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皺眉,有些不信地重復(fù)道:“真沒事情?”
藺思笑的眉眼彎彎,像是個小狐貍:“不然呢?難不成你覺得天機公子會吃人?”
唐墨訕訕一笑:“怎么會?”
說完以后,眼睛卻不自主地朝藺思瞟了過去,仿佛是要確定她的笑容并非勉強一樣,做的小心翼翼的,不料還是讓她給察覺了。
藺思也不靦腆,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可看清楚了?”
唐墨紅了臉,扭頭往外走:“大小姐上山這么久了,我有些擔(dān)心,想去看看!奔贝掖业亓粝逻@句話,也不去看藺思的反應(yīng),迅速地沖了出去。
唐世子同白無杳在上面你儂我儂著呢,誰會不嫌膩的往上湊?唐墨一向自覺,這會兒卻要趕上去,可見剛剛她是有多么的不好意思。
藺思笑著目送她離開,轉(zhuǎn)頭看了看天機公子離開的方向,眸中光芒暗淡的很。
唐墨一氣跑到了山頂,待亭中兩人映入眼簾才停下腳步。她猛然一愣:自己怎么跑到山上來了?世子同大小姐溫存情深,她跑上來多尷尬。縿倓偛贿^是隨便找個借口離開,不想沒注意,居然來了此處。
對上唐青梵意猶未盡,被人打擾后有些不爽的眼神,又見白無杳害羞地低下了頭,仿佛好事被人撞破般嬌羞,唐墨倒抽了一口氣!
現(xiàn)在假裝沒來,好像有點來不及了……
微風(fēng)剛拂去了唐墨疾跑的汗,因驚訝而生的冷汗層層冒起,唐墨根本來不及擦,一心想著,若是自己能隨風(fēng)散去便好了,世子的眼神可真夠和善的……站在這里,真的吃不消啊。
許是怕唐青梵責(zé)怪,唐墨略一思忖走上前來:“世子!大小姐!”
唐青梵不耐煩地嗯了一聲:“什么事情?”
唐墨硬著頭皮道:“天色漸晚,下山所耗時間不短,大小姐還要吃藥,所以我上來問問世子,是否要啟程回去?”
她說的大部分是實話,入冬以后天色晚的早,白無杳吃著藥又不能斷,自然是要早些回去的。不過,算算時辰,他們即便想再在這山上呆一個時辰、都不是什么大問題!奈何唐墨趕巧了碰上分神至此,只能把話說的漂亮些,讓唐世子知道自己是為了大小姐好,不遷怒她。
果然,唐青梵聽完這話,原本有些不快的神色退了兩分,他點點頭看向無杳道:“既然在吃藥,就早些回去吧!吃過了藥快快休息,我瞧你近來瘦了許多,可要好好養(yǎng)養(yǎng)才成!對了,近來入冬,天氣越發(fā)寒冷了,沒什么事情實在不必出門,在家里烤烤火多好。宮里的人若還來煩你,一律稱病不見就是。等過兩日,我把手頭的事情弄好了,再來定國侯府瞧你!
白無杳臉紅:“哪里就那么嬌貴了,還成天躲在屋子里呢,我之前不愿意出門,還不是因為……”她小.嘴一抿,把剩下的話俏皮地吞進肚子里。
唐青梵自然明白無杳先前是躲著他,現(xiàn)在誤會解開,她也不是個深居簡出的人,自然不愿意成日里憋在房間里。
唐青梵點點頭,叮囑道:“行!你愿意去哪里都行,但無論距離遠近,一定要把唐墨帶在身邊!府里還有個什么事情,馬上讓梟兒傳信給我,凡事都不要太操心,一切有我呢!”
白無杳知道唐青梵一遇到她的事情就變得特別的碎碎念,心里又是喜悅又是好笑,連連應(yīng)了。兩人多說了幾句照顧自己的話,方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梅園甚大,上面雖然鮮少有人能來,下了山人多眼雜的,唐青梵還不愿把無杳牽扯進來。加之今日聽了這么多東西,他實在不愿把無杳推在風(fēng)口浪尖上!如今的她,只需要好好將養(yǎng)身體就行,其他的一切都交給自己好了!所以,他沒有說什么挽留的話,只是讓她趕緊回去。
白無杳經(jīng)歷了一天的波折,早就累的不行。先前有唐青梵寵著陪著,她倒不覺得什么,現(xiàn)在要下山回去,身體忽然脫力了一般,有些累的讓人發(fā)昏。
她不逞強,如今好容易同青梵解開了心結(jié),白無杳很是愛惜自己的身體,更希望自己能夠平平安安的多活幾年,于是戀戀不舍地道了再見,便帶著唐墨尋藺思一起下山去了。
唐青梵瞧著白無杳離去的身影越來越遠,慢慢地在雪里融成一個小點不見了,心里難受異常。
林九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瞧了一眼自家世子的神態(tài),斟酌道:“世子爺?”
