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你養不起我？
“果真，你們都是神人。”方老不由自主苦笑起來，“你師父當年也這么說，你也這么說。你們這些人看問題，總是這么……奇特。”
嘆了口氣，方老繼續解釋，“當時我們都是只是學徒，看中了一個老技工的家產，那老技工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跟老趙便合計，把他做了，然后拿了錢。有了那筆錢，也才有現在的方家和趙家。六十年了，這件事一直卡在我心里。”
說話間，方老不由閉上眼，“這么多年，我都沒忘記那老師傅死的時候，雙眼就那么直直的盯著我。他想說話，嘴巴一直都在流血……”
看他情緒有些激動，唐宋忍不住插過話：“過去了，有些事總歸要放下。”
方老這才壓制情緒，苦澀的嘆道：“我本來也這么想，只是沒想到趙家重提這件事。唐宋，我知道你不想參與方家的事情。不過這件事，你需要出面。就當給我這糟老頭一個心安吧。”
想了想，唐宋才點頭：“可以，如果趙家用這個做條件，我會出面。”
方老松了口氣，臉上不由露出笑容：“謝謝。你師父說過，你來的一天，便是我能安心的時候，想來他早有安排了。”
唐宋暗暗苦笑，師父挖的這個坑有點大，搞得他現在有點頭大。只是看在方老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他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聽著方老將當年的具體情況訴說，唐宋更是暗嘆。其實套路很明確，就是倆小伙子殺了人搶了錢，然后重新創業成功了。老趙倒是心狠，從未關心過被殺之人是誰，但方老心里過意不去，暗中調查，卻沒敢出面。
按照方老的意思，他現在已經起不來，想讓唐宋去一趟那個家，算是給他一點心靈安慰。
人啊，心軟才會讓自己難受。狠心一點，什么都不管，又能怎樣？
等方老說完，唐宋才無奈的點頭：“行，我會處理。你先別說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
方老忽然抓住他的說，兩眼迸發精光，表情變得有些嚴肅：“我還有多久？”
這反應，讓唐宋頗為驚愕。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按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你最近半個月，腹部積水可能會迅速增加，然后……也許熬過到下個月。”
方老皺著眉頭：“下個月，就是二十天……盡量幫我維持到下個月初五之后，我不想在那之前走。”
唐宋一怔，也沒問為什么，點頭答應：“我盡力。其實，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你維持幾年，只是……”
“凡事總要付出代價，對吧？”方老松開他的手微笑起來，“你師父總是說這句話，想必這也不是什么好辦法。逆天改命，總歸是要付出雙倍代價。不用糾結了，我夠了，該走了。”
唐宋頗為苦澀，還是選擇繼續說：“需要你的親生子女精血，然后配以天金九十九針……代價是，付出精血之人很有可能活不過六十歲，而你也許還能維持五年。”
就是這么坑，可以說用子女六十歲之后的生活換取老人不到五年的時間！
正如方老所說，逆天改命就要付出雙倍代價，這就是命！
“不了，”方老微微搖頭，“你也知道，方明國非我親生。我的親子女，都不在了……”
這下唐宋沉默了，其實方老很不容易。白發人送黑發人，這輩子一直都在煎熬。他本來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不曾想三十五歲的時候，才八歲的女兒出車禍去世僅僅兩年之后，小兒子在河邊溺水身亡。人到中年，正想享受的時候，他老伴走了。人到老年，本該安逸，大兒子卻病故……
可以說，方老這一生都在煎熬。這也許就是，報應吧。他這輩子的輝煌本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總歸是需要付出代價。
忽然想到什么，唐宋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我想了解一下，方怡的媽媽。”
方老一怔，苦澀的嘆息：“看來，大丫頭終究是忍不住想要查。其實，具體我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我一直都不想查。她媽媽死得蹊蹺，身份也……你去找以前的老管家，他比我懂。我累了，休息一會。”
滄桑的閉上眼，有種快要死去的感覺。
唐宋有點后悔了，方老現在的狀態比以前糟糕很多，就好像什么心事都已經放下，只求一死。
也許現在對他來說，唯一的牽絆就是，要熬到下個月初五之后再走。至于為什么，唐宋不知道……
等方老入睡，唐宋才走出房間。方明國三人還在外邊，三人臉色都有些陰霾，也很擔心。
“我爸他……”方明國想詢問，卻不知道該怎么說，聲音有些哽咽。
唐宋平靜回答：“做好準備吧，有些事總歸是要接受。大概，一個月之內。”
聽得這話，方雅的眼淚立即洶涌上來，顫抖的捂住嘴巴飛奔出去。
方明國眼睛發紅，苦澀的搖頭嘆息。方怡反倒顯得很冷靜，冷峻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波瀾，眼睛也沒有任何哀傷：“爺爺跟你說了？”
唐宋點點頭：“說了，我也答應他，這件事我會出面。趙家那邊，我會應付……”
不等說完，方怡已經冰冷打斷：“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唐宋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聳了聳肩：“等有結果我再告訴你，現在你需要做的是，處理好家里的事。”
這答案，讓方怡很不滿意，細眉擰緊的冷冷盯著他。唐宋沒有絲毫示弱，這件事本就不該讓她知道太多，因為知道越多對她越沒好處。
如果真如猜想的那樣，她媽媽是殺手出身。一旦查清楚，勢必會引來一些不懷好意之人的關注……
凝視了好一會，方怡的臉色才漸漸好轉一些：“從今往后，方家大權由叔叔接管，我只負責新公司的建立。”
唐宋一怔，意思是不爭了？
沒等多想，方怡忽然皎潔冷哼：“怎么，你養不起我？”
這說得唐宋更是傻眼了，幾個意思，還讓自己養著？
臥槽，怎么聽起來好像，味道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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