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女真覆滅了，這既在李江的預料之內，也在李江的預料之外，他之前已經想到了建州女真會打敗，但沒想到會敗得如此慘，幾乎可以說是全族覆滅了，如果不出意外，將會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河當中。

    如此一來，今后的明末后金或許也不會存在了。

    只是，這可能嗎？

    其實李江還是想當然了！

    滅掉了后金女真的祖先，這并不代表歷史就不會出現必然性，明末之所以出現流民遍地，內外交困最終滅亡的局面，并不僅僅是因為后金入侵，還因為明末各種矛盾交織，小冰河期等等原因，而不是單純的因為后金入侵。

    或許沒了后金女真，還會出現其他外部的游牧或者其他外族入侵，一個王朝要想長久，就只能盡可能的緩解內部的矛盾，而為一可以挽救大明的，或許只有繼續向外開放，向外擴張，通過從外部輸送錢財與物資，向外緩解內部矛盾，或許才能讓大明王朝存在更久。

    而且，不僅僅是大明，此時，這世界上所有封建王朝均是如此，只要不斷向前進，保持與時俱進，才能真正做到長治久安。

    ..........

    大明京師城內，皇宮之中。

    當建州女真殘部在遼東都司與草原附近被全殲時，朝堂上下是一片歡呼，但歡呼過后，卻是無盡的沉默，究其原因是因為這一次作為皇帝的朱祁鎮竟然沒有召集諸位大臣商議封賞。

    一般來說，對于這等對外作戰，尤其是大規模戰役，還是大勝，都會選擇京師獻俘或者祭司太廟的，可是現在不僅沒有這些東西，就連封賞這種常例也沒有任何的消息，這就讓一眾大臣有些想不通了。

    這樣做可是會寒了功臣們的心，畢竟將士們在外征戰，冒著生死之危，換來的居然只是冷漠，這要是今后再打仗，哪還會有人賣命呀！不釀成兵變就很不錯了

    盡管如此，不少大臣還是選擇了沉默，在他們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有些大臣，如英國公張輔，還有兵部尚書王驥等人，卻十分氣憤，接連上書，希望朱祁鎮能夠封賞有功的將士。

    其實他們這樣做一方面是因為這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畢竟他們同屬于武將或者是曾經帶兵打過仗，知曉這其中的一些事情，如果真的不封賞他們，恐怕今后帶兵就很難帶了，因為沒人會因此而給你賣命，準確的說是沒人會給你朱家賣命。

    可即使這般，此時的朱祁鎮依舊保持著沉默，就連上朝也不再上了，而是貓在寢殿之中，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就連一眾重臣的私下求見，也是一概不見，而且就連王振這個親信太監也被攔在了門外。

    可以說如此反常的舉動，不僅一幫大臣們看不懂了，就連王振這個親信也看不懂了。

    就這樣，一晃便是三天過去了，此時不僅朝堂沒有發下班師回朝的圣旨，就連一份安撫的圣旨都沒有，這讓此時留在遼東都司境內的于謙以及其他大明軍士都有些躁動了。

    陛下沒有圣旨下達，他們也不敢班師回朝呀！畢竟大明軍隊是掌控在皇帝手中，就算是主帥于謙，沒有圣旨，也根本無法擅自做主。

    帥帳內，一眾將領各座于兩旁，而此時的于謙頭戴烏紗帽，身穿大紅色的官服坐于上前，神情凝重，默默沉思著。

    桌案上，擺放著帥印與令旗，擺在他面前的還有一份書信，信是此時駐守在遼東都司城內的一位后勤將領寫的，信中詳細敘述了因為大軍長期駐扎當地，給后勤帶來了很大的負擔，他希望大軍能夠盡快啟程返回原本駐地，否則遼東都司將會承擔不起這么多糧草了。

    面對著如此局面，于謙其實也是十分擔憂的，大軍遲遲不能班師回朝，這怎么看都有些不對勁，他不知道朝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明白一定是哪里出現了問題，而這點，他心知肚明，恐怕是那位陛下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果然，通過一些秘密渠道，于謙總算明白了大軍遲遲不能返回的原因，敢情是沒有陛下旨意下達兵部與都督府，而兵部與都督府自然不敢擅自做主。

    “哎......”深深嘆了口氣，于謙剛準備說點什么，忽然帳外簾子忽然被掀起了，緊接著一名傳令兵匆匆走了進來，半跪在他等面前道：“啟稟大人....諸位將軍，軍營外有人求見，自稱是漢華王國派來的使者！”

    “漢華王國的使者？莫非是那奴爾干都司城內駐扎的漢華王國軍隊？”于謙首先想到就是奴爾干都司城的漢華王國軍隊，畢竟此地距離奴爾干都司城并不是很遠，如果是漢華王國派來的人，很有可能是那里派過來的。

    只是當對方進入大帳，身上那氣質展現出來時，于謙頓時目光一緊，瞬間想到了什么，對于眼前此人背后的身份中人，他可時常打交道。

    蘭芳社的人！

    于謙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沒錯！

    漢華王國使者其實是蘭芳社的人，準確的說是蘭芳社設立在遼東都司的分舵之人。

    來人姓阿達姆，全民叫阿達姆哈達，是當地一名魚獵民族的人，只不過他很早就被蘭芳社看重，吸收成為了一名正式成員，而此人因為熟悉當地地形與各種部族，因此很快就得到了看重，升任了遼東都司蘭芳社分舵副指揮使。

    “見過于大人！見過諸位將軍！”阿達姆哈達微微躬身對著在場之人行了一個當地的禮，而后用不熟練的漢語說道。

    “你是當地人？”于謙一聽對方語氣與行禮，不由皺了皺眉，詢問了一句。

    “是的大人！不過諸位大人還是聽聽在下來此所給眾人帶來的消息吧！”阿達姆哈達倒是不慌不忙，回答道。

    “哦！你說！”于謙一聽，不禁愣了一下，回道。

    對于蘭芳社這等密諜機構，他是極為警惕的，不過他對其能力確實佩服，因為這天下情報，恐怕都逃不過蘭芳社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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