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拂衣之所以前往皇家墓地,主要還是想親自確認一下生魂鈴的下落,畢竟之前帝拂衣也得到消息,知道生魂鈴被盜一事,但別人轉述的消息終究還是讓帝拂衣有些不放心。
簡靈的衣冠冢還是挺好找的,作為一個曾炙手可熱的新晉影后,粉簡靈的人還是不少,之前簡靈出事,粉絲們為了寄托哀思,時常會來皇家墓地簡靈墳前送花,送禮,各種吊唁。
畫風更為清奇的是,就連簡靈的黑粉們都會自反地來簡靈墳前怒刷存在感,但他們依舊秉承著一貫的不友好,不是對簡靈劈頭蓋臉地臭罵,就是痛斥簡靈不負責任,誰讓某人連死都不走正常流程,非要標新立異地搞靈異事件呢?
但這些場景都只發生在過去的一千兩百六十五天里,當影后突然歷劫歸來,整個津南市都沸騰了,比起為之歡呼雀躍的,還有不少的人心有惴惴,總覺得簡靈很……邪門。
在簡靈為數眾多的粉絲中,有一個比較特殊的人,他對簡靈死而復生的消息更加抵觸,甚至一度抵觸到近乎神神叨叨的地步。
那人恰好也來了皇家墓地,而且是緊跟在帝拂衣后面,那人在看到帝拂衣的第一眼就覺得帝拂衣與眾不同,盡管帝拂衣早就調整過自己的容貌,不會讓自己太扎眼,但外在的形體,輪廓都是無法改變的,更何況帝拂衣還自帶一種矜貴優雅,且異如常人的卓爾不凡,氣質哪是普通人可比?更是瞬間就讓他成為鶴立雞群般的存在。
帝拂衣不是沒發現自己身后跟著一條尾巴,但因那人對帝拂衣構不成任何威脅,所以帝拂衣也沒有太將那人放在心上,而且帝拂衣也沒有避諱那人的意思,還是徑直去了簡靈墳前,帝拂衣佇立半晌,視線始終落在墓碑上簡靈那張古里古怪,讓人一看就后背生寒的遺照上。
帝拂衣黑眸劃過一縷暗芒,轉瞬即逝,大掌搭在墓碑上,神情很是隱晦莫名,無人知道此刻帝拂衣到底在想什么。
跟在帝拂衣身后的尾巴還是沒有離開,而且帝拂衣站多久,那人也站了多久。
帝拂衣有自己的特殊方式,可以幫他確定生魂鈴到底在不在皇家墓地,當帝拂衣發現生魂鈴真的不在簡靈的衣冠冢里時,他也沒打算繼續逗留。
帝拂衣摘下頭上的黑色禮帽,微微彎腰,對著簡靈的墓碑鞠了一躬,以示對死者的敬意,而后就戴好帽子,刻意將帽檐壓低,做完這一切,帝拂衣就轉身,顯然是打算離開了。
當帝拂衣跟那個盯梢者錯身的當下,雖然帝拂衣依舊跟個無事人一般,不動聲色,但那人卻有些按捺不住了,因為那人甚至很是無禮地伸手,拽住了帝拂衣的胳膊,帝拂衣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黑眸劃過一抹明顯的不悅,微微側首,神仙低沉道,“先生……你這是何意?”
帝拂衣并不喜歡陌生人觸碰自己,要不是他極盡克制自己的情緒,恐怕這會兒早就本能地將某人……拍飛了。
帝拂衣雖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端倪來,但那人還是抑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趕忙松開了帝拂衣的胳膊,而且還很有禮貌地對著帝拂衣彎了彎腰,一臉歉意道,“對不起,冒犯了先生!
對帝拂衣無禮的人看起來最多二十五六的樣子,身形消瘦,而且瘦得有些不正常,一件寬大的長款米色風衣就跟掛在他身上似的,而且這人眼窩深陷,眼眶下方還有兩抹無法忽視的青色,一看就是長期睡眠不足導致,最讓帝拂衣印象深刻的則是那人目光之中無處可藏的恐懼,那種恐懼甚至會感染別人。
帝拂衣將自己的敵意收斂了很多,心思微動,他眸光帶著些許審視的意味打量了一下跟了自己一路,如今又攔住自己,但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的男子。
“你……怎么呢?有什么需要我幫忙嗎?”
