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云荒跟洛景抵達貝門峰時,玉乘風依舊帶著一干玄衣衛(wèi)尋找簡靈的下落,玉乘風只差將整個錦州翻個底朝天,然而效果并不理想,因為他們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簡靈的蹤影,至于一線天的柯孟欣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為此,玉乘風情緒越發(fā)失控,逮住機會就會找玄衣衛(wèi)的麻煩,眾人暗中更是叫苦不迭。
驚蟄作為玄衣衛(wèi)的首領,自然沒少被玉乘風教訓,誰讓他的人……集體辦事不力呢?
驚蟄每天都被玉乘風罵得灰頭土臉,各種懷疑人生,但鑒于玉乘風是主子,驚蟄就算心里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后來驚蟄也學聰明了,遇到需要跟玉乘風稟報的事情,驚蟄索性譴屬下去,不管屬下多么抗拒,驚蟄都木有收回成命,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理,驚蟄還是很懂的。
因玄衣衛(wèi)始終尋不到簡靈跟柯孟欣的蹤影,玉乘風漸漸開始懷疑,兩人會不會早就離開了錦州。
玉乘風再回了一次麒麟山莊,他重新將影后妹子簡靈住過的房間里里外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功夫不負苦心人,最終還真的讓玉乘風發(fā)現(xiàn)了事先被他們忽略的地方。
玉乘風囑咐驚蟄留守麒麟山莊,而后就孤身一人離開了錦州,不管驚蟄如何追問,玉乘風也沒有將自己此行的目的地說給驚蟄聽。
玉乘風的神神秘秘讓驚蟄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但驚蟄又沒辦法成功撬開玉乘風的嘴,雖然驚蟄不免有些擔心,但轉(zhuǎn)念想到玉乘風的武功,驚蟄漸漸心安,不管怎樣,玉乘風還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其實簡靈房間的新發(fā)現(xiàn)也只能從側(cè)面證明當時出現(xiàn)過第三人,而且那人跟一線天的柯孟欣沒有任何關系,但由于早前洛景在簡靈床榻內(nèi)側(cè)發(fā)現(xiàn)了柯孟欣的專屬銀針,再加上葬龍山蛇王出現(xiàn)的時機太過于匪夷所思,導致眾人弄錯了方向。
但如今玉乘風也不是很確定,畢竟物證的說服力也不是很大,雖然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作為在場證明,但假若是別有用心的人故意為之,恐怕又是……誤導他們做出錯誤判斷的煙霧彈。
鑒于第一次的失誤,這一次玉乘風謹慎多了,在沒有找到更加確鑿的證據(jù)之前,玉乘風不打算對任何人做有罪論定。
但為了搜集更多有價值的線索,玉乘風還是帶著新證物離開了錦州,玉乘風必須要親自確定一個人的行蹤,而且這件事情,玉乘風沒有跟任何人說,更甚者連驚蟄都瞞住了,就是不想節(jié)外生枝,更不想打草驚蛇。
南疆的高人多如牛毛,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一線天,也是因為代表柯孟欣身份的專屬銀針亂入,所以讓洛景跟玉乘風都誤以為操控葬龍山蛇王的人就是這位,但他們卻忽略了另外一人。
但導致玉乘風跟洛景做出誤判的其實也是由于另外一人有著明顯的不在場證明,所以他們才會在篩選懷疑對象時,第一輪就將某人刷下了。
玉乘風一路舟車勞頓,都沒有顧得上好好休整下,為了節(jié)省時間,更為了不跟那人再度錯過,玉乘風愣是跑死了兩匹汗血寶馬。
當玉乘風抵達一處偏僻的農(nóng)莊時,他剛出現(xiàn)就被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了。
雖然玉乘風處境堪憂,但他并沒有流露出任何憂色,只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而后目標很是明確地跟身邊的黑衣人說道,“我來自麒麟山莊,我要見暮云澤。”
玉乘風突然說出了暮云澤的名字。
這個名字其實之前影后妹子簡靈就曾說到過,當時玉乘風將洛景發(fā)現(xiàn)柯孟欣銀針的線索透露給簡靈,還明確地表示操控葬龍山蛇王意圖置簡靈于死地的就是一線天。
當時簡靈還倒吸了一口涼氣,覺得自己并沒有招惹過一線天,怎么會引起一線天的瘋狂報復,而且簡靈還曾跟玉乘風說過,她最初的懷疑對象其實是暮云澤。
