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的時候,站在風(fēng)華絕代十七層地產(chǎn)組辦公室,我叼著煙,透過玻璃窗向下看。
外面已經(jīng)下起淅淅瀝瀝的雨絲,不算大但很密集,蒼穹中似乎拉開一張大,將匆匆碌碌的人們?nèi)颊肿。缓笥衷诤诎祦砼R之前對這些渺小的生命進行種種嘲諷或者戲謔。
馬明宇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視野里,這家伙拖著一個碩大的拉桿皮箱,拎著公文包,肩膀上還背著單肩書包,形單影只在雨地里慢慢遠去,身邊沒有一個送行的同事。
被我盯著,馬明宇似乎有所感覺,走出十幾步,突然回頭向十七樓的方向怒視!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明白馬明宇同樣看不到褐色玻璃窗后的我,但不知為什么,我卻有一種感覺馬明宇在看我,并且也知道我在看他!
我豎起中指指向天空,做了一個草的手勢。
馬明宇竟然就像感覺到一樣,同樣舉起拳頭狠狠揮動幾下,就像沖我示威并且告訴我,江潮你給老子等著,這事不算完!
雨茗悄無聲息過來,站在我身后,嘆了口氣說,“潮潮,咱們這樣做是不是太狠了?其實暗中辭退他就行了,真沒必要弄得這么盡人皆知唉,這樣一來,很快江浙廣告圈就會傳開的,馬明宇可能連一份普通企劃工程師的工作都要找不到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唄,”我冷笑,“關(guān)我毛事!”
雨茗就說我現(xiàn)在有錢了,身份高了,好像也變得冷酷無情,特別難說話。
還說以前我身上的寬容厚道越來越少見,反而多了很多銖錙必較和睚眥必報。
我抽了幾口煙,扭頭問雨茗,“茗姐,你能想明白為什么我身上會出現(xiàn)這些變化嗎?”
“還不是因為你有錢有地位了嘛,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那些億萬富翁一樣了。”
“那,為什么人們有錢了就會自覺不自覺做出改變呢?茗姐,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你說為什么?”雨茗問我。
我伸手拉住她,十分認真說道,“茗姐,其實我一直認為東山再次或者從哪里跌倒從哪里爬起來這種話只是說給窮人聽的,并不適合所有人!真的,不是我江潮勢利眼,稍微有點錢就不知道咋回事了,恰恰相反,這些天來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
停了片刻,我一字一頓道,“以前沒錢沒勢,那時的我活在社會最底層,所以就算經(jīng)歷幾次失敗也沒啥了不起,既然一無所有,我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呢?所以我才能裝作滿不在乎豪情萬丈,一次又一次叫囂著當(dāng)那個打不死的小強!但現(xiàn)在,我不敢說了,因為我輸不起,明白嗎茗姐,我真的輸不起!”
握緊雨茗的小手,我苦笑,“你不是也一樣嗎?茗姐,你好好想想問問自己,為什么你會這么拼命工作?因為你擔(dān)心風(fēng)華絕代一旦經(jīng)營不下去,你就會失去一切,會變得不名一文!同樣,我也是,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我比你對一無所有這個詞更有體會!茗姐,一個月前,我曾經(jīng)也像今天一樣被別人喊做江總,風(fēng)光無比出任潮馨傳媒總經(jīng)理,年薪二百萬!結(jié)果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結(jié)果又怎樣!”
說到這里,我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喉頭有些堵。
瑪?shù)拢灰怪g,我變成窮光蛋,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除了方氏控股和,太多曾經(jīng)打過交道的公司和個人忙著與我撇清關(guān)系,我想不出自己還能干什么,在南京這地方,還會有哪個公司敢錄用我!
真的,那時的我,腦海里一片茫然,內(nèi)心充斥著傷感、失望、后悔以及可笑的感覺。
后來,要不是陰差陽錯救了娜姐,現(xiàn)在我肯定還處在失業(yè)狀態(tài),每天能做的,就是一大早爬起來給老婆做早點,然后無所事事出去遛彎,圍觀退休大爺下象棋,或者蹲在露天,湊在一群大娘大嬸身邊聽那些張家長李家短的瑣事。到了下午,我會倒在躺椅上像條癩皮狗般曬太陽,五點一過就滾去廚房準備晚飯
這種日子我只經(jīng)歷了兩天就差點崩潰,唯一能做的就是歸心似箭,倉皇逃回嘉善父母家!
既然已經(jīng)擁有,就不能輕易糟蹋掉,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將煙頭狠狠吐在腳邊踩滅,“茗姐,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明白嗎,就算我饒了馬明宇,他也不會念我一句好,只會絞盡腦汁在背后想著怎么報復(fù)我!嘿嘿,難道我江潮會傻到留這樣一條白眼狼在身邊,等著對方養(yǎng)好傷狠狠咬死我嗎?笑話,絕不允許,絕無可能!”
抓起一瓶礦泉水,我向口中狂灌了幾口,又說,“茗姐,我輸不起,我必須杜絕一切后患,必須學(xué)會狠下心,因為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和身邊的親友!你肯定不曉得,自從我被掃地出門,潮馨傳媒僅有的幾名員工同時跟著完蛋,我的那個秘書,王磊,小伙子比我小兩歲,名牌大學(xué)高材生,結(jié)果從那以后始終找不到工作,差點扛不住回鄉(xiāng)下跟著老爹養(yǎng)豬!”
最后,我用一句話進行總結(jié),“茗姐,我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我要為我的家人負責(zé),為合伙人負責(zé),為員工負責(zé),為客戶負責(zé)現(xiàn)在,你還說我不該下這種狠手嗎?”
雨茗沒話了,默然半晌,臉上擠出笑容,搖了幾下頭小嘴湊到我耳朵邊,突然說了一句,“潮潮,哎喲,咱們不說這些喪氣話了,說點別的有個消息我想你應(yīng)該有權(quán)知道,潮潮,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見雨茗臉色古怪,嬌羞中透著一絲惶恐,我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以為還是和她父親去世或者馬明宇滾蛋這些負面因素差不多的情況,于是立馬緊張了,問對方,“茗姐,你,你又要給我整出啥幺蛾子啊?”
“潮潮,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這件事是這兩天剛發(fā)現(xiàn)的,還沒有最終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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