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夜空籠罩在新鄭的城市中,本該一如往昔這般的寧靜,卻還是被震動大地的鐵騎所撼動,那些奔馳在刑偵黑夜的街道里的精銳騎兵徑直朝著新鄭的大門外沖了出去,在這實行了宵禁的古代里,也只有屬于當朝的兵卒們才有這種權利。
“好戲登場了。”敬佩的看著韓非,張良的眼里擔憂盡去,他這才恍惚覺得之前他滿心的擔憂對于韓非而言實在是沒有必要,能夠坐在這里款款而談的他,自然是將所有的一切都計算在了心中,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會淡定自若的喝著酒?
“是將軍府的精銳騎兵,看來公子登門拜訪的誠意,姬無夜動心了。”站在懸崖的邊上看著新鄭城中的動靜,紫女的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韓非,巧笑嫣然的說道。
“我看吶,他不僅僅會動心,甚至還會覺得傷心。”搖了搖頭,韓非將桌子上滿滿盛上酒水的爵杯雙手捧起來,搖搖敬了身側的衛莊一杯:“這接下來的一場好戲,還得拜托衛莊兄幫忙演完了。”
韓非要的,不僅僅是衛莊個人的武力,甚至還是衛莊在著韓國之中的勢力,韓非知曉衛莊既然身處在紫蘭軒中,那么能夠成為黑夜的新鄭中寥寥光明所在的紫蘭軒,絕對是是經受住了見不得光的人們的考驗的,這其中衛莊的實力是很大的原因,但...衛莊也是有自己的勢力的。
軍餉有很多,韓非的手下并沒有什么人,而易經又是一個獨來獨往的殺手,根本不存在什么勢力,張良雖然是相國的公子,但是也只是公子罷了,在這里的人里面能夠辦到這件事情的,只有衛莊。發現了軍餉的所在,能夠保證沒有一個人能夠回去報信,甚至還能將軍餉全部轉移走。衛莊的武力加上他的勢力,就是這般的簡單。
投石問路,敲山震虎,一連串的計謀下來,當然是要準備收官了。
“哼。”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在眾目睽睽之下,衛莊抓起放在他身邊的鯊齒劍站起身就朝著懸崖下走去,留給所有人一個酷酷的背影。
頭也不回的將手里的爵杯丟到了背后,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毫無疑問,這爵杯絕對是碎成一地的渣渣了。
韓非等人看著衛莊遠去的背影,一個個都沉默不語,不知道各自都在想些什么。氣氛有些沉默,陷入了沒有交談話題的尷尬環境之中。
張良和這里的所有人,只和韓非稍微熟悉一點,其他的無偶論事紫女還是易經,都只能算是泛泛之交,而易經更加不可能說話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沉默的人,而紫女是女人,也不可能率先挑起話題。所以這種凝重的氣氛,最終還是只能靠一個人來打破。
“我知道他一向很酷,可是這也用不著靠摔別人心愛的杯子來證明。”那望著衛莊逐漸消失的背影的眼睛里滿是委屈與無奈,韓非那低低蠕動的聲音,可謂是受盡看欺負,恍若他現在還是一個小孩子一般。
聽到韓非的話,張良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卻始終沒有笑出來,而紫女卻是回眸一展,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萬種風情真的是能夠讓所有男人都為之上癮的毒藥,蓮步輕移,扭動著腰肢的她緩緩來到了韓非的身邊跪坐下來,朦朧之間,韓非似乎聞到一股比起好酒還要美上無數倍的香味。
“看來今天晚上傷心的,不僅僅是姬無夜一個人了。”那幽幽看著韓非一眼中,包含著太多太多的感情,一切可以找得到形容的美好感覺都能夠在其中找到。單單就是這樣的一個動作,足可見其天姿。
“對了,易兄,我這邊還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心痛完畢之后,到底還是正事重要,韓非轉過頭看著這位一直都在閉目眼神的易兄,抬手做輯離敬說道:“衛莊兄去演最終的大結局了,可是我這里還需要一個人去把謝幕之后的舞臺給收拾干凈,同時,也不想有人太多的去打擾。”
“說話說完整,都這樣了你還說個一半讓我猜?”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易經真的是神煩韓非這一點性格了,這要不是不能把他毒打一頓,只怕他尋個機會給韓非一頓悶棍了...
“呃...”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來易經大兄弟還真的是被自己的這種說話調調給煩的有些炸毛了呢,得把他的毛給捋順了,這才能安慰一下他的心嘛
“我要是記得不錯的話,在七國的任何見不得光的地下組織里面,都有不被國家所管理的黑市,而分屬于...你口中黑暗世界里的人,自然也包括了夜幕,自然也包括了衛莊兄,而若是這十萬軍餉暴露在所有黑暗世界的人的眼中的時候,面對這股錢財,你覺得他們還能夠保留下理智嗎?”
雖未明說,但是韓非對于那種地下組織以及各種各樣的亡命之徒構成的黑暗世界已經算得上是知曉很多了。而他所想要表達的目的也很簡單的表現了出來。
“黑市,只要你能夠弄到任何別人需要的東西,在那里都能給你脫手出去,而黑暗世界的人,亡命之徒,宵小鼠輩,貪財好色之人屢屢,其中也不乏一些武功好手,那些能夠組建出勢力的人,更是超凡,你把十萬兩黃金擺在他們的面前,別說一個鬼谷傳人,哪怕蘇秦張儀再世,也根本阻止不了他們的貪婪。”只有親身處在那種黑暗的世界里,經歷過生活過的人才會知曉其中的險惡,紫女應當也是知曉的,單看她在易經的訴說中沉默不語低垂著腦袋的動作就知道,她其實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所以,有沒有什么辦法讓他們稍微收斂一點,最起碼,今天晚上任何有關軍餉的消息,我都不想姬大將軍能夠聽得到。”手中的空蕩蕩的爵杯放在桌子上,韓非淡淡的說道。
“很簡單,我去殺了他們,但凡敢有接近將軍府的人,死!”易經并非是一個嗜殺的人,但是那是對于百姓群眾,還有清廉高官,以及諸子百家累累君子圣人而言。可是當面對同樣都是黑暗世界的人,易經根本不會講什么仁慈下不了手。
能夠活在這樣世界的人,哪個不是滿手沾滿了血腥,既然如此,那么殺與被殺,也就無怪乎人。
“收場的戲碼,就拜托給易兄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易經將身邊的凌虛劍抓在手中站起身朝著懸崖之下走去,還未走了多遠,頭也不回的將手中的爵杯拋到了空中,那在半空里劃出一道拋物線的爵杯與大地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然后...摔的粉碎。
“你丫的故意的吧!喂!回頭啊你這家伙,給我說清楚,你倆一定是串通好了來氣我的吧!為什么動作這么一致,不是說你倆都在相互斗嘴的嗎?!”
寒風中,似乎還能夠聽到某人心碎的咆哮聲,只可惜隨著風的擴散,那聲音也漸漸的消弭在了這山坡上,再無人能夠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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