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桑海之中的變動可怕到無論是誰都會陷入其中,在外人看來,本就盤踞在桑海里的小圣賢莊,儒家的三位高徒還有荀夫子,都在桑海,毫無疑問這里就是儒家的大本營。
再加上帝國要建造蜃樓,前往東海之外尋找傳說中的仙島,以求取長生不死藥,所以陰陽家在這個時候,也是在桑海這里。
而且還是包括五大長老之內,一直到最高領導人東皇太一,都在桑海出現過。
只不過那一日,荀子和東皇太一之間到底談論了什么,沒有人知道。
而帝國放在這里的力量其實并不算是太大,但那是以前。
隨著蜃樓的竣工,先不說本就駐扎在這里的護衛軍,隨后更是引來了扶蘇的到來。
作為帝國的長公子,明面上下一任秦王的繼承人,扶蘇的到來就已經代表了大秦的態度,更是代表了在咸陽的王宮中,那個男人的態度。
并且隨著扶蘇的到來,蒙家的黃金火騎兵和他們的統領,蒙恬,更是一起來到了桑海。
后續還有很多帝國要臣會到此,李斯也是一樣。
扶蘇的到來,將本來無什么變化的桑海登時引的風起云涌。
表面上看,什么也不知道,和這些事情完全無關普通百姓們,該怎么活著還是怎么活著,與往日一般無二。
在桑海之中的地頭蛇,還有本地組織,大概能夠嗅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氣味,在這段時間之內大多安分守己。
那些自以為天老大地老二自己是人間扛把子的家伙,早就不知道被人抬走丟到哪個荒郊野嶺去了。
真正和這些事情有關的人,此時都繃緊了神經,深怕會出現一些事情,將在暗處里涌動的烈火直接捅破,然后再一夕之間,爆發出來。
那不是太多人樂意看到的,起碼在眼下,在嬴政還活著的現在,他們根本沒打算將所有的算計都擺放到臺面上來。
一旦走錯一步,就連正大光明掀翻棋盤的機會都不會有。
“扶蘇還有多久才會到桑海?”
龍堂應該去做的事情,現在全都去做了,白玉京一聲令下,自然會有人去解決,而接下來他要吩咐的人,自然是另外一個堂口,歸堂的人。
雖然現在歸堂的堂主暫且不在桑海,但是這和白玉京這位大龍首下令,有什么沖突嗎?
“日夜兼程之下,影密衛章邯隨扶蘇公子一兵而來,看情況,應該就在這幾日,不出半個月。”
和龍堂那一身黑的長袍下,帶著明晃晃的亮銀色護臂和裝飾的衣服不同,歸堂的人大多都是身穿一身白色的服裝,看起來很顯眼。
而且,他們好像也沒有想要打算隱藏的意思。
因為這個匯報消息的人,他是歸堂的人沒錯,但他同時也是,這座客棧的老板。
“章邯也來了,這樣一來,青龍會就有三堂在這里了。”
說著,白玉京的動作微微一滯,這才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明月心那邊,情況怎么樣了?你們不可和明月心的霜堂接觸,我并不想讓明月心知道我在這里。”
“龍首,這里畢竟是桑海,明月心堂主又在這里頗有身份,霜堂的眼線遍布在桑海的四周,比起歸堂來說要隱蔽的很多,我們不是很能夠確定,明月心堂主是否已經得知了龍首來到這里的消息。”
雙手抱拳,在青龍會內部不是說明月心一直以來都是喜歡大龍首的嗎?
這位霜堂堂主,這位江湖第一美人,可是又為什么,眼下大龍首并非是想要看到明月心?
以明月心手中掌控的霜堂的力量,這樣一來,青龍會十二堂,便有三分之一都聚集在桑海。
無論桑海內部或者是外來的力量有多么洶涌,青龍會照耀都能翻手將其鎮壓。
“霜堂另有要事,并不需要他們的參與。”
說著,白玉京與這客棧老板擦肩而過,朝著樓梯走過去,在他的手上抓著的,是當年的承影劍。
這本就是白玉京的佩劍,曾經的長生劍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變成了孔周三劍之一。
“另外,墨家在桑海的據點摸清楚了嗎?還有殘余的蜀山勢力,以及隱藏的極為深層的羅網。”
“已經調查清楚了,墨家在桑海的據點,是一個名字叫做有間客棧的客棧,那里面的老板庖丁,便是墨家在桑海的聯系人。”
“只不過歸堂的兄弟們在深入調查的時候,發現對于墨家據點有興趣的人,并非只有青龍會。”
“還有一股隱藏的極為深邃的力量,在有間客棧中安插了臥底,是一個名字叫做石蘭的小廝。”
白色的衣擺下面,是略帶有明黃色的腰帶,白玉京在朝著一樓前進,那么匯報消息的這位客棧老板,自然也是跟在白玉京的背后。
這時,桑海的月色正是濃烈之時,高空懸掛的月亮,從未有過現在這一刻般明亮。
“有間客棧庖丁庖丁解牛的那個庖丁嗎?”
