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內寂靜無聲，晨光下兩個少年人躺倒在地，巷道兩頭還倒著三個光膀子青年人。
五人不分先后的醒轉，三個光膀子青年一陣罵罵咧咧，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我咋暈了？”
“我好像看到天上冒光了。”
“昨天的光有問題。”方頭大哥肯定道。
徐強仰頭看了眼天邊的太陽，陽光勉強穿過濃厚的大霧，照在身上毫無溫暖感。
“好大的霧，夏天怎么會有這種鬼天氣！”
徐易瞇了瞇眼，他也在看太陽，可越看越覺得奇怪，直視太陽時居然不再覺得刺眼，徐易心中猜想可能是因為霧太大的緣故。
“兩個小崽子趕緊把錢給了，哥們幾個趕著去吃早餐。”
三人的叫囂聲傳入耳中，打斷徐易的疑惑，打劫繼續。
就在這時候，巷道外的大霧中有人走來，聽聲音是汪師傅和另外兩個學徒。
“徐易、徐強，你們兩個死在大便上了？”說話難聽的，自然就是學徒汪飛。
汪師傅不耐煩的叫道：“快出來，趕緊回去開工。”
打劫三人組心中一驚，沒想到兩個小崽子還有同伙，人數還不少。
聽聲音越來越近，方頭大哥罵道：“兩個煞筆，撤啊。”
四眼黃毛和瘦削青年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徐易和徐強，朝巷道另一邊沖去。
慌忙中，瘦削青年甩手打在四眼黃毛的眼眶上，當黃毛彎腰去撿眼鏡時，忽然一怔。
“老子能看清了？難道昨天的光還能治療近視眼！”
“還管個球的眼鏡，快跑。”……
兩個少年人和汪師傅匯合在一起，回去的路上，徐易不知為什么，他的肚子非常餓。
關于昨天那場光雨，一路上聽到的談論，大伙好像都暈倒了，好在現在都安然無恙，就看新聞報道有什么說法。
老汪工藝店的店面不大，后院廠房倒是有百來個平方，坐落在城郊一位置偏僻的街道上。
干這行不需要繁華地段，一般都是客戶下訂單，等他們完工，由客戶自己開車來取墓碑。
附近稀稀拉拉的有幾家店面，多是超市和小餐店。
值得一提的是，不遠的一家小餐店，經營這家小餐店的包子妹唐依雪，出了名的膚白貌美，天生一雙媚眼，眼睫毛快趕上普通人兩倍長了。
比起什么一線嫩模，包子妹絕對能完爆那幫浪蹄子，還曾有公子哥前來追求過，最后不了了之。
廠房內機器摩擦石碑的聲響轟鳴，現在這行不用人工雕刻，改成了墓碑雕刻機。
除了抬出抬進的重活，對年輕小伙而言還算輕松，徐易和徐強忙了一上午，汪師傅則是整個上午都在興奮。
“老天開眼吶，我的前列腺毛病全好了。”老汪特意在廠房外點上了香火。
忙到中午開飯的時間，徐易感覺更餓了，餓到看見什么都想上去咬一口。
“易哥，你沒事吧？”徐強關切道。
“沒事，就是有點餓。”
“我的那份工資你先拿去，你爺爺的病不能拖，但也得吃飽才有力氣干活不是。”
兩人來到店外的街道上，好幾家店鋪中午還沒開門，而有兩家則是開著門，里面沒人招呼生意。
徐強隨口道：“都發財了不成？中午還不營業。”
徐易想到了什么，說道：“廠房打雜的陳老頭也不見人影，搞不好還在睡懶覺！”
包子妹的小店早上賣包子，中午和下午則是盒飯。
等兩人趕到時，店內沒有座位，擠滿了年輕小伙，來這里吃飯的人都只能選擇打包帶走。
不知是否是兩人的錯覺，今天排隊的小伙子似乎少了些！
“你看貼吧這人，發帖說他出去遛狗，回去全家失蹤。”
“失蹤？還真巧，這有個也是出來一趟，回去沒人了。”排在前面的兩個背心青年，正端著手機上網。
