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姑說的那什么大人物已經到了嗎?”
“已經到了呢?正在和主事們談話呢?一會兒讓小公子過去開開眼!
等丫鬟替他梳好了頭發,正要替他穿衣的時候他捂著心口就蹲了下來。
“你等我我去給你找張大夫!”
小丫鬟邁著步子蹭蹭地跑了出去,季修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臉上的痛楚頓時就消失不見了,那個張大夫和這邊這種圈養玩物的地方離的可不是很近,把之前藏好的東西全都塞到了身上。
走到了院子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守在這里了,他之所以能乖乖地待這么久就是要他們徹底地放松警惕。
現在已經是深秋,已經快大半個月沒有下過雨了,寒冷又干燥。
跑到了樹下,抱起地上堆積的落葉也一些小枝丫壘到了他的房間門口,但是他沒有著急,跨過木柴走進了屋子將用糖塊換來的火折子拿了出來。
捻起床簾的一角,在碰到火折子的瞬間火苗就燒了起來。
看著越燃越旺的火苗,他的臉上終于是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轉身把門合上扭頭就跑了起來,他每一次離開這里就會加倍地用心記著地形,等他跑出了院子回頭的時候隔著窗戶已經能看到燒紅了的房間。
沒有著急著離開,用干柴又偷偷引燃了幾個地方,天干物燥很快這一片就陷入了火光之中,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他弄臟了,混在夜色里一點也不起眼。
他還沒有跑出去太遠,就有人發現起火了,但是這個時候那些大人物的注意力都在貴客身上,沒等人召集起來,這一片就徹底陷入了火海中。
場面頓時就亂了起來,有人著急有人害怕,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最不少的就是那種腌臜的東西。
一場火就足以讓場面徹底失控。
背后是火舌吞噬的聲音,是女人的尖叫,男人的謾罵,他第一次知道了將選擇握在了自己手里是什么一種感覺。
離開了這里,他也無路可走,也無處可去。
留在這里這么長的時間,如果保齊說的話是假的,那他的父母又為何這么久了都沒有找他?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他躲在角落里,和睦美滿已經和他再也沒有了關系,他該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他于天地間就是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個人而已,甚至一場風寒都能輕易奪去他的性命。
對這個世界他是陌生的,就好像這么幾年他和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過聯系,可是就在現在,在失去了一切之后,他竟然見到了這個世界的真面目。
順著某個方向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身邋里邋遢的模樣,和街上的乞丐已經沒有了什么區別。
在某個人家外面堆著的柴火里睡了一夜,一大早就被主人用掃把給攆了出去。
早已經是饑腸轆轆,把之前塞在身上的餅子取了出來,細細地咬著,這才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受著苦頭。
冷風從領口袖口爭先恐后地朝身體里鉆去,仿佛不帶走最后的一絲暖意絕不罷休。
路上有人詢問過他有人關心過他也有人欺負過他,但是他對這一切都沒有太大的所謂了。
一路走了快一個月,已經完全步入了冬天,身上裹著的爛衣服是從一個凍死了的乞丐身上扒下來的,又大又破爛的棉襖裹著小小的身軀看上去滑稽極了,讓人不禁懷疑這個瘦小的人下一刻會不會就被這棉襖也壓垮。
他看著這個曾經躲在馬車里窺見過一角的城鎮,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
他沒有單獨離開過父母,離開過曾經的那個家,但是他一樣記得他曾經的家在哪里。
低著頭默默地走著,他不知道路,也不想找人問。
或許是在冥冥中有誰在幫助他,憑著感覺最后停在了一個小小的庭院外。
門口的小樹也被積雪壓彎了腰,小樹旁邊就是那條小路,直直地通往里面,只是這個時候門已經被鎖住,而門前那潔白又完整的銀白已經說明了這里到底是多久沒有人進出過了。
掛在門口的燈籠早就沒有亮了,紅色也已經褪去,門上掛著的銅鎖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蒼白和可笑。
他問自己,為什么要回來呢?死在哪里不好偏偏還是要回來看一眼才死心呢?
沒有吃的沒有藥,頂著風雪他托著這個軀殼一步一步地走回了這里。
可是他為什么要堅持呢?
是還在期待這其實只是一場誤會,只是那個男人居心不良帶走了自己。
他以為他回來會看到他們闔家歡樂亦或是擔憂哀愁,可是沒有想到他們把自己拋棄的竟然這么徹底,曾經對他的那些寵愛好像只是與他開了一個笑話而已。
如果從出生起他便被拋棄他也不會有怨言,可是為什么偏偏是在現在?
久久地佇立在原理,頭上肩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仿佛已經立成了一塊冰人。
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或許今晚就會死在這里吧,他也不想動了也沒有力氣動了。
小小的身影臥在雪中,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藏在袖中的手又動了動。
艱難地從雪地爬了起來,干裂的嘴唇上下打著架,臉已經被凍青了。
瑟縮成一團,在雪中邁出了第一步。
因為下著雪的緣故,一到了晚上街上幾乎就見不得人影了。
這個時候從拐角的地方走出來了兩個人,兩人走路的速度極快,一邊走一邊似乎還在商量著什么,兩人的臉上表情都不太好看。
就在他們要拐進旁邊的一個巷子時,其中一個人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絆了一跤。
“什么東西?可是有人暗算我!都給我出來!”
“得了得了別嚷嚷了,就一死人。”
“死了還擋道!”他一腳就踹了過去。
只是感覺一腳踢在了棉花上,輕飄飄的,然后就聽到“死人”悶哼了一聲。
“你唬我呢?死什么人,我看你是想死了吧!”
說著話就把地上瑟縮著的人提了起來,季修宴已經沒有了力氣去反抗,只能無力地盯著他看。
“咦?”
“怎么了?”
他把季修宴一扔就扔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帶回來吧,昨個老李玩死了一個,先給替上不然上面追究下來又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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