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樓簡單收拾了一些,天一亮就準備離開。
時辰還很早,路上行人偶爾能見著三三兩兩,行至路口,路口的大樹下坐了個老人,佝僂著腰靠著粗大的樹根,似要成為大樹的一部分一般。
走近一看,是昨天才見過的張三爺。
殷小樓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張三爺閉著眼沒有去看殷小樓,似在休息又似已經(jīng)西去。
“你等一下。”說完,殷小樓又往回跑。
殷小樓回想了下昨天那壯漢和瘦子的口音,幾乎一字不差地復(fù)述了出來。
然而張三爺還是無動于衷,仿佛也成了老樹。
“隋州那邊的口音。”季修晏不知什么時候跟了上來。
“哇——”立在季修晏肩頭的黑鳥也跟著附和了一聲。
臭鳥,短短幾個時辰里殷小樓是見識到了什么是通人性和認主,原本打算把它直接放了,因為也不知道這次離開什么時候能回來,但是它就是死賴著不走,殷小樓攆都攆不走。
然后莫名其妙認了季修晏這個主,對,并沒有把自己當(dāng)主人。
“隋州與別霧山相距甚遠,也與錦川相隔很遠。”
“我只是想起了別的事情想問問而已。”
“無礙,你以后問我便是。”
殷小樓與季修晏離開后,樹下老人睜開了渾濁的雙眼,眼里又有絲興奮又有絲落寞。
離開錦川還是要經(jīng)過文府,殷小樓看了眼文府的宅子,文府里的人明明才離開了一天,文府就已經(jīng)像個荒蕪了多年的宅子,冷清異常。
“我們到那里需要多久?”
“大約月余,一人的話十日可到。”
“你不用說那么仔細的。”殷小樓道。
“別霧山雖然叫山,其實你要去的地方應(yīng)該是別霧居,別霧山是兩座相連的山脈,一年四季山中始終彌漫著霧氣,一般人很難進去,兩山之間一處成為別霧居,是溫子軒的居住地。”
“溫子軒?”
“溫子軒素有小神醫(yī)之稱。”
“這是還有個大神醫(yī)?”
“溫子軒醫(yī)術(shù)其實可以稱之為第一人,但為人性子古怪,醫(yī)治的條件很苛刻,其師兄可謂醫(yī)者仁心,所以溫子軒便冠了個小字。”
“那我應(yīng)該是要去別霧居找這個小神醫(yī)是吧,但是普通人不是很難進去?”
“這個不用擔(dān)心,只要溫神醫(yī)還醫(yī)治病人,自然有法子進去。”
“那他治病的條件是什么?”
“溫小神醫(yī)只醫(yī)自己感興趣的病癥。”
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到了錦川鎮(zhèn)上,不出幾里便能離開錦川境內(nèi)。
殷小樓想多趕路,自己的腳程肯定會拖后腿,到了鎮(zhèn)上,兩人就租了輛馬車。
馬車的車夫有點年輕靦腆,看著這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又不好搭話,旁邊出塵的大俠又更不敢搭話,索性就默默趕車。
車里二人一人占了一邊,昨天才認識,幾個時辰前才說過話,一時間兩人擠在狹小的空間也沒什么話可說,而且兩人都沒好好休息過,就很默契的各自休息自己的。
看著馬車一點一點駛離自己長大的地方,錦川的景色一點一點地后退,殷小樓趴在窗邊,使勁想去看看車后,想把過去的看清。
當(dāng)看見刻有錦川兩字的牌坊從眼中越變越小,殷小樓就莫名的難過,自己從小沒有出過錦川幾次,以為三師父偶爾會帶的遠一些,殷小樓其實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塊牌匾,這時才覺得這兩個字竟然是與這個地方與這么久的時光最后的聯(lián)系。
“咕——咕——”殷小樓的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哇——哇——”原本在季修晏身旁休息的黑鳥似乎嘲笑起了殷小樓。
“黑豬!”殷小樓扔過車上的一個枕頭,黑鳥“哇”一聲撲騰起翅膀從窗外飛了出去,而枕頭不偏不倚落在了季修晏腳下。
殷小樓剛想去撿,季修晏已經(jīng)先手撿了起來了,殷小樓略尷尬地收回了手。
季修晏卻沒有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殷小樓靠著車窗,眼神卻黏在季修晏身上,只見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包,打開來竟是幾塊糖塊,季修晏遞給殷小樓,而殷小樓警惕地盯著那幾塊糖,季修晏又往前送了送。殷小樓其實一點都不想要這幾塊糖,季修晏昨晚淋成什么樣子殷小樓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又在被子里烘了一晚上,這包糖真的很可疑。
可是,殷小樓肚子又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殷小樓悻悻接了過來,看季修晏又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飛快地把包包好藏了起來,又假裝看外面。
殷小樓心里都要懷疑季修晏會不會是記得昨晚自己是怎么對他的故意報復(fù)自己的,不然季修晏連外袍都不要了怎么還會帶著這個。但是,之前自己被挾持的時候,季修晏竟然還鼓動挾持自己的人殺了自己,想想就覺得自己還救了他簡直善良的不行。
殷小樓是真的餓了,昨天從晚上到現(xiàn)在一粒米都沒吃過,平時吃食都被大師父照顧的好好的,之前精神都崩緊了倒沒覺得餓,但是現(xiàn)在只感覺前胸貼后背了。
看著季修晏,不禁感慨,這個人是長得真好看。
但是殷小樓還是忌憚著季修晏,昨晚上被劫持,那個人給自己的壓迫感很大,這是只有功力深厚的人才會有的,雖然殷小樓沒有練過內(nèi)功,但是對功力的感知向來很敏感,然而自己卻不能練功,這讓自己的三個師父都惋惜了很久,所以今早季修晏醒來試查自己功力的時候,殷小樓才會發(fā)現(xiàn)不對勁,雖然而后季修晏表現(xiàn)的又和之前毫無區(qū)別。
昨晚上的季修晏,給人的壓迫感遠在那人之上,但是之前在玉器店遇到之時,卻感受不到,仿佛只是個普通人一般,按照殷小樓看過的話折子里的經(jīng)驗來說,這種人往往更危險。
什么解毒丹只是殷小樓胡口亂縐的,殷小樓甚至都不知道昨晚是怎么把濕漉漉的季修晏給裹進被子里的。
她只是需要有人能帶她去別霧山,而季修晏又如此適時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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