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北辰玄玥不歡而散后,耶律齊本打算直接前往東苑,但最終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眼下北辰梵音還沒歸位,耶律齊也不想引起外界太多的關(guān)注,為了保險起見,北辰帝后來還是委屈自己住在一家連兩星都評不上的街邊旅館,內(nèi)心甭提多憋屈。
當(dāng)耶律齊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都睡不著的時候,突然間他的手機鈴聲有些突兀地響起,打破了暗夜的寧靜,耶律齊眉頭狠狠一皺,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閃過了一縷凜冽的寒芒,轉(zhuǎn)瞬即逝,他翻身坐起,拿過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定睛一看,來電顯示是個不太熟悉的號碼,耶律齊眉眼間的疑惑也呈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他沒有遲疑,很快就劃過了接聽鍵,嗓音低沉道,“喂,你哪位?”
耶律齊話音剛落,電話對面就傳來了一陣讓人頭皮發(fā)麻的輕笑聲,哪怕是隔著手機屏幕都能讓耶律齊直觀地感受到此人所釋放出來的深深惡意跟敵意。
耶律齊俊臉表情有些緊繃,心下一沉,而后有些耐性告罄道,“你到底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裝神弄鬼,有意思嗎?”
耶律齊的質(zhì)問終于奏效了,最起碼電話那端的人不再詭笑,而是語帶嘲諷道,“耶律齊,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嗎?怎么現(xiàn)在卻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你這功課……不及格啊。”
一聽來人這話,耶律齊臉色當(dāng)即就變了,他直接掀開被子,猛地從床上跳下來,不斷地在房間里踱步,略微沉默了小半晌,很快,耶律齊就挑眉道,“你是褚玉墨?”
話剛說完,耶律齊又用力地?fù)u了搖頭,而后再度改口道,“不對,你不是褚玉墨,你是龍無涯,你已經(jīng)回來了嗎?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要見你,立刻,馬上,就是現(xiàn)在。”
耶律齊說這話的時候,俊臉表情一度有些凝重,盡管他竭盡全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還是能讓人察覺到他的緊張,誰也不知道耶律齊到底是因為什么非要見龍無涯,反正此刻的耶律齊早就沒有先前面對北辰玄玥時的云淡風(fēng)輕,整個人都有些焦灼。
其實不能怪耶律齊遲鈍,主要是因為龍無涯已經(jīng)事先處理過自己的嗓音,就他那雌雄難辨的金屬音色,耶律齊能第一時間成功識別才是……活見鬼。
但經(jīng)龍無涯的點撥,耶律齊就猜出了跟他通話的人的真實身份,畢竟能夠讓他坐臥不安的也只有龍無涯了。
耳邊聽著耶律齊那未加掩飾的緊迫話語,龍無涯只是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笑意卻沒有抵達(dá)眸底,他那高大的身軀陷進(jìn)柔軟的沙發(fā)椅里,兩條筆直的大長腿則是交疊著擱在身前的長形方桌上,眸光微微閃爍,略微思索了一下,龍無涯左手摩挲著下巴,如此跟表情愈加嚴(yán)肅的耶律齊說道,“抱歉,我只是先跟你打個招呼而已,并不代表我就愿意見你了。”
龍無涯這話無疑就是拒絕,耶律齊聽得眉頭直皺,臉色越發(fā)陰沉,垂落在身側(cè)的左手更是寸寸收緊,顯然被龍無涯激怒了。
耶律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想了想,而后就再度追問起龍無涯來,“你到底怎樣才肯見我?”
耶律齊還是不死心,要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龍無涯了。
龍無涯一聽耶律齊這話,當(dāng)即就哈哈大笑起來,心情貌似很不錯,跟龍無涯的愉悅相比,耶律齊那張臉早就漆黑如鍋底了,如果這會兒龍無涯就在耶律齊跟前,相信我,耶律齊一定會直接開揍的,誰讓龍無涯這廝忒過分呢?
