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應物怎么解釋,小家伙臉上的驚恐表情就是消散不去。
到最后他索性把小家伙的腦袋往懷里一帶:“小野趕緊睡覺了!
姬小野能睡覺才鬼呢,她魔怔一般不停的低聲絮絮叨叨:
“完了完了,媽媽尿崩了”
“咦!媽媽你走路怎么沒有腳印呢?不應該有濕腳印嗎?”
“我的天啊,這可怎么辦,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讓我幼小的心靈承受這些”
何應物徹底沒招了,索性不理她。
“媽媽你不冷嗎?”
“媽媽你沒有覺得涼颼颼的?”
“媽媽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跟別人提起這件事”
唯一的好消息是,小家伙再也沒說一句覺得勒得慌。
他們在月光中走過兩條街,又穿過一條小巷,轉個彎之后便是松木城的混亂之地,一個鐵皮桶靠在墻角,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燃燒,冒出滾滾濃煙,傳來刺鼻的氣味。
何應物稍微覺得有些奇怪,往常每一個火源旁邊,肯定少不了無家可歸者,這里既是他們的取暖地,也是烤老鼠的火源,所以他們把鐵桶當成家一樣守衛。
可今天怎么沒人呢?
再往前走,何應物把火光遠遠拋在身后,月光重新掌管了一切,雖說朦朧了些,但對任何一個能力者來說,即便沒有微光視覺,也絕對能夠看清一切了。
再往前便又是向左轉彎,要穿過一個小巷子,可何應物不知怎的突然覺得一陣燥熱,他緩緩停了下來,而一直絮叨不停的小家伙也終于閉上了嘴巴,大眼睛驚疑不定的四處尋摸。
燥熱很快消退,何應物渾身出了一層致密的汗珠,夜里的微風好像突然變得很涼,一股粘膩的寒意裹遍全身,讓他非常不爽。
然后他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時候起這里的夜是如此寂靜,沒有蟲鳴、沒有老鼠出沒、沒有人聲、沒有任何動物的叫聲,就像四周突然變成了真空。對,是真空,三爺說過寂靜無聲的環境就叫真空。
感知域一階被動技能敵意偵測沒有任何異動,何應物甚至把這個被動技能當成主動技能再試,把二階自然親和全開,仍是一無所感。
他目光向下,靜靜和小家伙對視一眼,小家伙馬上會意,乖的像貓死死貼在何應物身上,一動也不動,就像一件真的小棉襖。
何應物調勻呼吸,腰馬微微下沉,他渾身每一塊肌肉、每一個關節都處于繃緊的待發力狀態,眼睛死死盯住要拐進的小巷子。
“唉!”小巷里墻下,一片月光陰影突然動了,這片陰影動起來便成為人形,像是突然破開黑暗,施施然對著何應物走過來。
“好敏銳的感知!你不應該發現我的!
這是一個干瘦的人影,整個人從頭到腳用黑布裹住,只露出一雙眼睛,他右手松松垮垮拎著一只長約一米的無纓短槍,左手隨意的卷起一件披風,拋到墻角。
詭異的是,他站在那里,何應物卻總覺得他的邊界不清晰,似乎一直在不停顫動,要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你那么難發現嗎?”何應物淡淡的說。
“視覺發現不了我,聽覺發現不了我,嗅覺發現不了我,我不會散發出一絲殺意,這件披風控制熱量散發,連紅外夜視儀都發現不了。你說,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因為太安靜了!焙螒镄π。
“哦,這樣!”黑衣人說著拿起短槍,熟練至極的挽了幾個槍花,“你本來應該悄無聲息死在我槍下的,多活這幾秒,你應該感到幸運。”
“唉”何應物長嘆一口氣,“我就不明白,明明有火槍,非要用冷兵器,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越古老,越安心,你不懂,你也不用懂。”
說話間黑衣人的眼神一動,像是展顏一笑,緊接著人影一晃,頓時在原地消失!
人當然沒有消失,只是速度太快,何應物根本無法捕捉他的身影!
瞳孔緊縮,何應物循著本能奮力向右邊躲閃,腳下咔嚓一聲踩裂青石,卻還是左肩猛地一痛!
噗!
槍尖在肩膀劃出長長的、深深的一道口子,鮮血四濺!
多次的戰斗經歷告訴他,近戰的時候nsn是愚蠢的行為,他忍住巨痛心意一動,灰色三叉戟驀地出現在右手,疾如閃電向左側猛刺!
然而他卻刺了個空,那里除了留下的殘影,什么都沒有。
何應物臉色驟變,人整個向右旋轉,三叉戟改刺為撥,狠狠向虛空切去!
當!
三叉戟和突兀出現的槍身激烈碰撞擦出一溜火星,勢在必得眼看要刺穿脖頸的一槍卻是歪了一歪,緊貼著何應物左側脖頸大動脈掠過!
“咦!”黑衣人輕輕驚訝一聲,緊跟著剛剛凝聚的人影驟然消散!
何應物根本連呼吸的時間都沒有,他腳下奮力一蹬向后急退,三叉戟毫無章法,只是化作一片流光緊緊護住前胸!
當!當!當!噗!噗!噗!
他大約擋住或干擾了一半的攻擊,但還有一半,槍尖如毒蛇吐信,在他胳膊上、肩膀上帶出蓬蓬血霧!
太快了!
對方黑衣人太快了!
短短的兩次交手,何應物根本連黑衣人的影子都捕捉不到,更別提看清人家的攻勢,他只是憑借強大的直覺盲目防護,更是充分利用了龍凍強師伯傳授的面對強敵作戰原則:“護要害,待時機!
他的第一要害當然是胸前的姬小野。
小家伙聽著當當當當的聲音,小臉煞白都要暈過去了,但她緊緊抿著嘴唇,不喊不叫,只是她白眼長翻,看樣子是發自內心的渴望要暈過去。
可惜,她的膽子比她預想的要大得多,死活暈不過去。
“以后媽媽和別人打架,我一定睡覺!太嚇人了!”小家伙眼神里滿是恐慌凌亂。
黑衣人是真正的殺手,一擊不成立即退走,再以風雷之勢尋找另一處時機。
比如,刺向脖頸的那一槍,他完全可以刺空之后緊跟著橫掃,那何應物一定手忙腳亂,但黑衣人沒有,他反而是毫不猶豫的撤槍,尋找下一個一擊斃命的機會。
這才是令人膽寒的殺手,他們不纏斗,不求功,只求一擊斃命。
而“不求功”的最煩在于,何應物根本抓不到他!黑衣人一擊即退,往來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怎么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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