唐青梵撤回目光,一本正經(jīng):“剛剛你下去看見什么了?”
林九一直跟在他的周圍,后來見世子與白姑娘親熱,他懂事的退了下去,后來瞧見唐墨上來,林九才又跟上。他一個人下去無趣,爬在院子里的老梅樹上休息,許是隱匿的功夫極好,天機公子開著的窗戶對著他,竟絲毫沒瞧見他?
不知為何,林九想起天機公子臨走前深色高深地朝他方向望了一眼,心里總覺得不對味,仿佛……天機是知道他在那里的?話又說不通啊?如果真知道,天機干嘛隱匿不說?故意讓他聽見里面的談話內(nèi)容么?
林九想不明白,不過,他想不明白歸他想不明白,天機與藺思的談話,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的。
前些日子世子派人查天機,林九仔細翻看過詳細的案宗,當(dāng)下天機說的與他們查出來的內(nèi)容基本屬實,但林九著實沒想到,天機的腿會是被藺家的人親手弄斷的?
他們不是盟友么?他們不是能聯(lián)手害掉別人的性命么?怎么反倒內(nèi)斗起來了?
林九聽了一陣子,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味,真按照他的說法,難不成藺家倒戈了?
然而,縱使他心中千萬種想法掠過,要知道林九并不是一個隨意就愿意去相信別人的人!除卻唐家人,林九做暗衛(wèi)多年,太了解不過人與人之間的逢場作戲,他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不會輕易地去決定一件事情。
故此,唐青梵問了,林九索性一五一十,原封不動地講了出來。
唐青梵聽了也是驚訝:“你的意思,天機同藺家不合的原因,居然是藺家下手害他?”
林九道:“不是屬下的意思,不過天機公子確實是這么說的。”
唐青梵皺眉:“他們之間關(guān)系頗為深厚,難不成因為玄光大師不肯與之為伍,藺家就痛下狠手了么?”
“屬下也覺得不應(yīng)該!绷志畔肓讼!翱上М(dāng)初我們能查到的不多,關(guān)于天機公子腿斷掉的原因,更是連點頭緒都沒有。眼下他自己說出口的理由,屬下只信一半!
“哦?”
“屬下相信天機公子斷腿同藺家有關(guān),卻不相信是藺家親自動手!就算藺家要回陳國,他們在晉國的底子還在,實在沒必要同玄光大師鬧翻!更何況,玄光大師于陳國國主有恩,我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
唐青梵點頭贊同:“你比無邪那個笨蛋可強多了!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遠處的無邪突然打了個噴嚏,流歡驚叫道:“狗無邪,你把口水全部弄在我的藥材上了!”
無邪揉揉鼻子,感覺癢癢的,見流歡炸毛了,忙討好道:“又不是什么好東西,這里面是些什么藥材,回頭我去給你挖一筐賠上!”
流歡年紀(jì)小,收拾無邪的方法卻是一套接著一套,她黑葡萄似得眼睛輕輕一轉(zhuǎn),唇邊漾起兩個酒窩:“行啊,這些可是為世子配的解毒藥材,其中有一位浮生草馬上要用完了,偏偏只有楚國的鳳凰山上才有此藥,你立即去給我尋一筐來!”
無邪一聽?wèi)Z了:“你這不是玩我么?鳳凰山離這里多遠?世子的藥不能停,我來去十日可還了得?”
流歡小.嘴一歪:“你自然了得,你要是了不得,跑我這里來特意弄壞我的藥,本事了?”
無邪嬉皮笑臉:“我這不是想著你搗藥辛苦,特意來幫忙的么?”
