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的到來,可謂說是滿足了一切的先決條件。如晝自然是歡欣到連鼓掌都來不及的,又怎會拖拖拉拉地不予一口答應(yīng)呢。
門中的層層規(guī)矩一路順延下來,說不上多么地森然,但也是諸多繁瑣的。
如今像如晝這般,一口應(yīng)下的,少不得證明了些什么。
無影不是看不出來他們的打算。只是,無論是過往,還是眼下,有些東西卻都是不會改變的。
世上就不會有完全沒有風(fēng)險的事情。尤是像他這般,刀尖舔血的日子便注定了是要在龍?zhí)痘⒀ㄖ杏懮畹摹?br />
即使被人充當(dāng)了替罪的棋子,那也是不得已卻必須為之的。與其戳穿這層稀薄脆弱的窗戶紙,讓彼此都為難尷尬,倒還不如一方主動些,權(quán)當(dāng)是個裝傻充愣的罷了。
“我住哪兒?”言歸正傳,無影還想熟悉一下這邊的地形,以便之后的行動。
“跟我來吧。這里只是門中用以聯(lián)絡(luò)各方的一個暗址。”除掉叛徒是門內(nèi)自己的事情,原本也用不著如此大動干戈。
怪只怪,世事難料,那家伙居然找到了這樣一個難以撼動的靠山。那便只能另尋他途了。
石橋上的這一頭應(yīng)該只是挖出的一個秘密通道。既沒有供人歇腳的地方,就連放眼去望的時候,光禿禿的四壁上也只挖出了幾處燭臺,用以盛放可提供光亮的蠟燭。
身后的幾簇火苗猶自搖曳著,即便兩道人影遠(yuǎn)去,它們也無知無感,抓緊了每一寸時間在燃燒著。好像這是它們唯一可以證明自己存在的方式。
直到從如晝的袖口當(dāng)中飛出了什么,那一簇簇火苗才徹底熄滅了下去。四下里,霎時又回復(fù)到了一種死寂:“你莫要嫌我多事。”
“廢話少說。”無影只是微抬下顎,他知道黑暗當(dāng)中如晝必然是看不到他的這一動作的,因而只是用言語示意如晝盡快帶路就是。
他在門中的時日不短了,什么時候該謹(jǐn)慎,什么時候要確保做事滴水不漏。難道還需要如晝來告訴他嗎?
林間凄寒,夜色仗著環(huán)境幽僻,在這里更為猖獗。凄凄的夜風(fēng)灌進(jìn)衣領(lǐng)之中,自帶著一股迫人的寒意。
“主上。”也不知繞了多久的山路,那數(shù)不清的階梯亦是被甩在身后遠(yuǎn)遠(yuǎn)看不清的位置。如晝終于是停下了。
闊別多年,再次回歸的時候,無影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一貫的心如止水。看來,他可真是一個被師門調(diào)教出來的殺手啊,冰冷絕情,任何時候,這顆心都泛不起一絲漣漪啊。
但此時,看到那被昏黃燭光包裹著的一襲身影漸近的時候,無影卻是心中猛地跳了幾下。
這個身影,好生熟悉,莫不成是他
那身影站定:“好久不見。”
“是你掌管門中。”若知是此人,他還不如不來此趟,只單槍匹馬地自由來去罷了。
白陸笑了一笑,捋了捋自己的頭發(fā):“是你選擇的合作,我可不曾強(qiáng)迫過你。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
白陸對于當(dāng)時汝東的事情卻是只字不提。也不知是在故意隱瞞躲避著什么,還是全然忘記了。
見白陸沒有主動提及的意思,無影深知,他再問下去也是自己一個人的一頭熱。
總之,是止于無憂這件事情上的交易,過多的交情也不會再有了。在意那么多,只能是將事情的成功效率大打折扣,這可并不是無影愿意見到的:“我要你們打通宮里的關(guān)系。”
白陸微詫,無影是門中之人不假,但他離去多年,為何看上去卻是對門中的一應(yīng)情況盡在所控的感覺。
這種上來就直接提出要求的感覺,讓白陸有些不舒服。不是因?yàn)闊o影的開門見山太過直率,做他們這些行當(dāng)?shù)模绞侵甭剩找姹阍绞秋@著,也不存在什么不好。
只是,這個人偏偏是功夫高強(qiáng)又有舊交的無影。他的了解,究竟從何而來?這讓白陸心中沒底,甚至是對無影有所忌憚了起來。
“師叔,你怕了”無影是殺手出生,對于捕捉到人眼底細(xì)微的情感變化最是擅長。
尤其是那種眸底的懼色。無論對方隱藏得多深,只要是生出了這種情感,總會有些蛛絲馬跡可循。便是師叔白陸也不例外。
況且,白陸只是一個引領(lǐng)者,他人實(shí)則可能從來沒有行刺過任何一個人。
所謂的,也都是些紙上談兵之術(shù)罷了。
“有,有什么好怕的我發(fā)現(xiàn),你小子現(xiàn)在話可是越來越多了。”白陸此話,意在改變話題的方向。
可奈何,饒使他說的確實(shí)是事實(shí),這一回的無影卻并不打算配合。
汝東書院里的命案還未完全搞得水落石出,他白陸騙得過別人,卻休想騙得過他。
這一樁命案,現(xiàn)在就變成了橫亙在二人之間的芥蒂。誰都不會輕易去主動戳破,那便只能猶如一堵石墻,如此堅(jiān)硬地?fù)踉诹怂麄冎g。
不過這樣的隔閡,卻也無人在意。他們的通力合作,不過都是為了鏟除一個人罷了。事成之后,還不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這邊送你入宮,但你行事一定要小心為上。”白陸忍不住再三叮嚀。雖說出了事,他們大可以把無影這個替罪羊給直接供出去,再然后將自己與此事摘得干干凈凈。
不過,那終究也是無法的下策。畢竟,無影可是一個大活人,只要人還有口氣在,黑白便不是哪一方可以一口咬定的,翻案那只是隨時隨地的事情。
終究,他們還是在承擔(dān)著無法擔(dān)負(fù)起來的風(fēng)險。
這可是筆榮辱與共,一損俱損的買賣,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可能棄之而逃。
“這是自然。”無影駐足,打量起了周遭的環(huán)境。他在找些舊憶里的人和事,曾經(jīng)熟悉的師門不再,可是有些人,卻并不一定會煙消云散。
“你怎么不走了?”白陸見無影忽然止住腳步,不免催促了幾句。
“無畏呢?”無影蹙眉,他可記得清楚,師父臨終前交代得十分明確。便是門中日后如何變化,都要確保無畏其人的安全。
這個小師弟,他已經(jīng)數(shù)載未有過半點(diǎn)交集,但是眼下既然來了,便不再有不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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