玨在這處據說是于恒的老家當中兜轉了多時,卻沒能有一點頭緒:“于恒家是住這里嗎?”
“于恒”粗布麻衣著身的大叔只杵著一根木拐,雙眼迷離地看向了不知哪里,聞言只眨了眨眼睛,并沒有多么大的觸動:“于家的小兒子”
凌玨認識于恒的時候,其人居在京都便已經有了些時日,互相來往間,對于于恒家中的狀況凌玨并不了解。
推杯換盞間,每每把酒言歡的都是彼此心事,對于各自的過去,了解得其實都實在過于單薄。
凌玨思考了半晌,努力從腦海當中將那些看起來并不太重要的回憶拼湊得完整:“我記得,于恒應該有個大哥。”
不知道,于家究竟有幾個兒子,于恒又在家中排行第幾。能想起來于恒有個大哥,已是他對于于恒家中情形唯一知曉的一些個線索了。
大叔則是點了點頭,這確實不是誤打誤撞,街里街坊的,只有這么一戶姓于的人家:“于恒他們家就在往東一百多米的方向。至于你說的那什么于恒,他五年前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多謝。”凌玨不忘還禮謝過,抬眼望了望眼前連成一片,秩序井然的屋舍,再又邁開了步子。
事實上,大叔的話語還遠未有停下的意思:“要這么一個兒子,跟死了有什么兩樣。做兒子的不知道回來看看父母雙親,朋友倒是來得比他還要勤謹。”
“哼。”末了,還不忘再配上一聲嗤笑的冷哼。
“你又在這里胡說道,天天亂嚼舌根子了”凌玨漸去的身影之后,又婦人叉著腰追了出來。
氣急敗壞的話音未落,便一把擰起了那大叔的耳朵:“你能不能嘴上有個把門兒的。再說了,別人家的家長里短,就你知道,我們都是傻子,是不是”
長舌婦這個詞之所以會有,便是女子們聚在一處喜歡聊些有的沒的。說有多么重要的,其實也未必,不過是派遣些寂寞無趣罷了。
只是像如今這夫妻二人,完全倒換過來的情形,卻也是他第一次見。
凌玨無奈地笑笑,此前腳下有意放緩的步伐加快了速度。
他知道,那大叔的妻子教訓其人的那番話,其實只有一半說在了點上。
大叔或許真的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但剛才那些言語,卻都是故意說給他這個素未謀面的外鄉人聽的。
“有人在家嗎?”凌玨扣了扣眼前這戶人家的木門。
他如今能夠在逃亡路上還如此怡然一些的,其實還要多虧顧西的李氏后母搞出的那些個鬼把戲。
若不是那黑心的毒婦下了慢性毒藥,想謀殺親夫,卻無意中被他給撞破了,凌玨也不會又延誤了一些時日。顧西家深處深山背部,陰差陽錯的,也就此拉開了和官兵的距離。
“來了來了。”木門之后很快傳來聲響,但卻是只聞其聲,而不見其人。
那大叔是故意將于恒在坊間一些不好的名聲說與他聽的,雖說做父母的并不會怪罪到子女身上,但凌玨畢竟摸不透別人家的關系。
這面都沒有見,就率先自報家門,把自己和于恒的關系說與了別人聽,未必就是什么明智的決定。
凌玨無奈,遂又扣了扣木門:“請問,有人嗎”
“來了”回應還是照樣來得很快,只是這一回,語氣當中明顯存了些慍怒之意。
凌玨貼近了一些,將木門那邊的動靜聽得更為清楚了一些,是一個老者緩步湊近過來的發虛步子。
如果沒有猜錯,前來開門的,應該就是于恒的父親或母親。
咯吱一聲,果真門邊出現了一個頂著一頭花白的老者:“你找誰啊?”
“麻煩老翁您了。這里可是于恒的老家”讓凌玨千里迢迢跑來醴臨找于恒的,并非是當時離別時于恒的一句話所致那么簡單。
“是于恒家。你是哪個?”提到于恒,老者眸子中的神色變得復雜了起來。
只是,凌玨一時還無法揣摩透徹,那些復雜的神色到底是什么:“在下是于恒上京路上結識的,此來,是有事情要告之給于恒的。”
可不像是大叔所說那般,只是對于兒子久久未歸的那般單純怨念,更不是一被提及就流露出的掛念。
凌玨總覺得,于恒那日所說,除了他理解到的一層意思,應該還有其他。
“上京途中”老翁似是有所猶豫,半晌之后,才讓出了路來:“既是認識于恒的,那就進來吧。”
也算是誤打誤撞,凌玨頷首謝過,緩步跟在了老翁的身后。
凌玨連京都人氏的這一身份都做瞞,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疑與麻煩。因而這才自編自演了一個半路相識的借口出來。不過眼下看來,對于上京途中結識的這一套說辭,老爺子還是比較認可的。
“老婆子,上茶。”老翁領著凌玨進了屋后,便張羅起了待客的事宜。
凌玨打量了一遭,卻并沒有發現他此行真正的目標所在,那于恒連個影子都不見。
料想,是被村口的大叔給說了個正著兒。五年內,于恒再也沒有回過他這個醴臨老家。
那可真是著實奇了怪了
當日的于恒離京,是被迫無奈,不尋思著說是盡快自保跑遠。還偏生跑到了侯府門前說了一大通話,除了極力地自證事態背后的隱情之外,還給他留下了醴臨老家的這一條線索。可不是為了今日白白讓人跑一趟這么簡單的吧
凌玨忍不住坐在于恒家中發起呆來,直到于恒的母親跛著步子,給他遞來一碗熱湯:“公子,山野村夫,沒有啥好喝的用來待客。就有些煮面留下的清湯,你湊合喝個幾口將就將就吧。”
“你這人”老翁卻是不高興了,不快盡數寫在了臉上:“恒兒的友人來家,你怎么也扣扣搜搜的不是還有半個茶餅嗎?拿過來泡了。”
面前的碗中熱氣騰騰,凌玨的視野也是一片霧蒙蒙的,此時的他才終于得以回神。一見老兩口的日子過成了這般拮據的模樣,怎么可能再一聲不吭:“二老不必忙活了,在下還不渴。一碗熱湯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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