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源像是沒聽到她的話,見楊彩蝶坐在飯桌旁,他直接過去坐在她身邊。
楊彩蝶也沒讓開,端起碗準備盛湯。
只是在她剛抬起手時,手中的碗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奪了過去。
她不滿的扭頭看去。
男人一言不吭,親手盛了半碗湯,再放到她身前。
“噗!”坐在他們對面的古依兒忍不住噴笑,“沈公子,知道的是當你在獻殷勤,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給彩蝶喝毒雞湯呢!”
“你就不能少說兩句?”沈少源沒好氣的朝她射去一記冷眼。
“不能!”古依兒冷哼,接著朝楊彩蝶笑道,“彩蝶,這雞湯你可真得多喝些,這可是王爺專門為我配的秘方,對女人調理身子很有效的。你看我,比你還瘦,但自從喝了這個湯以后我從來沒有病過,連小小的風寒都沒有過。”
楊彩蝶對著湯碗眨了眨眼。
就在她準備端起湯碗喝時,旁邊的男人突然又把湯碗奪走,只見他再次伸長手臂,將半碗湯盛得滿滿的。
“!”楊彩蝶腦門上瞬間起了一層黑氣。
“!”古依兒嘴角狠狠抽了起來。
幸好姬百洌不在家,要是看到這一幕鐵定把這家伙拍墻上摳都摳不下來!
這頓飯,她真是吃的好幾次差點把嘴里的飯菜噴出去。
而這頓飯,她也看到了沈少源不同尋常的另一面。
這家伙,跟陶玉嫻在一起的時候,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要多好的脾氣有多好的脾氣,從來沒有見他在陶玉嫻面前黑過臉或者冷過臉。
在楊彩蝶身邊,他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霸道、任性、臭臉
讓她總忍不住懷疑對面這個男人是沈少源的雙胞胎兄弟。
再看楊彩蝶,要說熱情,并沒有,從頭到尾她連笑都沒笑一個。要說冷漠,也沒有,他夾到她碗里的菜,她幾乎都吃了。
怎么說呢,反正就是不悲不喜,不怒不怨,既沒有因為他的殷勤而受寵若驚,也沒有因為他的臭臉而惱怒生氣。
飯后,紅桃收拾碗筷,楊彩蝶也不好意思閑著,幫著紅桃收拾。
古依兒也沒阻攔,趁她和紅桃去廚房后,戲謔的朝桌子對面的男人問道,“你就打算一直這么下去?”
她已經知道楊彩蝶的心思,如果這個男人真的不引起重視,她幾乎能斷定,他們不會有將來。
“什么意思?”沈少源瞇著眼,假裝不解的盯著她。
“別裝了,太傅已經把你們和楊彩蝶小時候的事情都抖出來了。”
“”
面對他再次黑臉,古依兒嗤笑道,“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對她呢?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嗎?玩火**!”
“我的事不用你們操心!”沈少源突然扭開頭。
“我們操心?我們操心得過來嗎?作為朋友,我們只是不想看到你們別扭的樣子,免得夾在中間為難。既然你覺得我多嘴了,那我以后不提就是。不過我這個人呢,喜歡把丑話說在前面,將來若是出現什么狀況,你可別怪我們薄情寡義哦!
“能出什么狀況?她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還能飛出我的手掌心么?”對她的提醒,沈少源一臉的不屑。
“唉!可惜。 惫乓纼浩鹕,臨走前幽幽嘆道,“如果你把對陶玉嫻的那種溫柔勁兒用在彩蝶身上,我相信她這輩子都會對你死心塌地,偏偏你的溫柔用錯了地方,想想真替彩蝶感到不值。從小喜歡的一個大哥哥,再見面時卻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她這些年一直被安德魯軟禁在山莊里,失去親人的她還能堅強而樂觀的活下來,我想一定有某種信念在支撐著她,說不定她一直都在盼著那個大哥哥能找到她、救她脫離苦難。然而,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別人的丈夫”
面對他一臉寒霜的樣子,兩個拳頭攥得死死的,她莞爾一笑,“沈公子,這些都是我編造出來的,你別往心里去啊!
沒有等他做回應,她帶著微笑回臥房去了。
還得去收拾一下,等會兒就要進宮。去晚了,那對叔侄肯定要擔心。
至于沈少源和楊彩蝶的事,人家都表明意思了,不讓他們操心。既然如此,她當然不會再多管閑事。
再說了,楊彩蝶已經坦白了她的心思,她遵從了他們幼年時許下的承諾,做了他的女人,不管世人如何想她,她自己內心是無愧的。
沈少源不能娶她是沈少源違背承諾,她無權干涉他的決定,但可以主宰她自己的人生。他們真要有了孩子,沈少源自然就失去了做父親的資格。
說句不好聽的,自家地里種出來的東西當然是自家的了
若真的栽種出這么一個果子,她一定會拋開世俗觀念替楊彩蝶高興。無親無靠的日子她這身體是經歷過的,知道那種苦,若有份親情陪在她身邊,人生多少有點盼頭。
不是么?
她剛回屋拿好備課的資料,楊彩蝶就在門外喚她。
“王妃?”
她放下資料去開門。
“彩蝶,有事嗎?”
“我”楊彩蝶只看了她一眼就別扭的低下了頭。
“怎么了?快進來說。”古依兒抓著她的手將她拉進門內。
她們認識至今,她從來都是大咧咧的,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吞吞吐吐,不用問也知道她肯定有什么難處。
楊彩蝶再抬起頭時,臉頰突然變得很紅,還不停的扭衣角,好像衣角跟她有仇似的。
“王妃,我聽說王爺擅長醫道,不知道你這里有沒有化瘀止痛的藥,我想想討一些回去!
