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一手還拿著那個臟掉的包子,一手捧住了碗,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喝完了,立刻又把手里的包子塞進(jìn)了嘴里。速度之快,馬氏和茯苓兩人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唯恐她再噎著,馬氏給她捶后背。
一口氣把三個包子吃完,又喝干了碗里的水,老婦人渾濁的雙眼看向她們,對著她們嘿嘿笑了起來:“好吃,好吃。”
“吃飽了嗎?”
馬氏柔聲問。
老婦人嘻嘻笑著:“飽了,飽了。”
“趕快起來,回家去吧。”
“我沒有家。”
老婦人說著,低頭看自己蹭破了的手掌,然后舉起來,朝著兩人說:“破了,流血了。”
馬氏嘆口氣。
攤主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早給我你們說了,她黏人的很,只要被她賴上,你們就甭想脫身了,看吧……”
馬氏沒有理會她,“我們帶你去醫(yī)館好不好?”
老婦人身體瑟縮了一下,似乎很怕去醫(yī)館,“我不去,我不去!”
“可你的傷要是不看的話,會惡化的。”
老婦人一直朝后縮身體,“我不去,我不去!”
攤主更加的幸災(zāi)樂禍。
“小姐,要不然我們把她帶回去吧。”
茯苓小心翼翼的提著建議。
馬氏沒有半絲猶豫:“好,你先帶她回去,我去買菜。”
攤主瞪圓了眼:“你們瘋了吧?”
撿一個傻兮兮的老婦人回去,她們腦子里是進(jìn)水了嗎?
兩人沒有理會他。
茯苓小心的攙起老婦人,朝著程府慢慢走,馬氏則是去買菜。
買完了要用的食材,提著往回走,走到半路遇到過來接她的顧東。
“怎么會撿了一個老婦人回去?”
顧東一邊接過她的籃子一邊問。
馬氏把剛才的事情簡短的告訴了他。
顧東倒是沒說別的,而是問:“過幾日我們就要回清水鎮(zhèn)了,到時她怎么辦?”
馬氏頓了一下,剛才她還真沒想過這個事情,只是看到老婦人,便想到了自己爹娘,如果他們活著,也是這么大年紀(jì)了。腦袋一熱,便讓茯苓把老婦人扶回了家,別的沒想。
兩人回了府,茯苓不在,據(jù)下人說,是去給老婦人收拾屋子去了。
馬氏也沒管她,直接去了廚房開始做飯。
府中的下人都遣散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三個打掃洗衣的丫鬟和兩名下人以及一名廚娘和管家。
廚娘只會做北方菜,見馬氏拎著菜籃進(jìn)了屋,知道她是要做南方菜,過來給她打下手。
飯菜全部做好,茯苓也扶著老婦人出來。
茯苓給她洗了個澡,散亂的頭發(fā)也給她梳理整齊了,還換上了茯苓的衣服。雖然穿在身上有些寬寬大大的,人看起來利索整潔了很多,只是神智還是有些不清楚,見到了誰都是嘿嘿直笑。
對此,程明和程骕也沒有說什么,不過是多一張嘴吃飯,只要馬氏高興,隨了她去。
……
周遠(yuǎn)德動作不算很快,足足三天以后才探得了媚娘的身份,回來稟報顧雅箬。
顧雅箬聽完,沉默不語半晌,才喊了月曦進(jìn)來,把周遠(yuǎn)探得得消息寫在了紙條上交給她:“你親自去給夫人送去。”
月曦去了武侯府,見到了秋清靈,把紙條交給她:“這是我們姑娘給您的。”
秋清靈顫著手接過,迅速的看完,臉色蒼白的跌坐在椅子上。
“夫人?”
月曦?fù)?dān)心的喊她。
秋清靈看向她,嘴唇發(fā)顫:“箬兒還說了什么?”
月曦?fù)u頭:“姑娘只是讓我把紙條交給你,別的什么也沒有交代。”
秋清靈的手抓緊,幾乎要將紙條抓的粉碎,好一會兒后,才松開了手,“麻煩箬兒姑娘了,代我謝謝她!”
月曦點(diǎn)頭,出了武侯府。
秋清靈呆呆的坐著,一直坐了一個時辰,才慢慢的站起來,去了秋藺院中。
看她神情,秋藺便知道有了結(jié)果,沉聲問:“那女人是誰?”
秋清靈沒說話,將手里的紙條遞給他。
秋藺看罷,勃然大怒,林鵬竟然養(yǎng)了一名妓子做外室,還是在迎娶靈兒以前。
秋清靈面容一片悲涼。這么多年來,林鵬對她的一切都是假的,而她還沉浸在其中十多年,心甘情愿為他打理侯府,為他生兒育女。自己到底是有多心瞎眼盲?!
看她神色,秋藺便知她想什么,痛聲道:“靈兒,現(xiàn)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我們既然知道了,便不能再被他欺瞞,一定要早日揭穿他的真面目。”
“爹,我們要如何做?”
