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芬加城的監獄外松內緊,領主大人向來講究城市形象,因而不想用血腥森嚴的監獄外形來強調帝國的律法。
那些被綁在港口邊木樁子上的干尸,才是帝國律法的最好“宣讀者”。
所以,海芬加城的監獄從外面看過去,和一座規模稍大的普通倉庫差不多,只是門前的大理石地面上,多了兩尊狼形石像。
石像坐在基座上,挺起身體,眼睛平靜地注視著前方,好似監獄大門前的一切,時刻都在它的關注之下。
顧晟稍微留意了下,發現他不論站在哪個角度,狼形石像的眼睛都好像始終在盯著他,不過他暫時沒時間去仔細研究它。
和簡單的外表相比,監獄里面卻是另一幅場景。
他剛剛邁步走進監獄,身后的大門一關上,耳邊便傳來了無數痛苦的呢喃聲,尖叫聲、不知所謂的低聲自語聲、還有唾罵聲和毆打聲。
如果這些聲音還算比較正常,那么另一些清脆的“啪啪”聲,以及夾雜著污言穢語的低沉喘氣聲,則說明監獄的環境會把人徹底逼瘋。
要知道,海芬加城的監獄里從來沒有女犯人,女犯人第一時間會被賣進類似“紅磨坊”這樣的酒館,從此成為男人們消遣的“玩伴”。
監獄只有入口處建設在地面,其余部分則全修建在地下。
隨著深入監獄其中,顧晟不僅感受了潮濕,陰冷和**,還聞到了排泄物的氣味,血腥氣、以及各種古怪又曖昧的惡心氣味。
“咦!魯伯特,你這么晚來監獄做什么?”
他沿著入口處的向下樓梯走到底端時,幾個圍在一張破舊的圓桌子邊玩著昆特牌的獄卒,立時朝他看了過來。
其中一個獄卒吐出嘴里的牙簽,用黑不溜秋的手撓了撓脖子后,斜著眼睛和他說話。
“來找點樂子!”
顧晟暗中皺了皺眉,魯伯特的人際關系很簡單,他將對方制成“死侍”后,也問不出一個一二三,只說和大家的關系很一般。
觀察了下這個斜著眼睛看自己的獄卒,顧晟發現對方還是獄卒中的小頭目,難怪總是對其他獄卒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不想和對方過多交談的顧晟,正要繼續前行時,卻被對方起身攔在了面前。
隨后,一股難聞的酒臭味,從獄卒小頭目的那張,滿是黑黃色牙齒的嘴巴里噴了出來,“等等!魯伯特,你是不是忘了點什么?嗝兒”
獄卒小頭目伸出右手,攤開手掌放到顧晟面前,打著酒嗝索要好處。
而顧晟則抬起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問道:“以前好像沒這規矩吧?”
不想暴露潛入者身份的顧晟,早就從真正的魯伯特那里問清楚了一切,只要是在監獄里做事的家伙,都可以找那些罪犯“玩玩”。
“規矩?誰當值誰就是規矩,你下次當值的時候,也可以向我收錢!還記得前兩天的事嗎?我帶個朋友來玩玩,你特么的硬是攔著不讓進!”
顧晟聽到對方因為這個原因記恨魯伯特,心下不禁對魯伯特的做事方式感到無語,監獄又不是你家開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大家見顧晟半天不說話,紛紛起身開口勸道:“魯伯特,你還是出點血吧!達勒隊長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他并不是故意為難你。
你自己也知道,凡是被你折磨過的犯人,全都和死了差不多!
萬一典獄長問起來,我們可就要面臨處罰了!”
“魯伯特,你不給錢也行。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們可不會替你遮掩!”叫達勒的獄卒小頭目,晃了晃伸到顧晟面前的那只手說道。
什么遮掩不遮掩,還不是為了前兩天的事,故意讓魯伯特不痛快!
心里門清的顧晟,也不準備和達勒狡辯什么,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
何況,他還趕時間呢!
所以,他裝作一臉憋悶的表情,掏出十枚帝國金幣,放在了達勒的右手掌上。
接著,他頭也不回地,直接從達勒身旁走了過去。
掂了掂手里的帝國金幣,達勒一臉得意地說道:“怎么樣?雖然大家同是隊長,但見了我還不是要乖乖掏錢!
呸自己折磨犯人就行,老子帶個朋友進來一起玩就不行?裝什么大公無私?”
達勒轉過頭,朝顧晟背后腳下的地面吐了口唾沫,又道:“對了,別把那幾個海盜給弄死了,領主大人打算把他們綁在港口的木樁上,一刀一刀地活剮了他們。
哈哈,我們繼續玩,聽說領主大人不適應新廚子,心頭正冒火呢,我聽領主府邸的管家的侄子的舅舅”
幾個獄卒閑侃的聲音,逐漸消失在顧晟耳邊,他強忍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往監獄最里面走去,殘害領主府邸廚子的海盜就被關在了那里。
顧晟路過幾間牢房門前時,微微偏頭一瞥,看了看里面的情況。
結果不出他所料,牢房里什么樣的情況都有,不僅有發呆的、發瘋的、干架的、閑聊的,甚至還有攪基的。
一個光著身體,胸口到腹部長滿了濃密汗毛的大漢,正按著一個瘦弱的男子欺負,見到顧晟后,喘著粗氣調侃道:“這不是魯伯特隊長嘛,要不要一起來來玩玩”
次奧,魯伯特這人不僅喜歡折磨犯人,還喜歡和犯人一起交流娛樂心得?
顧晟感覺遭到到了比監獄中的氣味更讓人惡心的事情。
于是,他腳下蔓延出一道冰霜,直至觸及在了瘦弱男子身上。
不久之后,快要走到關押海盜的牢房時,顧晟碰到了一個胖婦人。
胖婦人有著一張臃腫的臉和水桶似的身材,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斗篷,手里提著一個餐籃,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匆匆而過。
起初顧晟以為是來探監的人,但在胖婦人腰側,微微露在斗篷外面的一截東西,讓他覺得有些眼熟,但又一時想不出在哪里見過。
暫時把這件事扔在腦后的他,很快聞到前面傳來了濃重的血腥味,是新鮮的血液,否則不會把監獄里的氣味都蓋了下去。
也就是在這一時刻,他腦中劃過一道閃電,終于想起剛才露在斗篷外面的東西是什么了,難怪他會眼熟,實在是對方給他的印象太深刻。
那儼然是一把彎刀的刀柄,彎刀的主人正是和他在下水道交過手的黑暗兄弟會女刺客。
刺客,血腥味,當這兩者一同出現的時候,顧晟暗道一聲不好。
接著,他沒有返身去追那個胖婦人,而是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關押海盜的牢房前。
“我頂你個肺!居然來晚一步!臭娘們下手還真狠,一個活口都不留給老子!”
牢房里的景象十分慘烈,十幾個海盜全部被人活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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