話未說完,腦門被人重重一敲,無邪想著誰這么不知好歹,居然敢往他腦袋上敲?一回頭對上了笑瞇瞇的清云大師,無邪反抽一口涼氣,說話也結(jié)巴起來:“清……清云大師……您老人家怎么來了?”
清云大師笑的詭異:“我覺得流歡的主意不錯,你把藥弄壞了,又許下了諾言說要賠,那麻煩你楚國走一趟,一天之內(nèi)把藥材拿回來吧。”
無邪差點沒叫娘,皺巴巴了一張臉訴苦:“清云大師,我是逗流歡玩呢,好久不見她了,做師兄的想她的緊!楚國離這里多遠啊,一日時間,就算是飛也沒那么快吧?清云大師去問問梟兒,它能一天飛到楚國么?”
清云大師背起手來:“呵?居然拿自己和梟兒比?長能耐了?”
無邪撓撓頭:“我哪里能和梟兒比啊,它有翅膀,我有么?”
清云大師搖搖頭:“我看你的一身機靈勁都不知用哪里去了!以前唐家麒麟軍剛剛建起,林九是里面最笨的一個,大家都夸你聰明,誰知現(xiàn)在,流歡的醫(yī)術(shù)超了你多少?林九辦事妥帖,又超了你多少?不思進取,還在這里搗亂!”
流歡恰當(dāng)?shù)匮a了一句:“就是!還好意思做我?guī)熜帜?趁早改了輩分,叫我(guī)熃愕昧耍 ?br />
無邪見他二人合伙,爭不過就躲,當(dāng)即扭頭就走:“你們合著伙欺負我一個!”語氣嘟囔的像個小孩子。
他飛也似的離開,反逗得兩人捧腹大笑。
清云大師樂不可支:“這臭小子,東西都學(xué)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瞧他所有本事都練在腿上了,論跑路的功夫,麒麟軍還真沒有比得過他的!”
流歡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以前墨姐姐的輕功最好,現(xiàn)在看起來,師兄要更甚一籌了。對了,清云大師,我來這里好幾天了,怎么不見墨姐姐?”
麒麟軍人少,女孩子更是鳳毛麟角,流歡自幼便和里面為數(shù)不多的女生交好,雖然后頭唐墨性情大變,倒也并不妨礙她依舊喜歡纏著唐墨。說起來,若不是流歡常常去找唐墨說話,恐怕唐墨早就變得異常冷酷,哪里還有今日光景?
唐墨被除名后指到白無杳那邊的事情,唐世子并沒有大張旗鼓,除卻身邊幾個親信,他連唐老爺子都沒說,流歡不知道極屬正常。小丫頭來晉國數(shù)日,明明曉得唐墨在京,偏偏見不到,自然會擔(dān)心。
剛巧清云大師知道,回復(fù)道:“你墨姐姐去了定國侯府白無杳那里。”
流歡大眼一眨,明白了些什么,偷笑道:“世子這么喜歡那位白姑娘么?連墨姐姐都指了過去?”這幾日.她聽無邪說了不少白無杳的事情,心里好奇的很。
清云大師道:“從未見過青梵動心,這是第一次。”
流歡哈哈一笑:“那可真是太好了,唐老將軍要是知道世子總算有了心上人,怕是會笑的從夢里跳起來吧?來之前瑤兒還同我說,她可擔(dān)心世子不對女色動心,莫不是喜歡男人?我回頭傳信給她,讓瑤兒放心,她以后不必對著一個男人叫嫂子了!”
清云大師沒想到這些古靈精怪的小女孩私下都談這些事情,頓時也接不上話來,他唇角一抽,只能道:“你們啊……”
流歡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嘻嘻,清云大師不知道,瑤兒上回同我說,您這么多年了不娶妻子,恐怕哪天會帶個男的師娘回來呢!”
饒是見多識廣的清云大師,也被她們女孩子的邏輯折服了,他笑笑,心里閃過某個身影,嘴里有些苦澀:“我一個人瀟灑慣了,不耐煩找個人過日子罷了,怎么到了你么你嘴里,話題都變得奇奇怪怪了?改明兒我寫信給唐老將軍,讓他好好請幾個先生,給瑤兒上上思想課。”
流歡笑的更開心了:“您最疼瑤兒了,明知道她最怕讀書,才不會給她請先生呢!”
清云大師被她說穿:“拿你們這群小丫頭一點辦法都沒有,行了,你好好配藥,我去房間里看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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