白玉京心中了然,這一點顯然并沒有超出他的預料之外,只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個,被寫入了道家典籍莊子里面的人,居然會成為墨家的接頭人。
“石蘭,那個也在暗暗調查的人,應該就是自蜀山被滅以后,逃來桑海隱藏起來的蜀山殘余勢力。”
“聽人說,以前在川地的時候,蜀山傲然無雙,甚至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結果最后川地被大秦鐵騎踐踏的時候,最終也只有唐門幸免于難。”
“唐門的唐青楓,似乎也是堂主之一。”
這試探性的提問很是有些忐忑,顯然這位客棧老板的出聲讓他心底里很沒底,因為不是任何一個組織的首領,都喜歡一個多嘴的手下的。
“歸堂的兄弟們在得到堂主分配下來的武器之時,那種獨有的精妙機關,只有唐門才有。”
“哼,羅網那邊呢。”
這一聲沉悶的笑,完全看不出白玉京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但依然話已經說出來了,這位客棧老板,也是歸堂在這桑海的人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據悉,羅網中曾有天字一級殺手出沒在桑海中,雖然后續并沒有消息,但根據歸堂安插在羅網里的臥底傳來消息,那個天字一級殺手的代號,叫做赤霄。”
“赤霄以前的確聽聞有一把叫做赤霄的劍,后來不是被陰陽家的東君取走了嗎?”
這一點倒是頗為讓白玉京有些好奇。
他要是記得不錯的話,赤霄劍曾經是易經的佩劍,持之與黑白玄翦對戰,最后易經被東君一掌打落懸崖,赤霄劍也隨之被東君取走。
按理說,落入陰陽家手里的東西,為什么會出現在羅網的殺手里?
“這個,屬下不知道,但黑市里傳來消息,赤霄劍的主人,是羅網在七年前新近崛起的殺手,哪怕是在天字級別里也是難得的好手。”
“蓋聶在叛離咸陽之前,曾與其一戰,最終誰也無法戰勝誰,就此不了了之。”
說著,隨著白玉京一并走下了樓梯,來到了客棧的一樓大廳里,客棧老板伸出手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張布帛,恭恭敬敬的說道。
“這是前來這里接頭的玄堂的兄弟留給屬下的,他特意叮囑我,只有大龍首才能打開一觀。”
“哦?玄堂的人?”這倒是引起了一些白玉京的好奇心了。
將那布帛接過來緩緩攤開,只是看到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寫的潦草的很,甚至是有些變形的字體究竟是誰才能書寫的出來的字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畢竟他以前是不認識字的。
“能夠完全撕裂無痕劍意的一柄短劍,出沒在機關城的羅網天字殺手,凝氣化劍就連阻擋片刻都無法辦到?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名劍?”
