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時候在想,究竟是將她帶到這里來,是好還是壞,若是嬴政還活著,或者說登上這個位置的人是扶蘇的話,或許都沒有什么問題,漣衣可以憑借之后的一切安安全全的生活下去。
可惜世事滄桑,變化總是來的這般莫名,登上帝位的人是胡亥,此刻是這咸陽之主的人是胡亥,并且還是對于扶蘇抱著最大惡意的胡亥。
漣衣無論怎么看,都是落入了最黑暗的環境中,再也沒有了任何能夠翻身的機會。
就算日后真的有一天扶蘇能夠重回咸陽,撥亂反正,可是那時候,她又是否真的能夠活到那時候呢?
漣衣不知道,可是自從她將天問劍給藏起來的那一刻開始,也是她決定自主走入到這漩渦中心的開始。
她并不知道要將天問劍交給誰,也并不知道天問劍應該托付給誰,她只是有一種感覺,有種不得不將其收起來的感覺。
或許不去做的話她會暫時沒事,但終究會有胡亥想起來的那一天。
但既然去做了,就代表漣衣并非是只想著眼前的茍且,她,還抱著希望。
與在醉夢樓的衣食住行截然不同,或者說那里的生活已經很好了,,但比起咸陽宮這等地方,還是不如的,但無論如何,醉夢樓是心的囚籠,咸陽宮則是身與心的囚籠。
無論到了哪里,終究都是沒有自由,只能像是籠中鳥一樣被人拿捏著性命,被人隨處把玩。
“近來可好。”孤單單的一個人,空蕩蕩的大殿,寂寥幽深的環境,種種看起來是不是就像是一個大型的囚籠呢?
只是在這個囚籠里突然想起來的聲音,還是讓漣衣渾身一顫,帶著受驚般兔子的小眼神望了過去,只是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個持劍而立的人。
便是一個她不認識,卻應該認識的陌生人。
“先生是”挽住袖口緩緩的走下來,粉白色的宮裝拖動在地面上,這潔凈的地板怕是有一大半原因是因為那長長的下擺吧。
漣衣目露奇色,這種打扮,這種氣質,可不像是在咸陽宮中能夠有的,尤其是那般在晦暗的燈光下忽明忽滅的劍,較之一般的都更有長度。
“忘了說,公主似乎還不認得我,在下是易經。”
易經開口說道:“我來此,是受人之托,要將公主帶走,離開咸陽宮,眼下趙高與李斯即將一手遮天,胡亥當得帝位,咸陽宮中將要掀起腥風血雨,胡亥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他的兄弟姐妹,無論是誰。”
為什么這么篤定胡亥不會放過自己的兄弟姐妹這件事?因為這是在歷史上,乃至于出土的秦皇陵外圍陪葬墓里的尸骨,都已經是明明白白的說明了一切。
胡亥就是這樣的人,不需要懷疑。
“先生是易經?那位名劍劍譜第三的易經?也是東郡上下人人都在尋找的”易經的名號聽過的人不少,漣衣入宮之前是農家醉夢樓的人,而且也差點真的見了易經一面。
對于他,漣衣不陌生,她只是好奇為什么他會出現在這里罷了。
“漣衣小姐其實與我,是見過一面的,只可惜當時我受限于情況無法表達,更加無法自證己身,故此這一次,還算是我倆之間的第一次會面。”歡樂喜劇人一只手拿著天焰無鋒,易經繼續說道。
“我來此,一就算是我之前所說,第二,則是因為要將漣衣姑娘帶走。”
“先生所言,漣衣未嘗不知道,只是這咸陽宮中守備森嚴,若是只有先生一人尚可來去自如,若是多上了小女子,只怕”說著,漣衣轉過身,眼眸里雖然充斥著對于生的希望,卻也只是一丁點罷了。
“如今咸陽上下,早已是胡亥的天下,漣衣就算想要走,也只不過是將囚籠,換的更大了罷了。”
“漣衣姑娘放心,咸陽還困不住我。”微微扼首,自有一番從容氣度與自信留存在心中,咸陽,十年前就闖過一次了,就算是將當年的對手陰陽家換成羅網,也不代表不能將人帶出去。
更遑論比起那時候的孤身一人,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了。
“先生來此,必然不會只是為了漣衣吧,我也聽聞了陛下歸天的消息,我也知道,以陛下的性子斷然不可能將帝位傳給胡亥。我那扶蘇哥哥,只是在權謀與朝廷上,輸了太多。”
漣衣雙手交織在胸口,不安的手拽動著絲巾,繼續說道:“若是先生有什么要做的,還請告訴漣衣。”
“扶蘇想要撥亂反正,需要一個理由,需要一個任命,來自嬴政的任命,這個任命我知道,白玉京也知道,但天下之人不知道,天下之人知道的,是胡亥為帝。”
易經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道:“真相掌控在少數人的手中,但天下悠悠眾口,說是什么,也便是什么了。”
“那么,先生眼中認為的,需要的這個理由是什么?”漣衣轉過身反問道。
“陛下雖然走的匆忙,但還是留下了遺詔,只是被趙高與李斯更改了罷了,但在繚子先生手上,尚且還有一卷詔書,這可謂是必殺,但,還缺一樣能夠真正讓天下信服的東西,不然的話,就算你說你的詔書是真的,可誰又能相信呢?”
“滿朝文武上下,有多少人會放棄自己的性命,選擇站在扶蘇這一邊?”這是明晃晃的事實,而事實就是,鞭長莫及,一旦出界便是生死。
“所以,我需要天問劍,或者和氏璧其中之一,都可以作為號令天下的砝碼,二者相接,足可在輿論上五五勝負。”
“先生若是想要天問劍那可真是找對人了,在他離宮的時候,天問劍就被我藏了起來,落在我手。”漣衣快速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想要將天問劍藏起來,但當我去了書房以后,看到擺在桌子上的天問劍,我就覺得我應該這樣做。”
“漣衣公主這樣做,可是挽回了一件險些崩盤的大事。”從桑海到咸陽本就路途遙遠,誰也不能保證在這條路上會發生什么,到咸陽的時間又是否來不來得及。
但還好尚且不算晚,也算是宮中有了一個意外之人幫忙,天問劍近在咫尺,已經算是萬幸了。
“只是”漣衣說著,神色也依舊黯淡了下去:“先生帶著天問劍離開就好,我還是繼續留在這里好了。”
“此事斷不可言,若是只取劍而無視人,我算什么?人我要帶走,劍我也要帶走。”說著,微微撇了一眼身后,雖然依舊平穩,依舊和諧。
但那股從風中逼近過來的氣氛,已然不遠了。
“我離開了這里又能有什么用呢?我早已無處可去。”神色哀怨,美人垂淚,自有一番楚楚可憐在前,令人心生不忍。
“這天下,還有人關心你,無論是扶蘇,還是季布,還是花影,他們都對你真心相待,他們,都不會看著你這樣自怨自艾。”易經說道。
“易先生說的不錯,姐姐這般美麗,做弟弟的瞧見了,只怕也心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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