可玉乘風卻因為太過于相信玄衣衛(wèi)所打探到的消息,認為暮云澤分身乏術,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錦州,當時就否決了簡靈的猜測。
但如今看到暮云澤囤積了大量人馬,出現(xiàn)在廊縣,玉乘風心中的疑云漸漸散開,他知道對簡靈出手的恐怕就是暮云澤了。
玉乘風雖然只是單槍匹馬,但他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懼色來,他只是指名道姓跟眾人說自己要見暮云澤。
當玉乘風說出自己來自麒麟山莊時,右手邊那個精瘦的黑衣人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黑眸更是劃過一抹凜冽的暗芒,轉(zhuǎn)瞬即逝。
那個黑衣人目測是首領一類的存在,他給身邊的屬下使了一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很快就身法詭異一閃,頃刻間就從玉乘風面前消失了。
其他人依舊將玉乘風齊齊包圍,并不會因為他們占有人數(shù)優(yōu)勢,就掉以輕心。
玉乘風知道離開的那個黑衣人肯定是去請示暮云澤去了,所以玉乘風神情很是輕松,一邊閉目養(yǎng)神,一邊耐心等待著。
片刻之后,玉乘風耳根微動,因為他聽到了踏空而來的聲音,玉乘風黑眸當即就睜開了,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那一襲藏藍錦袍,身姿挺拔的男子不就是自己要找的暮云澤嗎?
看到暮云澤時,玉乘風眉頭狠狠一皺,心下更是一沉,玉乘風其實有些挫敗,如果不是他粗心大意,恐怕也不會讓暮云澤將簡靈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吧。
暮云澤甫一出現(xiàn),原本包圍玉乘風的眾黑衣人趕忙對著暮云澤行禮,態(tài)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暮云澤只是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眾屬下退下,很快,黑衣勁裝男子就有序離開了。
清場完畢之后,暮云澤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玉乘風,語調(diào)幽幽道,“稀客啊,玉乘風,想不到來的人會是你。”
暮云澤語調(diào)之中帶著明顯的嘲諷之意,玉乘風聽得心里越發(fā)不舒服了,但玉乘風并沒有借機跟暮云澤干嘴炮,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暮云澤,而后直接開門見山地追問起某人來。
“之前我們麒麟山莊的人調(diào)查到你出現(xiàn)在饒河一帶,看來這只是你釋放的障眼法吧?”
玉乘風這話一出,暮云澤只是微微勾了勾唇,笑意卻未曾抵達眸底,這一次,暮云澤并沒有否認,他對著玉乘風點了點頭,無視某人那越發(fā)陰沉的臉色,而后語調(diào)清冷道,“我原本以為至少還要再過段時間,你們才會意識到我不在饒河,看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說到高估二字時候,暮云澤特意加重了語氣,黑眸更是劃過一抹銳利的暗芒,但玉乘風也不是傻子,他豈會聽不出暮云澤話語之中的嘲諷之意呢?
玉乘風狠狠地捏緊了拳頭,深呼吸了兩三次,竭盡全力讓自己不受暮云澤的影響,而后再度跟暮云澤說道,“簡靈呢?你將她弄到哪里去了?”
玉乘風沒有浪費任何時間,直接單刀直入,追問起暮云澤簡靈的下落。
玉乘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暮云澤,顯然不想錯過暮云澤任何表情。
玉乘風話音一落,暮云澤當即就輕笑出聲,他伸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語調(diào)慵懶道,“先不說這件事到底是不是我所為,就算真的是我做的,你覺得我會傻兮兮地將答案告知于你嗎?”
暮云澤態(tài)度不可謂不囂張。
玉乘風被暮云澤氣得夠嗆,高大的身軀都開始抑制不住地輕顫,他臉色鐵青地看著依舊云淡風輕的暮云澤,深呼吸了兩三次,而后如此跟暮云澤說道,“簡靈被褚玉墨找到時,手中曾攥著半幅旭日東升圖的殘圖,她是唯一知道另外半幅圖下落的關鍵人物,暮云澤,我警告你,你最好別胡來,不然的話,到時候雞飛蛋打的可不僅只有我們麒麟山莊?”
