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來說,是不應該懷疑到這一老一幼的身上的,可那時放眼去望,視野當中也只有這二人。
再之后,阿四便是消失不見了。
許臨夏也拿不準主意,更不好被外人看出了自己的方寸大亂,只好強裝著鎮定,借口是人生地不熟故而與同伴走散了。
老嫗聽了點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些可惜的神色來,不過大抵是對許臨夏這話沒有特殊的反應的:“許”
許臨夏跟著附和起來:“在下是姓許。”他對老人家是相當有耐心的,這一點,即便放在現下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許公子,跟我來吧。”老嫗邁動起了她步履蹣跚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得搖搖晃晃,甚至讓緊隨其后的許臨夏都覺得,她馬上就要跌倒了。
但覺得就是覺得,腿腳不靈泛的老嫗許是習慣了這種走姿,倒也相安無事:“許公子,我們鄉下粗鄙,您就先將就湊合一晚。”
不管今日見證了多少奇怪的事情,眼下總算是有了暫時得以保證安全的地方。許臨夏按捺下心中隱隱升起的雀躍,作揖謝過:“許某謝過阿婆。”
阿婆本就耳背,這話自然是聽不大清了,但不知是適時的語境被渲染到了一定的氣氛還是如何。老嫗笑著擺了擺手:“不謝不謝,你快睡吧。我們村里人都睡得早,你可不要再出來亂晃了。”
既是到了別人的地盤上,除了必要的謙遜守禮,該表現出來的規矩也是必不可少的。許臨夏自然是忙不迭地點頭應下:“阿婆放心,許某是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那老嫗含糊著點頭應該算作是應答了什么吧,繼而就又帶著男孩兒走遠了:“我老婆子手腳不便,家中也沒什么吃食,許公子你將就著吃點干糧就早些歇息吧。”
聽聞這番話,許臨夏忍不住往窗外的濃濃夜色里張望了一眼。算來這個時辰,倒不至于就要入睡了吧?
而且他并沒有要求什么,老嫗卻是一張口便予以了回絕,待客之禮似乎在她身上根本得不到什么體現。
當然不排除是有老嫗說起的這些原因,只是她這么心急,又是否有些怪異?
許臨夏聳了聳肩,將肩上有些滑落下來的包袱再往上一提,干脆走進了房間里。
“什么味道?”許臨夏忍不住皺起眉頭,試著又在房間里來回地嗅了幾下,便趕緊堵住了自己的鼻孔:“奇怪。”
他低低地言語了一聲,便回身閉緊了房門。直到此刻,許臨夏再也不能忽視什么了,這屋子里的蹊蹺可不小。
整個房間之中彌散著一股嗆人的土味,就好像四面不是環墻,他整個人忽然裸露在了大漠戈壁之中。呼吸相聞間,是那種干枯的沙礫填充之感漫溢。
“咳,咳。”許臨夏呼吸不暢,一手撐著桌面咳嗽不止。
就算一個房間當中長久沒有人居住,也不該是這個樣子。而且,這桌面
許臨夏盯著自己的手掌一陣發愣,這可作何解釋?
為什么空氣里都是嗆人的土味,可桌子,地面,還有這房間里的一應陳設卻是干凈整潔一新?
到底是閑置了許久,還是常常有人進出?
許臨夏實在被這土味逼得夠嗆,干脆湊到了窗邊,半帶生悶氣地一把將窗戶推開透起了風來。
村子里坐落的各個屋子,遠近不一燃著的燈火好像是提前收到了什么信號一般,霎時熄滅。整個視野當中歸入了一片黯然漆黑。
身前只有遙遠的星河在發著蠱惑人心的光芒,而自己身后的那一星半點的燭火光芒,好像也被吞沒進了這片漆黑之中,再也爬不出來。
詭異,這整個村子都透露著這兩個字。許臨夏的雞皮疙瘩又從全身的各個角落冒了出來,他一個激靈,剛想要伸出雙手去將窗戶合上。
可目光的隨意一瞥,卻嚇得他趕緊就著窗沿蹲了下去。
“呼!”許臨夏緊緊貼著墻壁,生怕自己這里的景象被外面的人一覽無余。
他的氣息越來越重,甚至因為下蹲的時間過久而導致眼前都發起陣陣的眩暈來。許臨夏的目光在屋內打量著,這才發現,即便他人躲藏了起來又有何用?
在滿是被夜色籠罩的環境之下,那豆因為輕風挑逗而跳動不已的燭火才是真正致命的存在。
許臨夏咬咬牙,做出了一個他這輩子都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是他這個不懂半點功夫的人能做出的動作。
他一個轱轆,整個人保持著上半身的挺立而湊到了桌前。難怪那老嫗讓他早些入睡,原來六福村是真的有古怪。
許臨夏來不及思考更多,只鼓起腮幫子來狠狠吹了一口氣,看著那火苗熄了下去。而自己周身也歸入了和夜色相宜的顏色,許臨夏才感覺自己像是從虎口脫險,撿回了一條小命來。
慶幸,除了這二字,許臨夏想不到自己還能用什么字句來表達他現下的心理活動。
其實,他方才看到的景象究竟是什么呢?許臨夏也說不清楚。
只是,這夜晚的六福村和白日截然不同。光沖著這一點,許臨夏便可以認定,白日憑空消失不見的阿四,十有**便是被人擄走的。
許臨夏緩慢地移到了窗邊的位置,偷偷地向窗戶外面探去。
那些人在夜色當中腳步匆匆地行進著,好像在趕時間的樣子。極其小心謹慎,約莫是怕被人瞧出了他們的蹤跡。這一隊似乎沒有盡頭的隊伍,源源不斷地從這頭走到了那頭。
以許臨夏的視角還看不太清,這兩端的盡頭是在哪里。
許臨夏看著那些人群,不經意地就想起了一些怪談里提及過的陰兵借道。所謂陰兵借道,就是說一到夜晚便出來活動,可白日里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毫無蹤跡可言。
這說的,不正是在夜色籠罩之下的六福村嗎?只不過,陰兵借道是無跡可循。他們卻是
等等,許臨夏的心中咯噔一聲。對啊,這世上有沒有鬼怪那是一說,可大多數情況之下都是人在裝神弄鬼。為的就是以鬼怪之談混淆視聽,人的雙眼一被鬼怪迷住了,那么那些人的計劃便可以悄無聲息地進行下去。
這樣利用著人內心深處的恐懼,不失為一種兵法上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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