“龍首,這是”
“去,吩咐下去,歸堂,龍堂,玄堂,影堂,這些集結在桑海的兄弟們將這個消息放出去,無論是在江湖上還是在黑市中,都要把這個羅網的殺手給找出來。”
將手中的布帛還給了這客棧老板,白玉京首次動用四堂之力,只為尋找一個隱藏在羅網深處里,那看不見的一只劇毒的蜘蛛。
“羅網啊羅網,你到底在內部還有多少未曾曝光出來的恐怖的高手,赤霄,劉劍奴,越王八劍,再加上現如今這個撕裂了無痕劍意的短劍劍客”
越是去想,越是能夠感受到羅網的力量是何等的恐怖,這其中每一個人單獨拿出來,放在江湖上便是一等一的好手。
而當這些人全都聚集在一起為一個組織效力的時候,那種恐怖,超越任何人的想象。
“是,大龍首。”
將布帛接過來,并沒有當著白玉京的面看,而是直接了當的收入了懷中。
繼續跟在白玉京的背后的他,在無言中,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卻難以啟齒,那仿徨猶豫的臉色在白玉京的背后,顯得格外的精彩。
“有什么事情,就說,不必在自己的心中糾結著。”
“敢問大龍首,堂口內部所傳言的,天下第三劍的易經,其實是青龍會第五城城主的傳言,這件事,非但在玄,歸,影,龍四堂之內流傳,甚至還在花堂,霜堂,斗堂之內都有了影子。”
“幾位堂主懷疑,十二堂內部被人混入了奸細,青龍會的存在,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
“無妨,十二堂之間并未有過真正的接觸,你們雖然知道有,但卻不知道具體是誰,趙高雖然聰明,但我與他都各自隱瞞了很多東西沒有表現出來。”
“趙高對于我的勢力分布,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但刨除草原上的那個,無論是川地,還是大漠,亦或者天下任何地方,他都無法找到。”
擺了擺手,白玉京沒有絲毫的擔心,因為有些地方,就算你知道了在那里有什么東西隱藏著,但也不是能夠輕易找得到的。
好比大漠中。
你上哪去找樓蘭?
需要打個麒麟嗎?
白玉京緩步到了大門外,就此站在了這里:“我吩咐的人,到了嗎?接下來踏出這道大門之外,可不僅僅就是我的事情了。”
“龍首放心,潛伏在桑海之內的羅網天字殺手赤霄的一舉一動,全數都在歸堂的掌控中,龍首要的人,我想現在應該就在大門的外面,在等著龍首了。”
低垂著眼瞼,微微垂下的腦袋,很平靜,但也很殘酷。
這位客棧老板雖然并不明白,以大龍首的武力,為什么還需要叫堂口之內的人出來,但這是大龍首要求的,他自然也不會選擇去提出問題。
規矩就是規矩,逾越了的話,下場可是很凄慘的,不是每一次都能和之前越過界之后,了然無事的。
“今日之事,你切記,剩下的,就交給你們各自的堂主來決定。”
話語說完,白玉京伸出手將大門推開,靠在海邊的桑海的夜晚是寒冷的,那潮濕的海風吹過來,讓白玉京白色的衣袍都開始獵獵作響。
黑色的發絲飄揚,在清冷的月光中舞動,宛若魔頭一樣。
在客棧的外面,早已等候多少的人聽到耳邊傳來的吱呀聲音,不由的從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走了出來。
厚白色的長袍,略帶淡淡的青色,一抹性感的胡子被打理的整整齊齊,明亮的眼睛映入了帶著面具的白玉京的臉龐,露出溫暖的笑容。
腰間,緋色的玉佩在清冷的月光中反射出不詳的光影。
單手置放于胸前,另一只手背在背后,下擺寬厚而又綿長,隨著他的走動,一步步的搖曳著,來到了白玉京的面前。
“小圣賢莊顏路,見過長生劍白玉京。”
躬身一禮,如沐春風般的溫和嗓音響起,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無不是令人極為舒適放松的氣場。
無論是他的人,還是他的眼神,亦或者他的舉動,都是這般的無可挑剔,而又顯得淡然。
“貴客從咸陽一路而來,若非有人通稟,小圣賢莊豈非將貴客拒之門外?”
“這等無禮之事,險些讓儒家丟進了臉面,所幸顏路得人告知,一路而來,恭請長生劍白玉京入小圣賢莊一晤。”
“顏路我聽說過你。”
白玉京的聲音很冷,與昔日截然不同的語調中,帶著的是審視,是居高臨下般的看待。
哪怕并不能看清楚白玉京的臉,但他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想要遮掩的意思。
“含光在你的手里?”
“含光的確在在下的手中,在下愚鈍,不及發揮含光萬分之一的力量,寶劍在手,卻徒使蒙塵。”
含光在顏路的手里,這件事可沒多少人知道,眼前這位白玉京
顏路心下了然,但兀自臉上還是不動聲色。
“你不必妄自菲薄,含光能夠被你持有,證明你才是最適合它的主人,這一點,你無可拒絕,也無法否認。”
低沉的話語想起,白玉京當先一步,朝著小圣賢莊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那清冷的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黑暗,是比起無月之時更加凄冷的黑暗,沉淪而又恐怖。
“走吧,要是晚了,這一路上可就不得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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