“更何況簡靈是在通天涯被人發(fā)現(xiàn),通天涯岔路口眾多,稍有不慎就會讓人迷失,就算是頂尖高手進入通天涯,也是九死一生,簡靈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究竟是如何成功闖過通天涯的,這里依舊謎團重重,她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更沒有你以為的那么容易操控,要是一個不慎,你再讓她出現(xiàn)其他始料未及的狀況……”
說到這里,玉乘風突然打住了,俊臉表情格外陰沉,目光更是嚴厲得可怕。
玉乘風顯然是話里有話,暮云澤不是傻子,自然第一時間就聽懂了,但跟玉乘風的憂心忡忡有所不同的是,暮云澤神情依舊沒有變化分毫,他只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而后輕嗤道,“這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暮云澤這態(tài)度擺明是不打算善了了。
玉乘風眸光寒冽地等和暮云澤,好半晌都沒有開口,似乎在琢磨著究竟該如何說服暮云澤。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就連空氣之中都彌漫著一股讓人亞歷山大的緊張感。
當玉乘風思維高速運轉(zhuǎn),正絞盡腦汁地尋找著解套之法時,耳邊傳來了暮云澤那高深莫測的低沉嗓音。
“玉乘風,其實你們麒麟山莊沒必要機關算盡,簡靈的特殊之處又不是只有你們知曉?暗中打她主意的魑魅魍魎更是猶如過江之鯽,你們防范得了這個,也防備不了那個不是嗎?”
“更何況麒麟山莊應該也不想現(xiàn)在就暴露在人前,引起更多人的關注吧?從長遠來看,你們更應該低調(diào)一點,可如果你們將簡靈帶在身邊,不是事與愿違嗎?”
“其實如今的局面對于你們麒麟山莊來說才是最好的,貝門峰的武林大會正如火如荼地召開,這一次到底會冒出多少能人異士,誰也不知道,但據(jù)我所知,縹緲峰半月前可是選出了一位新峰主,他也去了貝門峰,雖然只是觀戰(zhàn),并沒有介入的意思,但武林大會才開始,誰知道后面這位峰主會不會改變心意,親自下場挑戰(zhàn)那些已經(jīng)取得好名次的人呢?”
說到這里,暮云澤又輕扯薄唇笑了笑,笑容有些陰測測滴說。
暮云澤的話太過于直白,讓玉乘風臉色一變再變,攏在衣袖里的手更是寸寸收緊。
而且縹緲峰推選出新峰主的事情,麒麟山莊并沒有事先得到任何消息,更是打了玉乘風一個措手不及。
玉乘風不免想起遠在貝門峰的少主玉菏澤來,不知道玉乘風現(xiàn)在知不知道縹緲峰新峰主可能參戰(zhàn)的消息呢?
見玉乘風不吭聲,暮云澤也不甚在意,他只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徑直朝著瓔珞花樹走去,暮云澤伸手折下了一束帶有瓔珞花的樹枝,拿到鼻下,輕輕地嗅了好幾下,目光很是愜意。
很快,暮云澤就轉(zhuǎn)過身去,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眼還在兀自深思的玉乘風,而后語調(diào)慵懶道,“隨著這次武林大會的召開,武林勢力更迭會很快,該冒尖的會冒尖,該靠邊的也會靠邊,縹緲峰強勢登場怕也是跟簡靈有著直接關聯(lián),但在縹緲峰的新峰主發(fā)話之前,沒人能夠預料未來的走向,簡靈跟前任圣女素甄相似的消息勢必早就傳到了縹緲峰,但這么長的時間里,縹緲峰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或許簡靈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重要,至少對縹緲峰來說是這樣的。”
說到這里,暮云澤黑眸劃過一道精光,轉(zhuǎn)瞬即逝,很快他又再度補充道,“所以玉乘風,你們完全沒必要將重心放在簡靈身上,你難道沒看到嗎?現(xiàn)在黑風寨的褚玉墨也不想繼續(xù)打頭陣了,他甚至連貝門峰武林大會的熱鬧都沒有湊,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臺面下的較量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了嗎?”
“更何況褚玉墨手中還攥有半張簡靈在通天涯發(fā)現(xiàn)的旭日東升圖殘圖,他將此圖據(jù)為己有,遲早會給自己惹來禍端,我們不放拭目以待,其實這些遠比盯著簡靈下落要有趣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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