“你沉住氣,和以往一樣,剩下的爹來安排。”
“爹,女兒……”
看著秋藺一瞬間蒼老了不少的容顏,秋清靈心如刀割,父親已是花甲之年,本應(yīng)在家里享兒孫之樂,卻因為自己的事情來了京城,為自己操碎了心。
“是爹被蒙蔽了雙眼,將你嫁給這么一個道貌岸然的東西,你放心,爹這次一定如你所愿,讓你跟他和離,扒他武侯府一層皮!”
淚水模糊了秋清靈的雙眼:“爹!”
秋藺摸了摸她的頭:“聽爹的,爹來處理,你只管在府中等消息。”
“嗯!”
秋清靈用力的點(diǎn)著頭,把眼淚逼了回去。
秋清靈回了自己院子,秋藺和秋汝出了武侯府,喊了自己的車夫趕著馬車去了客棧,對周庚低語了一番。
周庚穿戴好衣帽,出了客棧,坐著馬車去了翰林院門前,求見阿良。
阿良聽聞,急忙出來相見。
稱呼不改,很是驚訝:“院長,您怎么來了?”
周庚微笑而立:“我來京城拜見恩師,聽聞你入了翰林院,便過來拜見。”
阿良臉色有些發(fā)紅:“院長,您這是要折煞我嗎,本應(yīng)是學(xué)生去拜見您的。”
周庚哈哈一笑,“我當(dāng)年真沒看錯,你果然是重情義之人。”
“院長過獎了。”
周庚不在繞彎子,看四下無人,微微壓低了聲音說:“阿良,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事求你的?”
“院長請說。”
“我想讓你帶我去厲王府拜見箬兒姑娘。”
阿良神色黯淡了下去。
在他定親之日,厲飛搶走了顧雅箬,并對他表明了身份以后,他渾渾噩噩的回了家,大病了一場,是以人消瘦了不少,直至朝廷下了旨意,讓他入翰林院,他才又來了京城。每每想起顧雅箬便徹骨疼痛,無法入眠。他強(qiáng)迫著自己忘記,并非不想去爭取,而是那一日顧雅箬也清清楚楚的向他表明,她的心里只有厲飛。
“院、院長……”
有些艱難的張開嘴,阿良想拒絕。
周庚再去打探顧雅箬消息時,便已知了他和顧雅箬的事情,可要是想見到顧雅箬,只能通過阿良,沒等阿良說完,周庚打斷他,面色嚴(yán)肅:“我是去請箬兒姑娘幫忙的。”
說完,頓了頓,又說道:“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
阿良大驚,忘了自己剛才是要拒絕,道:“院長請等我一下,我進(jìn)去請了假便出來。”
周庚點(diǎn)頭。
阿良匆匆忙忙進(jìn)去,又很快出來,和周庚一起坐到了馬車上,來到厲王府門前。
下了馬車,表明了自己和周庚的身份。
看門人進(jìn)去稟報。
聽到是阿良來見自己,顧雅箬一愣。來了京城以后,她不是沒想過去見阿良,可她身份特殊,怕給阿良惹了麻煩,才沒有過去。
“快請他們進(jìn)來!”
阿良和周庚到了大廳的時候,厲飛端坐于正位上,顧雅箬坐在他的下首。
兩人同時躬身行大禮:“見過世子!”
厲飛語氣不怒自威,帶著涼意,直接發(fā)問:“二位找上門來何事?”
阿良和周庚后脖頸一陣涼颼颼,不敢起身,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周庚忙回道:“我是受老師之托,特來找箬兒姑娘幫忙。”
“她沒空!”
厲飛直接回絕。
是他們秋家瞎了眼,把秋清靈嫁給了林鵬,現(xiàn)在卻要箬兒去幫著收拾爛攤子。再說了,他秋藺一代大儒,門生無數(shù),這京城為官之人十有三四是他的門生,他偏要拉箬兒蹚這趟渾水,到底是何居心?
周庚暗暗吃驚,沒想到先生竟然猜對了世子的全部心思,更加躬低了身體:“先生也自覺這要求有些唐突,所以先生許諾,如果世子出手幫忙,他手下門生,只要世子用得上的,盡可驅(qū)使。”
厲飛嗤笑了一聲,放懶了聲調(diào):“我只是一個病弱的世子,要他那些門生有何用?”
周庚心中驚得更加厲害,他在清水鎮(zhèn),也見過厲飛數(shù)次,每次厲飛都是淺笑吟吟,溫和近人的,從沒像今日這么咄咄逼人過。也驚的是先生又猜中了厲飛的反應(yīng)。
當(dāng)下身體躬的更低,悶聲道:“先生說了,世子和箬兒姑娘身份懸殊,若是想風(fēng)光的迎娶箬兒姑娘,恐怕會困難重重,但若是世子答應(yīng)了幫忙,先生自有辦法讓您迎娶箬兒姑娘為世子妃。”
“哦?”
厲飛身體微微坐直了一些,“他有何辦法?”
“先生說只要世子幫了這個忙,他自會說給您聽。”
在心里罵了一聲“老狐貍”,厲飛語氣溫和了一些:“他是要我出人去幫他去捉林鵬的現(xiàn)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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