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貫八方飛燕逐月。
這是當年二人之間再升級的戰斗,一如曾經的飛燕逐月,衛莊同樣是用橫貫八方來破解一樣。
可這一次,相互都各自來到了幾盡一個人人生最巔峰的年齡段的兩個人,此刻所做出來的攻擊和反擊,決不可同日而語。
赤色的潮流筆直前行,無有回頭之勢,一路無雙無對,將蜂擁而來的屬于飛燕的影子全部撕碎,頓化為一縷輕煙飄蕩消散開來,徒然無形。
“合!”
一連被破開了五道飛燕之影,心知分散的劍痕不過徒勞,易經將步光劍豎在自己的面前,立于半空的他將分離的飛燕之影全部聚攏于周身,歸化于自己的體內。
每一道身影的回歸,就讓易經升騰的內力更加高漲一分,劍勢也越是突破了一分極限。
隨著余下的十五道飛燕殘影徹底回歸,易經的內力就像是連番交疊重合了十五次的增幅般,不僅如此,步光劍上纏繞著的劍光,也從未有過這一刻的凝實和閃耀。
“飛燕逐月的后續,當年我一直沒有破開的招數嗎?!”
飛燕逐月之后的招數,衛莊自然也是感受過的,那一招,他記憶猶新。
若是飛燕逐月不足以對付敵人,那么將飛燕的影子收回用來加強自身,從而使得下一次的攻擊,等同于疊加了歸于自身飛燕逐月的身影數量的力量增幅。
那一擊,絕對是震古爍今,絕對是巔峰造極,也是當年衛莊再以橫貫八方破了飛燕逐月之后,只能選擇提起莫大的力量,硬抗的招數,
可這次不同了。
這八年來衛莊的確沒有想到橫劍術中應該有什么招數來破解這招,但縱劍術中,絕對有一招能夠應付!
旋身而出的赤色烈焰中頓時飛射出來一把長劍,在虛空中留下一抹熾烈的劍痕。
衛莊旋轉的身體突兀停下,單手伸出遙遙對著鯊齒劍的劍柄,隨著長劍一起飛縱出去的他,此刻動用的,便是縱劍術中至高的必殺絕學,百步飛劍!
血腥煞氣彌漫在中央大廳,伴隨著這氣勢快速凝聚的一劍,雖未達到巔峰,但卻有了不弱的威勢。
“這是”
來不及細想,雖然心中驚訝為何衛莊居然會蓋聶的百步飛劍,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易經劍指拂過步光劍的劍身,急凍的冰霜將劍鋒都給凍結凝冰,自半空落在地面上的剎那,中央大廳的地面承受不住易經的力量,被他的腳踩的出現了龜裂。
可剛一落地,易經持劍飛身而出,周身環繞的氣流中隱隱夾帶著一條白色的游龍。
這是太白劍訣上的絕學,蒼龍出水,此劍一往無前,或可用來輕功趕路,或可用來對敵運招。
只是一蒼龍出水這一劍招的速度,一旦使用便是一往無前,再無半點后退的可能了。
而在周圍觀戰的人眼中,他們看到的就是一條血紅色的紅龍,以鯊齒劍為主體,留于虛空的劍痕為身體,衛莊作尾,咆哮而出殺伐代表,嘶吼著,要將這天地盡化于彌天血海中般。
而在易經那邊,則是寒冷刺骨,冰霜縱橫,白色游龍嘶吼迅速,一往無前無有任何回旋的攻勢,扭動著龍軀朝著對面那血龍沖了過去。
這條白色游龍之內,赫然就是易經的本體。
幾盡等同于決勝之招的雙招驟然乍現的剎那,機關城上空的云層變動越加的恐怖,黑色的烏云積壓到好似快接觸到山峰的峰頂一樣。
黑壓壓的云層中電閃雷鳴,月神迎著山巔處劇烈的狂風,目露異彩。
雖然不知道縱橫之戰能夠達到什么程度,但這青龍與白龍的戰斗,也讓月神大開眼界。
這兩個人的戰斗,不僅僅是人之爭,更是彼此的運道和天勢之爭,單單是透過自己的這雙眼睛,便也就能看到遠在云層中廝殺碰撞的這兩條巨龍的威勢。
想來他們之間的戰斗,絕非平常。
當然了,月神此刻是不在機關城的中央大廳之內,否則的話當她看到在中央大廳里戰斗的易經和衛莊,單單是看著他們此刻即將碰撞的這一劍勢,就能夠看出來,他們之間的碰撞,就和天空之上雙龍接下來的碰撞是一模一樣的。
這是一擊重擊,也是一擊難得分出勝負的攻擊。
“轟隆!”
