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是一個會出現在這里的人,我也不會覺得你閑來無事,會想要來找我,恰巧碰到你的話,正好我也想要問問你,有關于眼下這場俠魁之戰的后續!
田虎既然遇到了燕南飛,自然就將之前田仲和他說的那些話重新復述了一遍,也就是所謂的聯盟。
只不過田仲的口述和田虎的親自口述,是截然不同的。
不僅僅是二者之間的主次分明,也是二者之間,根本就是兩個人的原因。
“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倒不如說你想要怎么樣當上俠魁,你想要做一個什么樣的俠魁!毖嗄巷w看了看田仲,隨即又看了看田虎,兩個人,兩種選擇,只是田虎并不知曉罷了。
而且燕南飛要是在這里說出那個時候在炎堂的大殿前和燕南飛訴說話語的田仲的做法,想來這小子應該會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從而徹底的被田虎給踢出去。
但燕南飛為什么要告密?
就像是田仲說的那樣,田虎當上了俠魁,能夠給的東西不多,田仲當上了俠魁,能夠給的東西也不多。
因為二者之間只能存在一個人,但,若是另一個也死亡了,甚至因此而喪命了呢?
將對方的權利拿在手中,自然就是什么都可以。
可以給燕南飛帶來更多,可以給燕南飛帶來絕對的利益,只不過區別在于,兩者誰會小氣一些,但這種事,就算不多做什么猜想,燕南飛也知道,能夠真切給他更多的,會是田仲。
因為田虎不會想到這些,他只會認為,你對他的投資,是理所當然的,而不是他需要付出什么的。
所以到了最后,即使他當上了俠魁,燕南飛能撈到的油水,幾乎就是油鍋里飄在表面上薄薄的一層罷了。
“那當然是當一個,農家被凝聚成為一股繩,唯我二當家的馬首是瞻的俠魁,不然的話,這俠魁之位的爭奪,豈不是顯得太過兒戲?”田虎不曾說話,田仲則是率先出口了。
他到底是否在害怕燕南飛說出他的事情,誰也不得而知,但他的心中一定沒什么底。
縱使他相信,但也的確沒底。
這無關乎其他,純粹就是個人的心里原因罷了。
“農家分裂之勢由來已久,外門與內門之間的戰斗,哪怕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墨家也曾有所耳聞,但今次所見,俠魁之位的爭奪,似乎能夠讓這積壓許久的矛盾完全消失,可俠魁這個位置,不是在上一任的人不曾確認死亡之前,便不能被人奪走嗎?”
諸子百家百事通,高漸離出聲了,而他一出聲,則是在這里隱隱就代表了墨家、
因為他是墨家現在存在這里的唯一一人,并且身份定位也不低,足以代表墨家。
“分裂之勢,乃是自從大秦一統開始,便就存在的事情,這也只是做給不知情的人看的表面,因為有的人不想要農家完全聚集在一起,不想要農家是一股力量,所以陷入自耗的內斗中,是必要的遮掩手段!
田仲也出聲了,當然,他也是因為完全不指望田虎會在這件事上有什么知道的原因在里面,所以才會出聲、
雖然田仲是一個從朱家那邊過來的叛徒,但這些隱秘的消息,在他當上堂主的那一刻開始,就足以讓他知道這些了。
“那位皇帝陛下,的確是這樣沒錯!毖嗄巷w不想要多討論那位遠在咸陽的皇帝陛下的事情,天高皇帝遠,他掌控他的天下,燕南飛要的,則是這個江湖,兩者之間暫且還犯不到一起、
燕南飛只注重眼前的,自然不會去管他嬴政的事情:“農家上次和我說的那些,我有好好的考慮過,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幫忙可以,當你若是當上了俠魁,又會給我什么樣的回報。”
“怎么,上次田仲沒有和你說清楚嗎?”田虎反問道。
“他只是一個出來找我商量事情,充其量就是告訴我這件事的跑腿的人罷了,他若是真的做出了什么保證,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讓他傳信的人是你,讓他來找我合作的人也是你,我提出條件答應的卻是他?這最后要是真的成了事了,這可是一筆,算不清的賬啊”燕南飛語氣很是促狹,顯然是在拿這件事在調侃他們倆。
一方面諷刺田仲同樣身為堂主卻甘愿做小的卑微。
一方面又在嘲諷田虎尋求合作的心實在是不誠實。
“田仲做的沒錯,因為他做出的保證,我若是不知道的話,擅自答應下回來以后,我若是知道了,不答應,只怕對你也失去了誠意,那樣,豈不是顯得我們之間的合作很虛偽嗎。”
燕南飛可沒有半點兒給田仲開脫的意思,而且嘲諷的意思也表達的不算隱晦。
田虎卻沒有發覺,反而是自行諒解了他,真的是不知道這是田虎的本意,還是他真的沒有在意。
若是后者的話,那么這個人也
他到底是怎么活到現在的,還真是一個問題。
“既然你也是這樣想的,也好省得我們彼此之間的相互懷疑,落了我們之間的誠意,這樣吧,這件事我會選擇一個時間,隆重的拜訪!
