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安覺得有些奇怪,溫涼這幾日大多時候都是安靜隨和的,同九華宗一道的外門派的人也不在少數,所以多一個溫涼也不會顯得奇怪,但也很少會說這么多的話。
溫涼大約是察覺到了季淮安的疑惑,他解釋道:“我只是大約聽到了一些風聲,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現在還只是在這里流傳,但時間一長,少不得就會被人話里長短議論著,只是遇到了執天教的蹤跡而已,還未是正面對上,就怯而不前,雖然師叔你們是為了大局考慮,可別人不一定會這樣想。”
季淮安有一些為難,如果不是葉衡久久沒有回來,他們也不至于等到這個時候,這次帶隊的人是葉衡,一路走來什么事情都是在聽他的,他做事穩妥,向來不會出什么岔子,但是偏偏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就這樣消失了。
“九華宗的前輩既然會讓年輕弟子一同隨行,那便是動了要砥礪的心思,如若一遇到一些事情就躲在強大的靠山后,那怎么能夠成長呢?況且名劍大會在即,如果葉師叔三日五日乃至十天半個月不回來呢?”
“多謝提醒。”季淮安在心里嘆了一聲氣。
溫涼抱手道:“如果季師叔放心,可以讓其他人隨我一同去探探路,好確定一番現在的情況如何。”
溫涼雖然偽裝進來了,但是實力并未完全藏起來,他還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能力能夠瞞住所有人,與其某個時候漏了馬腳,不如大大方方地亮出來,反倒不會惹人懷疑。
季淮安也有考慮,想了一會兒便同意了他的意見,葉衡那里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雖然他的確是堅信他這位師兄不會出什么問題。
葉衡怎么說都是炙手可熱的人物,況且為人隨和,實力更是超出同輩不少,在江湖中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并不多。
但是溫涼說的話也有道理,現在葉衡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給纏上了,可是名劍大會那邊也不能耽擱,名劍大會是五年才一次的盛會,每個五年里他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絕對不能在這里被貽誤了。
他在客棧中,沒有等來葉衡也沒有等來溫涼帶回來的消息,但是卻等回了九華宗那里的信。
他看著欲言又止一臉為難的弟子沒忍住開始催促:“到底說了什么?”
弟子臉色難看,吞吞吐吐,從結結巴巴的幾個詞里,季淮安臉上也沒了表情。
合陽死了,就溺死在了離這里不遠的地方。
而在這幾天里根本沒有人發現。
“合陽師叔的事情都已經知道了,孟峰主正在趕來的路上,宗主來信,讓季師叔先帶人前往名劍山莊,其余的事情暫且不要過問。”
“宗主的信呢?”季淮安伸出去的手忍不住地顫抖。
前幾天合陽還和葉衡吵了一架,這才賭氣出去了,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宗主只傳了口信。”那名弟子捧過了一把被黑布包裹著的劍,“這是合陽師叔的遺物。”
季淮安感覺手中的劍仿佛有千萬斤重,“合陽師兄的遺體呢?”
“已經不成形了,季師叔您還是親自走一趟吧。”
季淮安麻木地隨著他們過去了,在水里泡了幾天,前幾日還活生生能吵架拌嘴的人已經不成樣了,這樣的合陽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帶回九華宗了。
一把火燒了個干干凈凈,最終只化作了一抔黃土。
人呱呱墜地只有那么一點大,最終歸為塵土也只有這么一點而已。
因為合陽的事,所有人情緒都高不起來,季淮安將合陽的遺物守好,就等著出去探路的人回來了。
唯一的好消息也就只有這么一件了,季淮安聽著他們查探到的形勢,看著時間尚早,果斷地做出了決定。
這個時候他們上空愁云籠罩,總該是要找一點事來做。
在這里耽擱了幾天,如果繼續走原來的路時間稍緊,所以換了一條近一些的路,只是比起原來定的路要難走了一些。
因為合陽的死,葉衡的不知所蹤,整個隊伍里的氣氛根本談不上好。
“孟師兄什么時候會到?”
仲攜搖了搖頭。
“葉師兄不在,剩下的路我們必須更加警惕小心,還要辛苦各位了。”
“季師叔說的哪里話。”
客氣是客氣,尊敬也是尊敬,但是季淮安的年紀在那里擺著,要想在沒有葉衡的情況下獨當一面還沒有完全到火候。
而孟廣良在趕來的路上了,那他到底是會什么時候來?還是到底是為了什么趕來?
季淮安不敢去想。
他在原地停了幾步,走到了溫涼身邊,溫涼這個人在他看來不僅是實力出眾,比起實力來,他的品性更是值得讓人捉摸。
之前他對自己說的那段話,至少到現在其他人都并沒有這樣開口提醒過自己。
無論是礙于自己的身份,還是親疏有別,更還是因為不信任,單單只有溫涼這么一個外人這樣提醒過自己。
“聽徐敏說,這條路是溫兄提議的?”
溫涼臉色如常,“是的,季師叔不必擔心,本來如果沒有遇上你們的話,我也考慮過走這條路的,這條路比起原來過樂池那邊要近不少,其實只是因為有一道天險所以讓很多人望而生畏。”
“正是如此,不過那邊峽谷也只有在汛期才會比較危險,但是我們等待的這幾日已經錯開了雨水期。”
自然也是知道情況,季淮安才敢這樣做決定,在做事上,葉衡比起他要更大膽果決得多。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因為最近幾日天氣尚好,天色也黑的晚了,等天徹底黑下來了,他們才開始安營扎寨。
季淮安雙手合著,掌心里的石頭已經被捂得有些暖了,眼看前面的火堆已經快要熄滅了,這個時候突然多出了一只手添了一點柴火進去。
兩人相視一眼,季淮安點了點頭,溫涼坐到了他的身邊。
“節哀。”
季淮安勉強地笑了一下,不著痕跡地將石頭放回了袖中,但是再細的動作溫涼還是能本能地捕捉到。
“溫兄足智多謀,眼界心智比我見到過很多人都要高出不少,實在不像是小門戶所出。”
溫涼有些悵然,“并不是每個人都那么好運的,只有在絕境中才能獲得真正的新生,我不是幸運兒,當然也不是最不幸的,從我父母離世起,這條路也只能由我自己走了。”
季淮安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說話。
溫涼觀他臉色有異,只是并未問出口,適時地岔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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