蒼龍出水s百步飛劍!
血色的內氣被倏然爆發的極寒內力給凍結住,哪怕這血色的內力竭力的想要朝著周圍擴散,可依舊沒有這極寒的內力冰封的速度來的快。
兩種劍勢,兩種劍招碰撞的一瞬間,膨脹交匯的血色和藍色內力糾纏在一起,快速的變動扭曲,在那一瞬間隱隱的似乎成就一個球體的形狀,很短暫,只有那么一瞬間。
然后兩股對沖的內力赫然爆炸,在交接對撞出產生的震蕩,甚至將這中央大廳周圍的墻壁都給震動的簌簌發抖,不斷的落下碎石和灰塵。
而腳下踩著的地面,更是在這交匯之刻,露出無數的龜裂痕跡。
單單是看著,就能夠看到蔓延開來的龜裂,幾盡遍布了整個中央大廳。
“機關壞了”
班大師捋著自己胡子的動作猛然一滯,很是心疼的看著在膝蓋處的位置,也就是這墨核密室里的機關所在。
那里的齒輪已經不復之前那樣的緩緩轉動了,班大師知道,那兩個家伙這一次的對撞,深深的透入到了地面,將中央大廳地下最深處的機關給破壞掉了。
那是有層層山體阻隔,甚至還有相當的緩沖帶的位置,可就算如此,也依然在這兩個家伙的一式對撞之下盡數化為烏有。
中央大廳里面的所有機關,還有位于下方的禁地機關的一部分,全都不能使用了。
“依照班大師看,此戰,誰能夠勝出?”
項梁不是一個合格的江湖人士,他是一個將軍,對于江湖上高層的個人實力認知是很不足的。
此刻,衛莊與易經這一戰,將個人武力發揮的淋淋盡致,就連這墨家精心打造的中央大廳,也似乎承受不住這兩個人的對轟。
而這便是江湖的力量,便是頂尖高手的力量嗎?
項梁很是開了一番眼界,這等實力,真真是可怕的緊。
“這一點難吶,若是沒有外在因素,只怕以他們兩個的實力,還在伯仲之間,想要分出勝負”
班大師雖然沒有說明,但他也看得出來易經身上有傷,并非是以完全的狀態迎戰衛莊,撐死也就是八成功力在身,再加上傷口
拖得時間越久,易經的勝率就越低。
可班大師不能將這件事說出來,否則的話,這密室里的氣氛怕是又要陷入到悲觀之中。
“易先生乃是劍譜上排名第三的強者,哪怕是他,也無法在短時間之內拿下衛莊嗎?“
范增反問道:“我曾聽聞,易先生的劍意乃是這天下無可復制,甚至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劍意,能夠排斥任何的攻擊,造成內力反噬,甚至還能自動護體反擊,可眼下所見卻是”
“我也不知易先生他為何不曾動用無痕劍意,或許,他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這也是班大師尤為不理解的地方,為何不直接動用無痕劍意?以那種神妙非凡的劍意,衛莊拿什么抵擋?他又能有什么手段去對抗?
那種古怪的劍意,被江湖中太多太多的人描述的如同怪談一樣的劍意,就是將易經隱隱從同境界縱拔高出來,凌駕于半個層次上面的原因了。
“這樣下去不行!”
煙塵彌漫,但地面的龜裂痕跡卻不是假的,冰晶四射,冰雪飄揚,藍色中夾雜著血色的冰塊四散開,在這中央大廳之內,顯露出一片盈盈寶光,看起來仿佛寶石。
但此刻所有關注眼前這一戰局的人,卻全都沒有了觀賞的心思。
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集中在那灰塵中,這一次的碰撞,那兩個人到底有沒有分出勝負?
大鐵錘一向都是沖動的,灰塵遍布無法看清楚,心急之下他便是想要提著那鐵錘沖上去看看。
但他還沒來得及動身,就被高漸離一把拉住了手。
雖然二者之間體型的差別看起來很滑稽,但高漸離的實力身份都擺在那,大鐵錘是服氣的。
“別沖動,這一戰是他們的恩恩怨怨的了了結,我們插不了手,而且,對他有點信心,他還尚未曾動用全力。”
在江湖中越傳越邪乎的無痕劍意都未曾動用,易經又怎么可能真的動用全力了?
只是不知道他為何要催動這一室的極寒冰凍,那種有別于易水寒的另一種冰寒,讓高漸離領略到了截然不同的劍勢。
同為冰屬性的劍者,高漸離在這一戰里得到的啟發和靈感,是外人永遠不知道,更加比不上的。
“他可是名劍第三,幾盡背負著天下第一劍之名的男人啊。”
天下第二和天下第三,其實沒有多少差別,這個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蓋聶和易經之間的差距小到幾乎沒有。
只不過二者之間必須有一個人要居于后位罷了。
雖然天下第一不能有兩個人,但一個是劍圣,一個是太白,不就可以了嗎?