四周沒人在意兩個背心男的閑聊，老汪店里午休時間短，要玩手機只能等到晚上。
排隊輪到徐易時，他一如既往的點了個一葷兩素。
包子妹垂著腦袋悶聲不吭，同樣一如既往的給他加了菜，他的一葷比別人兩葷還要多。
“易哥。”徐強擠了擠眼，嘿嘿奸笑。
人群后方，汪飛兩頰肌肉瘋狂抽動，拳頭骨節爆響。
他之所以一直想趕走兩個土鱉，眼前這一幕正是其中大半的原因，至于余下小半原因，是他瞧不起鄉下人，盡管他自己就是出生鄉下。
“走。”汪飛臉色陰沉，牙齒咯吱作響。
“去哪？飯都還沒吃呢。”
汪飛掉頭就走，直追徐易和徐強二人而去，李建作為汪飛的跟班，不得不連忙跟上。
回工藝店的路上，徐強怪笑道：“易哥，你就沒點表示？”
徐易當然知道強子所指，搖了搖頭，他解釋過不止一次，包子妹是在報恩而已，可其他人偏偏不信。
半年前，徐易當學徒兩個月，當時正值冬天。
包子妹出門倒垃圾，貧血暈倒在路邊，被徐易撞見給背去了醫院。
大冬天的夜晚倒在戶外，假如沒人發現，多半是要涼的，按包子妹的說法，徐易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這時，徐易察覺到后面有人逼近，只是對方有意而為，還沒等他回頭，汪飛已經撞了過來，同時提飯的右手被捶了一拳。
“啪。”飯盒落地。
汪飛早有準備，飯盒落地的瞬間，他一腳踩了上去。
“徐易哥們，真不好意思，我剛才走路沒注意，一不小心就這樣了。”汪飛臉上的陰沉消失，轉眼換上笑嘻嘻的表情。
徐易還未開口，暴脾氣的強子先一步沖了上去，一把揪住汪飛的衣領。
“你眼瞎啊，不小心撞過來，還能不小心踩上一腳？”
李建連忙去拉扯徐強，威脅道：“誒，你干什么？”
“打人要被拘留的，打成重傷更嚴重，那可是要判刑坐牢的，你不放手我立馬報警。”
汪飛笑容不減，笑嘻嘻的說道：“你一拳過來我搞不好會當場暈倒，拘留個把星期，那就麻煩了，耽誤工作是要丟飯碗的。”
徐易沒有上前動手，反倒是拉了拉徐強，這才冷眼走近汪飛。
“你要故意犯賤是吧？”徐易面無表情。
汪飛也收斂起笑容，滿眼恨意，壓低聲音說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對啊，老子就是喜歡犯賤，你不服有種砍死我啊，我保證不還手。”
說罷，汪飛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帶著李建重新走向小餐店。
“易哥，等他們出來，咱們也去撞他們。”徐強鼻息粗重，難以平息心中怒火。
徐易沉著臉，想了又想，汪師傅和汪飛是同村出來的，勉強沾親帶故。
而他和徐強只是個外來的學徒，出了事汪師傅會護著汪飛，他們寄人籬下，出了亂子被趕走的肯定是他們。
“強子先忍忍，等今年的工資拿完，我們到時候再整他們不遲。”
這一年的工資，足夠爺爺完成第一個療程的治療，穩定下病情，絕對不能半路出意外。
另外到時候的他們，工作流程和機器操作已經學到手，無需顧忌會被趕人的問題。
“咦，易哥你看那條大黑狗，它兩條腿走路的……”徐強忽然驚呼道。
徐易壓下怒氣，目光被徐強的驚呼聲吸引過去，還真是條人立行走的大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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