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此以往,即便喝了湯藥,心病沒法治,不也照樣白搭。”對于那假莊主的病情,于恒早就看開了。
總之郎中有給他請,其人父母那邊他也有幫忙照料著,于恒是不含一絲歉疚不妥了。
“只是……”于恒的面部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一對眉毛都擰到了一起:“我也很奇怪,他這病,怎么說不行就不行了”
不要說什么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那假莊主突然的病發,還并不是此類情形。
“于,于公子”小祿大老遠地就看到了于恒和凌玨一前一后地朝著他們這邊人群擠擠攘攘的方向而來,似是有些不可思議地咽了口口水。
這凌公子到底是有多么大的本事,又和莊主之間有什么樣的交情,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讓莊主改變之前的心意?
小祿心內有無數個問號劃過,但不敢怠慢,還是快步迎了上前:“于公子,凌公子,這邊請。”
白羽山莊上下的人都知道,于恒才是他們真正的莊主,但每一個人的戲碼卻是挑不出什么錯誤與不妥的。
即便到了此刻,都沒有一個人露了馬腳出來。他們泫然欲泣,按照莊中劃分的仆人等級依次分別跪在了里屋和外堂之間。
于恒和凌玨一來,眾人便齊齊地挪動著自己的膝蓋,直接讓出一條通路來。本來還顯得異常擁擠的屋內,小祿卻可以為二人帶路徑直向此間的最中心走去。
于恒走近床榻,那塌上的人氣息已經很是微弱了,整個人都陷入了彌留之際的狀態。現下即便聽到了些腳步聲入耳,想要睜開眼去看一眼來人是誰,可也只是睫毛動了一動。
“你感覺怎么樣?”于恒為他拉了拉被角,語氣倒是平靜很多。
“于,于公子嗎?”假莊主即便在此種情形下,都依然記得曾經答應于恒的。
只因為,他有事相求,實在不能就這么走了:“白,白羽山莊今后就靠你了。還有,我的爹娘……”
前者是必須的,哪怕只是走一個毫無意義的過場,也是必須的實行。
“放心,你的爹娘身體都很好。”于恒知道他擔心什么,不就是怕他人走了之后,他的父母會因為他而受到什么牽連嘛!
但其實真的是他多慮了。地下錢莊這樣的存在,知道的人越多,面臨的風險就越大。他的那老父老母只當他是在白羽山莊干活,除此之外,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對于一無所知的一對老夫妻,于恒當然不會苛待的:“你怎么一朝病重成了這個樣子?”
“昨夜……”榻上的人氣若游絲,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小到了幾乎讓人附耳貼近才能聽清。
于恒貼近了一些,只能依稀感覺到輕薄到幾近于無的氣息從榻上之人的口中吐露出來:“凌公子他……”
卻原來還并不打算將昨日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覺得有外人在場,想讓于恒把凌玨支開而已。
于恒直了直彎到過分的腰桿:“凌公子不是外人,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眼見著莊主如此決絕,那想必眼前的這凌公子是知道了白羽山莊的實情。
如此,他又有什么好隱瞞的呢
直到于恒再次附耳上前,他的氣息依舊很弱,連說一句話都要歇好久:“昨夜忽然有人闖入,翻找莊子的賬冊……”
于恒抬眼正對進了對方的瞳孔當中,他自然知道這假莊主所言非虛。那賬冊不在別處,就被他藏在了這間屋子里。
白羽山莊都是他的人,于恒根本不擔心這賬冊會被曾經起過異心的假莊主給據為己有。他有命拿,也得有命出得去才是啊!
“莊主”于恒貼得很近,自己不過就思量了這一晌片刻的功夫,那人的氣息卻像是完全斷了的樣子。
于恒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鼻息,確定真的是斷氣了,方才站直了身子,宣告給聚到這里的所有人:“莊主過世了。小祿,你著人去布置靈堂。”
眼下在場的人都是知道于恒真實身份的,只是于恒既不主動承認,那這個戲碼便沒有停下去的道理。
小祿抹了幾把淚,不斷地點頭道:“是,于公子,小的明白了。”
人群由外零零落落地散去,很快屋內就只留下了凌玨和于恒二人,以及那剛剛才咽了氣的假莊主。
“替身已死,白羽山莊名義上總得有人來管理。”凌玨反正是沒有聽說于恒有主動上任的這種想法:“下一任莊主,你打算找誰?”
其實凌玨心內倒是有一個不錯的人選,其人機敏能干,又是很踏實老實的那種性子。
“那自然還得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人。”于恒確實不打算當這個空殼莊主,與其做到那個位置上來樹大招風,還不如坐在背后操縱。
反正無論是誰坐上了莊主的位子,都沒有辦法改變其內里的本質。
凌玨聰明了一世,可偏偏就是眼下沒有看得清楚局勢,他還頗帶了些嘆惋之意:“小祿倒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只可惜了你們的買賣是地下錢莊。”
“什么小祿?”于恒發笑,那小祿雖然做事還算細致,但遇事可沒有能擔當莊主的魄力。在他這邊,即便只是一個名義上的莊主,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隨便勝任的。
于恒看凌玨不似開玩笑的樣子,便認真地回了一句:“我說的那個人是你。”
凌玨不禁瞇縫起了雙眼,他怎么總覺得今朝是著了于恒的算計:“你那個時候讓我來醴臨,不會就有這個意圖吧?”
如若不是逢了難,他便不會專程跑到醴臨來,那么自然也便不會知道什么白羽山莊。
“我怎么知道他的壽數將近。”于恒攤攤手,他還確實沒有這個打算。
那凌玨是什么人,畢竟是官家的,讓他做地下錢莊名義上的主人,他于恒是得吃多少個熊心豹子膽啊!
小祿很快就派人將靈堂布置了出來,本來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再加上他們洗錢的身份在內,什么事情又不能太過招搖。
因而,起柩什么的一干事宜很快便都處置妥當了。再接下來,便是下一任莊主的宣布。
在眾人面前,于恒不知從哪里找出了一封遺書來,上面所寫的,便是下一任莊主的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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