“橫絕千嶺!”
“天峰五云劍!”
兩股同樣高喝而起的嗓音響起,下一刻,灰塵被無盡的內力穿透消散于無形,鯊齒和步光的劍尖相互對立著,彼此之間難有任何的退讓。
對沖之的內力產生的排斥將二人迫開,隨后,橫劍絕式一對太白劍訣,二者在冷冽的眉目中血戰不止。
當他們的身形顯露出來的時候,在場圍觀的人們也都看到了二者的身體狀態,易經的身上除卻本就有傷的腰間,他的肩膀上多了一個血窟窿,還在不斷泊泊的流淌著鮮血。
至于衛莊,則是脖頸處有著一道極為淡薄的血痕,看起來就差一點兒沒能躲過致命的傷勢,而身上的劍痕傷口更是數不勝數。
和一個超速劍客打架,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但衛莊根本不管不顧,鯊齒劍狂亂而又具有章法,橫劍絕式化轉而開,每一劍都夾雜著莫大技藝。
那是千錘百煉,更是歷代鬼谷子總結出來的絕代劍式,又豈是等閑能夠比之?
橫劍攻于技,以求其利,是為捭。
這是橫劍術的劍譜總綱,講究的就是橫劍術最核心的東西,技巧。
雖只有一劍斬出,但內蘊的變化卻是多達四種。
每一個方向的不同,揮劍的地方不同,產生的變化也不同,在劍的技藝這方面,橫劍術幾乎就是巔峰。
而這橫劍術現在遇到的對手,是太白劍訣,是一個沒有什么太多復雜的劍招,只追求大勢和極速的劍招。
那種奇險,那種一線生死之間的快速,便是太白劍訣的總綱。
重勢,類似于縱劍術,但蘊藏快之極意,卻是憑此而立,能夠與絕代劍術碰撞的最大原因。
聯袂的進招和變招之后,易經伸出手指,彈在鯊齒劍的劍身上將其擊退。
同時自身旋劍負于背后,腳下飄然若仙,瀟灑出塵,好似蜻蜓點水般閃過衛莊接下來的幾輪攻勢,隨后負劍橫掃,激蕩出一大片的極寒劍氣,將衛莊給逼退了出去。
下一秒,風雷之聲隱隱響起,易經頓時化為一道閃電,發揮出自身絕巔的速度朝著衛莊沖過去。
而衛莊對此也早有準備,這風雷之聲的出現,也就代表了這一招是什么。
他是知道的,從當年不知其數的切磋中,早已養成的身體本能。
“連橫!”
橫劍術開篇第一劍,也就是一切變化的源頭,衛莊高舉鯊齒劍重重斬下。
但這一劍落空了,以極速接近的易經快速變動身體躲過這一劍,霎時出現在衛莊的背后,再度負手斬下。
而連橫這一招帶來的無數個變化中,也讓衛莊將鯊齒劍背負在了背后,將步光劍的攻擊給擋住。
快速的交接攻擊,拳與掌,指與肘,近身攻擊連番幾招互換。
易經抽身后退,就在他剛剛離開的地方上,赤色劍氣將地面給斬碎,卻無有能夠追逐到對手的可能。
衛莊也不氣惱,易經要是真的有這么好抓,他也不會這么期待了。
快速的劍招變動,快速的近身纏斗,每一招都是快的不及眨眼,每一招都是險象環生,這不是比武,也不是惺惺相惜的戰斗,而是生死戰,而是不死不休的決戰!
易經臉色肅然,衛莊戰意有有些收斂,但這不是減弱,而是燃燒到了極點,內斂于體內的緣故。
這一戰,哪怕到此也依舊未曾結束。
“易經的傷”
弄玉捂著肩膀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易經,能夠看得到在他的腰上,那被鮮血染紅的地方正在逐漸的擴散。
那劍傷似乎在越加激烈的戰斗中越來越嚴重了,長此以往,易經絕對無法撐住多久。
在高強度的戰斗中,這一點尤為致命。
“他明明有藥,為什么不吃?為什么不把這傷給愈合了再來和衛莊戰斗?”
弄玉是知曉玉骨草的存在的,雖然在三大類氣血藥里屬于最低等的一種,但對于這種腰上的劍傷,只需要一顆,就能起到莫大的作用。
易經明明就隨身攜帶著,可是他為什么不吃?
偏生要拖著這種身體,來和衛莊戰斗?
弄玉想不明白,易經究竟在暗地里,還在謀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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