“在那個時間到來之前,你想收攏農家里的力量,然后我再到來,宣布幫助你,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這樣,農家六堂的人全都在,當眾宣布,你就是堂主!誰又敢反對呢?”
燕南飛上前,薔薇劍收入劍鞘中,面對面的與田虎述說著:“屆時,你振臂一呼,朱家在眾目睽睽之下無所遁形,又能往哪里逃走?屆時整個農家,都是你的所有物,你就是農家里,至高無上的俠魁。”
“哈哈哈!,燕南飛說的不錯,那樣的場面,的確是很值得期待,而且我也覺得很不錯,若真是如此,燕南飛你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氣啊!
說著,將目光轉向了在一遍沉吟思索著的高漸離的身上,既然燕南飛都答應幫忙了,那么高漸離若是也能答應的話,墨家站在他這邊,農家里那些反對的聲音,也就是毛毛細雨,不值一提了。
“高先生,若是有可能,希望在燕南飛做客蚩尤堂的那個時候,我也希望能夠看到你的出現,田虎我可是真心誠意的邀請你過來,希望到時候能讓你瞧一瞧,我成為俠魁的那一刻!
和燕南飛一起來的話,就算高漸離不是他田虎請過來助陣的人,可在外人眼中看著可不是這樣。
到時候,高漸離可算是有理說不清了,而這就是田虎的打算,先把你墨家,把你高漸離綁定在我田虎的這條戰車上再說。
上來了就行,屆時想要下去,可沒那么簡單了。
總之,決不能讓你墨家,跑去朱家那邊站在他那兒,否則的話,即使燕南飛能夠站在他這邊,最終壓過朱家的概率也不會太大。
燕南飛的炎堂雖然厲害,但和墨家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沒得比。
朱家現在步入到了最后的死局,可這最后的死局前,掙扎一番還是能夠讓他有機會脫離這場困局。
而田虎要的,就徹底的扼死他朱家。
斷了他所有的生路。
“到時候若是有空,高漸離自然會去拜訪!备邼u離何等的人精,豈能是被三言兩語就被打動的對象?
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就算是話術方面高漸離也絕對是通曉了不少,田虎的水平,還忽悠不了他。
“哈哈哈。高先生,那就這樣說定了。”說著,田虎遙遙的對著高漸離拱手抱拳,那獨眼里映照著的,是此刻的高漸離。
現在的他,是朋友,但以后可說不準了。
“還有雪女姑娘,在下也恭候你的駕臨。”
“田虎當家的話,嚴重了,若是有時間,我也會和小高一起去拜訪的!毖┡瘡澭欢Y,斗笠下的面容不被人所瞧見,清冷的好似飛雪的嗓音響起,帶著淡淡的疏遠。
田虎不以為意,拱手抱拳,雙方相互之間讓開身子,錯開了彼此,走向了彼此一開始就準備走向的目標所在。
割
“你為什么不要人進去?這醉夢樓里多是一些女子,也多是一些為生活所迫的可憐人,繚子先生你這樣阻攔我進入后院,我倒是真的挺好奇的!
、
尉繚子站在后院的大門前,堅決而又不肯退讓一步,死死的阻攔在嬴政的面前絕不允許他進入后院。
這也就是尉繚子和嬴政多年的交情,讓彼此之間可以形成這種相處的模式,若是換了一個不相關的人,如何有膽魄,有能力,阻擋始皇帝前進的道路?