帝拂衣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平易近人些,但貌似效果不佳,畢竟他本人始終給旁人一種……拒人千里的疏離感。
但男子的恐懼似乎已經到了一個零界點,急需宣泄,此刻簡靈的墳前除了帝拂衣,再無第二人,如今帝拂衣言語上又主動安撫男子,男子心靈得到了些許慰藉,他狠狠地咬了咬唇瓣,似乎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疑神疑鬼地看了一眼四周圍,確定周邊沒有任何鬼鬼祟祟的旁觀者,這才壓低聲音跟帝拂衣說道,“先生,您是簡靈的朋友嗎?”
男子說這話的時候,視線還下意識瞥了一眼不遠處簡靈的衣冠冢,消瘦的身軀又抖了兩下,黑眸之中的恐懼越發濃烈,而且他還刻意靠近了帝拂衣很多,貌似那樣就能緩解他的痛苦,讓他不那么害怕似的。
“你……到底在擔心什么?跟簡靈有關?”
帝拂衣并沒有正面回答男子的問題,反倒是追問起男子來,此刻帝拂衣的好奇心也被男子勾起來了,帝拂衣隱隱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搜集到非比尋常的新情報。
剛這么想,帝拂衣耳邊就再度響起男子那驚魂未定的輕顫聲,“今天的新聞,你看了吧?簡,簡靈她活……活過來了?她就那么活生生地站在眾人面前,還在接受各大媒體的采訪?可我萬分篤定她早就死了,真的,先生,我沒有騙你,我……我見過她的尸體,她確實死絕了,沒有任何氣息,雖……雖然面容看起來只是睡著了,但她沒有脈搏,沒有心跳,身體冷冰冰的,僵硬得就跟死人一樣,她早就死了,她不可能活著,我親眼所見!
說這話的時候,年輕男子很是驚恐,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罩住了,他越是掙扎,那張網就越收越緊,男子神態驚懼交加,他不知道為什么死過的人會再度栩栩如生地出現,但男子就是沒辦法接受簡靈死而復生的消息,因為在他看來,那是違背自然規律,是不可能,絕不可能的。
當年輕男子提及簡靈尸體的時候,帝拂衣黑眸一厲,心下一沉,眉頭更是瞬間皺得死緊,目光如炬地看向驚恐不已的年輕男子,語調低沉道,“簡靈的尸體,你在哪里見過?”
說到這里,帝拂衣停頓了一下,黑眸劃過了一道精光,轉瞬即逝,很快,他又再度補充道,“后來她的尸體又去了哪里?你可知道?當年新聞里不都說她尸體不翼而飛嗎?你難道知道其中的內幕?嗯?”
這可是一樁,迄今為止還懸而未決的疑案,就連帝拂衣都不清楚,這事背后到底還隱藏著什么貓膩,而且他這些年來一直在不斷地搜尋簡靈的驅殼,那具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屬于簡靈的驅殼,可惜的是,卻始終一點眉目都沒有。
就算如今簡靈已經依托某些秘法借殼重生,但時效性卻大打折扣,更甚者還伴隨著不少難以估量的負面作用,如果不能及時妥善處理,之后還會出現很大的問題,屆時影響的就不單單只是簡靈一人,還有帝拂衣的委托人,也就是那個被帝拂衣勒令只能呆在城東別墅,不能在人前露面,且對簡靈怨念頗深的神秘人。
如今一聽這個被嚇得魂不附體的年輕人說起簡靈尸體時,帝拂衣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帝拂衣急于了解這事背后的真相,所以他才試探性地追問起男子來,畢竟他顯然是當年的知情人。
帝拂衣話音一落,男子瞳孔狠狠一縮,下意識又舔了舔自己那早已干燥起皮的嘴唇,很快,男子就再度語出驚人道,“簡靈的尸體,當年,當年是我偷走的,我是她的粉絲,我真的很喜歡她,我不想讓她就那么火化了,所以,所以我才會升起邪念,監守自盜,但……但我發誓,我真的從未做過任何褻瀆尸體的事情,我,我是一個遺容整理師……”
帝拂衣一直以為簡靈尸體失蹤的背后藏有很多陰謀詭計,更甚者還以為是另外幾個跟他立場針鋒相對的死對頭策劃,唯獨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出自一個遺容整理師的手筆,而且只是源于他對簡靈的……喜愛,喜愛到不惜去偷尸體。
帝拂衣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想到讓很多人為之疲于奔命的居然只是一個普通人策劃的,帝拂衣第一次發現是他自己將簡單事情復雜化了,才導致這些年來他兜了這么多圈子。
雖然男子已經承認是自己偷了簡靈的尸體,但帝拂衣還是慎之又慎地追問了男子好幾個問題,男子都能夠條理清晰地回答清楚,而且還將當年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破壞監控的細節都一一還原,帝拂衣已經相信了七八成。
“那如今尸體在哪里?你還……保存著嗎?”