古依兒愣了一下,接著將她衣領拉開了一些,看著她脖子上顯眼的吻痕,她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這脖子上的痕跡加上那憔悴的神色,她不用問都知道沈少源有多禽獸。
這種事,她算是過來人了。
她家那個爺有時候瘋狂起來,也是沒個節制,事后她一樣難受,所以有些東西不需要她準備,他自己也會備著。
為楊彩蝶拉好衣領,她轉身去了衣櫥,從角落拿出一只小瓶子。
回到楊彩蝶身前,她將小瓶子給她,又悄悄在她耳邊交代起細節。
“嗯。”楊彩蝶紅著臉聽完,趕緊跟她道別,“王妃,那我先回去了。”
“好,你回去吧,我也該進宮了!
楊彩蝶沒有再打擾她,因為知道她每天都會在午后準時進宮,若是去晚了,在宮里的皇上和昭陵王肯定會著急。
她離開芙蓉居,沈少源也跟在她后面,就似侍衛一樣跟著她走,只差身上配把腰刀了。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在經過一間無人的巷子時,沈少源才跨大幾步,上前將她打橫抱起。
楊彩蝶也沒反抗,任由他抱著走。
她沒休息好,吃過午飯更覺得疲憊,靠著他寬厚的肩膀,她低聲道了一句,“我想睡一會兒!
“嗯!
“到家了記得叫我!
“嗯!
看著她疲憊的睡顏,沈少源不由得收緊手臂,滿眼都是苦澀和心疼。
低頭在她白皙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他突然加快了腳步。
在他們走過的巷口,突然多了一輛馬車。
陶玉嫻瞇著眼透過小窗望著那對遠去的男女,臉色又僵又冷。
馬車下,丫鬟極其不滿,“小姐,太傅不是說今日不陪你去芙蓉居嗎?他這分明就是在騙你!而且光天化日下還抱著莫名其妙的女人,他怎能背著你做出這等事?”
“珠兒,我們跟去看看!
“是。”
回到楊彩蝶住處,沈少源并沒有叫醒她。
坐在床邊,他甚至沒有將她放床上,而是將她放在腿上,摟著她身子讓她睡在他懷里。
他就這么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似要將她看進心坎里去。
不知道在床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他這樣看了多久,直到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才讓他回過神。
“沈公子,外面有位陶小姐說是來找您的!
聞言,他俊臉瞬間繃得冷硬,眼眸深處全是深沉又晦暗的冷芒。
看了看懷里睡得香甜的人兒,最終決定將她放床上。
可就在他剛準備抽手離開時,睡著的人兒突然勾住他脖子
“源哥哥”
他猛然一僵,接著回過神眸光激動的看著她。
摟著他脖子的人兒非但沒放手,還試圖往他懷里鉆。
“源哥哥我要吃甜的不要酸的”
“好!
即便知道她是夢囈,可他還是濕了眼眶,想也沒想的答應道。
吻落在她白皙的額頭上,一個接一個。
小客堂內,陶玉嫻和她的丫鬟安靜的坐著。下人奉上的茶水她雖然沒動,但臉上一直帶著謙和的微笑。
對這位文雅端莊的小姐,下人們都忍不住多看,從她的舉止以及穿著打扮,都顯示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過了許久,沈少源才出現在她面前。
“少源!碧沼駤蛊鹕頊厝岬膯镜。
“你怎么來了?”沈少源面帶驚訝。
“我路過此處,看到你來這里,所以就跟來看著。”陶玉嫻大大方方的回道,解釋完以后,她又面帶關心的問道,“少源,你來這里做何呀?”
沈少源假裝生氣般剜了她一眼,“難道你忘了我去見祖母時與祖母說的話了?”
陶玉嫻眨了眨眼,想是想起來了,可還是有些不解,“你對太夫人說要從沈府搬出來,就是搬來這里嗎?可我瞧著這里”
后面的話她沒說完,只是柳眉微微皺起。
沈少源笑著解釋道,“這里是彩蝶姑娘的住所,我來這里是奉命保護她的!
“你保護她?”陶玉嫻很是驚訝。
“是啊。”
“你是堂堂的北耀侯公子,怎么會去保護她?”
“玉嫻,你先坐,我們坐下慢慢說。”沈少源溫柔又耐心的招呼她入座。待兩人面對面坐下以后,他才接著道,“你也知道彩蝶姑娘是我們從胡人手中救下來的,她祖父與我們幾家長輩都有些交情,而她又與王妃一見如故很是要好,連南耀侯都極其喜愛她收她做了義女。她一個人住在這里,王妃和南耀侯都不放心,不得已只能派我來此保護她。”
“為何非得是你?你可是堂堂的北耀侯公子,就算要保護彩蝶姑娘,昭陵王府有的是侍衛,怎能讓你受此委屈?”陶玉嫻很不能理解,而且還有些替他叫屈。
“我也不想啊,可你也知道王妃那人,想起一出是一出,她對王爺吹吹枕頭風,就算要天上的星星王爺也會為她摘下來,她指名要我來此保護彩蝶姑娘,王爺都不與我商議就允準了。唉!”沈少源說著說著露出一臉的無奈。
“可是你們孤男寡女”
“玉嫻,你別生氣,回頭我定會向王爺和王妃說明清楚的。只是最近王爺忙得不見人,我都沒機會見到他!
“哦!彼既绱苏f了,陶玉嫻也只能打住。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起身朝他走過去,柔聲細語的道,“少源,既然你要在此保護彩蝶姑娘,不如你把我介紹給她,讓我們也認識認識,好嗎?要是我和彩蝶姑娘能做上朋友,以后常來往不但能相互解悶,還能彼此多照應,而你也不用如此辛苦去保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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