“尚公子,這后院里多是一些在前面討論話語,或者是喝酒喝醉了的家伙們,歇息的地方,也就是他們睡覺的地方!
“然后尚公子你再想想,這里是哪里?!這里是醉夢樓,醉夢樓是什么地方?那些喝醉了的男子和女子們歇息的地方又會發生什么?”尉繚子說的煞有其事,但這根本就忽悠不到嬴政。
當年的嬴政,可是就在紫蘭軒的后院歇息的。
如同和紫蘭軒一樣沒什么差別的醉夢樓,還能有別的不同不成?
“繚子先生,你休要誆騙我,別以為我當年不曾來過這樣的地方呢?這后院多是本院的女子們歇息的地方,也是她們在前面的大樓里干活,勞累了一天以后的地方,而且,和客棧也并沒有什么差別,哪有繚子先生你說的那么玄乎!
嬴政失笑著擺擺手,這繚子先生居然還想誆騙他?也不想想來到醉夢樓的四個人里面,到底誰才是第一次。
他尉繚子縱使經天緯地,但在這方面,小白還是小白啊。
“那是紫蘭軒,紫蘭軒里有衛莊,有易經還有韓非,更是流沙的創建之地,怎么可能會和現在的醉夢樓是一樣的,尚公子,時代變了,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尉繚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悲色,看著還挺像那么一回事。
當然,首先要排除掉他那雙手抓住門框像是八爪魚一樣的動作就是了。
“繚子先生,人的好奇心都是被人勾動起來的,你越是不想讓我進去,我就越是好奇這后院里到底有些什么,你我之間的分別也不過就是半個時辰不到,難道在這半個時辰里面,繚子先生莫非當真在這后院里”
后面的話嬴政沒有說出來,因為那樣的話就涉嫌侮辱圣人了,諸子百家里對于圣人是何等的崇敬,怎么可能容許人的辱罵?
而且嬴政也并非是全然否定了諸子百家的人,對于這些圣人前輩,他有著最高的敬意,自然不會因此而對他們口出污言穢語。
“胡說,我尉繚子是什么樣的人?我可是圣人,我就算是單身一輩子,孤獨終老,一輩子守著兵家,我也絕對不會和人婚配的!”
就好像是被人抓住了痛腳一樣,尉繚子一下子暴躁了起來,直接出言大聲的說道:“尚公子的這種言論,未免把我尉繚子看的有些淺了,我又豈是那樣的人!”
“說的挺像是那么一回事,不過你既然這么堅持,那我也就不強求了。”刻板平淡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也沒必要在這種地方和尉繚子鬧出矛盾來。
說實話,這后院到底是什么亦或者說尉繚子到底在這后院潛藏了一些什么,他嬴政其實是
“走吧,繚子先生,醉夢樓來了也來了,接下來我們就去農家看看,看看這農家里,到底是何等的一副光景!睌[擺手,嬴政轉過身,口中所言似是放棄了進入醉夢樓的后院的打算。
而這也是成功的讓尉繚子松了一口氣,這后院里若是沒有那位漣衣姑娘的話,你尚公子想進去也就進去了,你看我尉繚子攔不攔你?
但有了漣衣的情況下,是真的不能讓你進去。
天知道你遇到了漣衣這位昌平君的女兒以后,會產生何等劇烈的心緒波動。
一旦你盛怒,這東郡頃刻之間就會天翻地覆。
這么一個地方,是承受不住帝王的怒火的。
尤其是嬴政這樣的帝王。
漣衣永遠都不能出現在嬴政的面前,否則的話,后果殊難預料。
但就在尉繚子放松警惕了的剎那間,轉過身的嬴政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整個高大的身體微微下蹲,整個人從尉繚子的腋下完全鉆了過去,直接進入到了后院所在。
尉繚子一時之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一者,是他根本沒想到一言九鼎的嬴政居然會耍這種賴皮的事情。
二者,他也沒想到嬴政居然會如此的不拿自己的帝王威儀當一回事!
這可是直接從一個人的腋下穿過去了!
換到尋常人身上自無不可。
但他可是皇帝陛下,當今天下共主!
“糟了!尚公子!”隨后反應過來的尉繚子這才發覺,嬴政去的是什么地方,而他又會遇到什么樣的人,一時之間,心下大急。
完了,全都完了!
涼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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