帝拂衣不是傻子,如果簡靈的尸體早就被男子火化了,或者說已經被男子埋進了土里的話,如今簡靈再度出現,雖然還是會讓男子心神不安,但貌似比起保存著當年的尸體,卻猛不丁發現另一個一模一樣完全可以以假亂真的簡靈,來得更驚懼吧?
而且帝拂衣也希望簡靈的尸體還被男子完好地保留著,畢竟這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誰若是能夠拿到簡靈真正的尸體,倒是提前掌握了勝局,一想到這里,帝拂衣也有些喜不自勝了,畢竟尋尋覓覓這么些年,突然發現自己從眾多角逐者中脫穎而出,這不是好事,又是什么呢?
帝拂衣鷹隼微瞇,目光如炬地看著男子,只差摁著某人的頭狂點了。
好在老天爺這次比較給力,讓事情的發展都朝著最符合帝拂衣預期的方向,很快,帝拂衣就聽到男子如此跟自己解釋道,“尸,尸體還在我家的地窖里,而且還保存得很完好,我……我其實只是用的最普通的方法,可簡,簡靈的尸體像是不會腐壞似的,我今天出門前,還檢查過一遍,而且也對著電視上那個簡靈對比過很多次,兩人真的看不出任何差異來,如果不是因為尸體在我手里,我也會以為簡,簡影后她回來了!
“可,可是簡靈上次在頒獎禮現場出事后,她就已經死了,尸體始終被我保存著,如今這個簡靈又是誰?而且為什么她跟真正的簡靈那么相像,無論是神韻,表情,說話的方式,疑惑是小動作都一模一樣,我曾經以為簡影后是不是還有什么孿生姐妹,但她生前接受采訪的視頻我也看過,簡影后說她是家中獨女,沒有姐妹啊!
因帝拂衣跟其他人的反應不太一樣,而且他也沒有譴責男子偷盜尸體的不法行為,更沒有說要去揭發,舉報男子,所以讓男子那顆高懸在嗓子眼的心也平復了不少,這番話男子已經憋在心里很久了,他就是想找一個可靠的人傾訴下,如今既然帝拂衣愿意聽,男子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事無巨細地說給帝拂衣聽。
一聽男子這話,帝拂衣越發興奮了,黑眸更是精光閃爍,他深呼吸了兩三次,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些,很快,帝拂衣就輕啟薄唇,目光滿是希冀地看著男子,語調之中帶著明顯的祈求之意道,“你……你能不能帶我去你家地窖看看?我其實是簡靈本家的親戚,但一直都在國外,幾年前就聽說過她死亡的消息,那時候就覺得事情疑點重重,如今看到網上的消息,加上我恰好來津南出差,就想了解下此事……”
帝拂衣隨便編造了一個故事,就是希望男子能夠帶他去看看被藏在地窖多年,且尸身一直保存完好的簡靈本尊,畢竟那可是真正的……簡靈,而不是任何帶有瑕疵的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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