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宋老很快睜開眼。眼神顯得有些迷離，轉動了好久才漸漸恢復靈光。
微微側頭看到唐宋兩人，老人顫動著嘴唇想說話卻說不出。
唐宋坐在床頭，也沒顧忌，當著范美麗的面就給宋老輸送天象之氣。很快，宋老的喉嚨總算發出聲音：“雯雯救出來了么？”
范美麗立即將女孩抱起來，讓她蹲在自己的大腿上：“出來了，你別擔心。”
看到孫女那癡癡地笑臉，宋老勉強的擠出笑容，呢喃著：“雯雯天生腦子不太好，但她很聽話。只是，他們嫌她不好，便關起來了。他們把她當狗，但我知道，雯雯其實是懂的，她需要有人帶著。”
范美麗將雯雯放下，含著淚水：“宋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帶她。宋樹青……不，是宋青林的孩子，寧寧，也是我帶的。”
宋老微微點頭：“我聽他們說過了，早些年我就知道青林有個兒子，所以提前立下遺囑，他們才不得不到處找你們。這些年，謝謝你照顧寧寧。”
說著不由喘息起來，樣子很是虛弱。
看他那吃力的樣子，范美麗眼淚翻滾而下：“爺爺，要不你先別說了……”
宋老卻搖頭，喘了一會又道：“有些話，能說便說，別等到說不出來。小姑娘，你心地善良，替我照顧他們姐弟倆。小伙子，你是個有本事的人，讓她繼承宋家的產業，算是我最后的請求。”
“可以。”唐宋低沉的點頭。
宋老這才松了口氣，臉上又浮現著幾分笑容：“我年輕的時候造了不少孽，到頭來終究是要還的。”
猶豫了一下，唐宋還是低聲問道：“老爺子，你知道宋青林前些年給誰在尋親嗎？”
這話一出，宋老猛地睜開眼，雙眸迸發著精光，定定的看著唐宋。可是他并沒有說話，表情很是怪異。
那模樣，讓唐宋心頭一緊，趕忙繼續逼問：“老爺子，你知道是不是？”
宋老卻沒有回答，松了口氣笑起來：“難怪，你看著那么像他，也像青林，原來……呵呵，我瞑目了……”
說著便閉上眼，讓唐宋端是焦急，大聲喊著：“老爺子，你倒是說啊，像誰？”
然而，旁邊的心電儀滴滴作響，屏幕上已經變成了直線。
唐宋臉色發黑，差點沒氣死。這老爺子，特么說了一半，吊胃口啊！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跟宋青林都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至少可能性非常大。
媽的，線索就這么斷了，草啊！
唐宋著實抓狂，不停的來回轉動，恨不得讓老爺子重新活過來。到底什么鬼情況，為什么到底都不愿意說？
范美麗坐在旁邊落淚，蹲著的雯雯也不傻笑了，抬頭看著病床上的尸體，眼角泛起一絲淚光……
約莫二十分鐘，唐宋從醫院出來，范美麗抱著雯雯。
家破人亡，整個宋家就剩下一個傻女孩，一個準備換腎的男孩，想想也是悲慘。聽宋老的意思，這是報應，想來他沒少干壞事。
天道輪回，報應不遲……
上了車，唐宋嘆了口氣，低聲道：“你真要帶著她嗎？如果需要，我可以安排人……”
不等說完，范美麗已經搖頭：“我帶著她，她喜歡我，我不能丟下她。”
回頭看了一眼雯雯，唐宋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行吧，他們家后面的事情，我會讓人處理。你放心，產業不用你打理，你只需要活著，以后轉交給他們就行。另外，”停頓了一下，重重的嘆息，“你可能需要不停的教她，變成一個人……”
明明是人，卻要教成一個人，何其心痛！
范美麗沒有說話，撫摸著懷中雯雯的腦袋，露出笑容：“我會的，她一定會好過來。就算不能同齡人一樣，至少能變成一個正常人。”
唐宋沒再說什么，啟動車子離開。范美麗這個人其實腦子很不錯，雖然反應有點遲鈍，可她一點都不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多會，車子停在第一醫院附近一個略顯偏僻的巷子外。
巷子本來就很擁擠，兩邊還堆滿了垃圾，車子進不去。一下車就聞到一股臭味，而且巷子外邊是熱鬧的夜宵攤，車子往來又多，很是吵鬧。
跟著范美麗穿過巷子，唐宋眉頭緊鎖。猜到她住的地方會很簡陋，卻沒想到環境這么差。
走了好一會才到巷子里邊，一個老舊的大門前，范美麗終于停下來。正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鐵門忽然咯吱打開，里邊走出來一男一女。
男的光著膀子，女的穿著吊帶，兩人都叼著煙，樣子很是浪蕩。
見到兩人，范美麗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往旁邊躲避，唐宋也讓到一邊。
本來兩人已經要走出去，偏偏在這個時候，范美麗懷里的雯雯忽然像狗一樣咧著兇惡的牙齒，沖著兩人呼呼的發怒，就像是狗見到壞人一樣。
這反應，讓兩人不由停下腳步側頭看著。那女人吐著煙圈笑道：“喲，這娃兒跟條狗似的，是不是被泰迪日了生下的？”
男子也笑起來，上下打量著雯雯，竟然將燃燒的煙頭彈過去：“來，叫幾聲，讓我看看是什么品種，哈哈……”
煙頭正要打在雯雯的臉上，燙得她嗷嗷叫了兩下，面色更是猙獰，掙扎的想要撲過去咬人。
范美麗死死抱著她：“雯雯，冷靜……”
“握草，還真跟狗一樣。”男子兩人往后退，著實嚇了一跳。
女人不爽了，指著范美麗罵道：“你有病啊，帶個神經病回來，還會咬人。這種人不送精神病院，出了事你負責啊！”
這話說得范美麗頗為愧疚，滿是歉意的道歉。兩人卻不領情，見雯雯一直咧著牙齒，女人居然伸出手想要抽巴掌過去。
唐宋及時抓住她舉起的手，面色陰冷：“你比狗好不到哪去！”
要不是他們主動挑釁，雯雯不至于這么激動……
眼見著自己的女人被扣住，男子可不干了，兇惡的指著唐宋大喝：“干什么干什么，放開！咋地，信不信我削你？”
唐宋甩開女人的手，繃著臉色冷笑：“不信！”
“嘿，我……”男子舉起手想打人，女人卻拉住他，“算了，別跟這種，狗，男，女，一般見識，我們走！”
刻意把中間那幾個字說得很清晰，讓唐宋差點沒忍住抽過去。好在范美麗拉住他，要不然真會把他們踹死。
偏偏也在此時，雯雯忽然掙脫范美麗的懷抱蹦下來，朝著兩人迅猛的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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