眼看耶律齊就要情緒失控地沖電話那端的龍無涯大吼大叫,后者終于收斂了自身言行,沒有繼續(xù)作死,龍無涯從椅子上起身,徑直朝著落地窗走去,他單手插兜,鷹隼微瞇地看著被黑暗籠罩的城市,而后薄唇輕啟道,“耶律齊,你若這么想見我,就讓我看到你的誠意,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龍無涯顯然是話里有話。
耶律齊眉頭狠狠地皺了皺,雙眸之中的陰翳更是滿溢,很顯然,此刻耶律齊情緒也不太穩(wěn)定,他并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案,而是在不斷地權(quán)衡,龍無涯也沒有再出言催促,他知道耶律齊還沒有下定決心,畢竟此事牽扯到方方面面,甚至有一種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緊迫感,所以耶律齊也不可能當(dāng)下就拍板。
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很是壓抑,沉默之中更是瘋狂滋長著某些只會讓人心跟著不安的負(fù)面情緒,好在最終耶律齊打破了這越發(fā)詭異的沉默,他伸手按捺著自己那生疼不已的眉心,輕吐口中濁氣,而后如此跟電話對面的龍無涯說道,“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你要給我時間,你也知道,這件事情沒那么好辦,你若一點耐心都沒有,恐怕……”
耶律齊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但眉眼之間的凝重卻彰顯著龍無涯囑托之事的棘手程度直逼五顆星。
耶律齊話音剛落,電話對面的龍無涯就黑眸精光乍現(xiàn)道,“我可以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但你最好別無故拖延,更不要跟我耍花招,耶律齊,你應(yīng)該了解我的個性,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那么你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龍無涯想了想,最終答應(yīng)給耶律齊半個月的寬限期,但他也沒忘記好好地敲打龍無涯一番,免得某人再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搞些不入流的小伎倆膈應(yīng)他。
面對龍無涯的警告,耶律齊冷笑兩聲道,“你放心吧,我還不至于干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既然答應(yīng)了你,我就會履行義務(wù),我同樣也希望你不要出爾反爾。”
聞言,龍無涯只是輕嗤道,“只要你守信,我就不會毀諾,你若是小人,就別怪我不君子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越發(fā)劍拔弩張起來,一點都沒有新結(jié)盟的和諧跟喜悅。
既然已經(jīng)談妥了正事,耶律齊腦海思維高速運轉(zhuǎn),想了想,而后又話鋒一轉(zhuǎn),再度跟龍無涯提到了沐辰溪的事。
“你可知道沐辰溪回津南的事?”
耶律齊說起沐辰溪的時候,目光格外隱晦,顯然是在擔(dān)心著什么。
耶律齊的出聲打斷了龍無涯的出神,龍無涯手指輕輕叩擊著明亮的玻璃窗,思緒百轉(zhuǎn)千回之后,就如此跟電話對面的耶律齊說道,“我有所耳聞,但還沒有見過他,怎么?你已經(jīng)跟他打過照面了?他現(xiàn)在狀態(tài)如何?嗯?”
說起沐辰溪的時候,龍無涯也沒有隱藏他的幸災(zāi)樂禍,哪怕是隔著手機屏幕,耶律齊都可以感覺到龍無涯的興高采烈、
耶律齊嘴角各種抽搐,他不是不清楚龍無涯對沐辰溪的怨憤跟嫉恨,只是沒想到時隔多年,龍無涯居然還沒有放下。
就在耶律齊思緒不免有些發(fā)散的時候,耳邊再度響起了龍無涯那略顯不耐煩的催促聲,“耶律齊,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趕緊說啊。”
這下輪到龍無涯追問耶律齊了,畢竟在這個位面,他還不曾見過沐辰溪那個萬年死對頭。
龍無涯的低吼終于讓耶律齊醒過神來,耶律齊眉頭直皺道,“我也還沒有見過他,只是聽很多人提起,以為你知道,就順口一問罷了。”
耶律齊的回答讓龍無涯很是失望,從他那陡然陰沉了不少的面容就可見一斑了。
不過很快龍無涯就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而后就跟電話對面的耶律齊說道,“無妨,來日方長,既然他已經(jīng)離開了爛珂之境,便不會始終隱而不出,我等著他,有些賬,也該好好算算了。”
說這話的時候,龍無涯拳頭更是捏得咯吱響,眉眼之間的狠厲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一聽龍無涯這話,耶律齊眸光微微閃爍,思緒百轉(zhuǎn)千回之后,耶律齊再度語出驚人道,“龍無涯,你可曾想過聯(lián)合墨斐?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位邪祟老祖不是一向都看不慣沐辰溪嗎?若是可以說服墨斐,你的贏面不就更大了?”
耶律齊直接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墨斐身上,就是想攛掇龍無涯跟墨斐組成新搭檔,再組團(tuán)對付沐辰溪。
耶律齊話音剛落,龍無涯就冷哼道,“耶律齊,你當(dāng)我三歲小孩兒嗎?你讓我聯(lián)絡(luò)墨斐,不就是希望我給你們當(dāng)馬前卒……想算計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龍無涯當(dāng)下就惱火了,誰讓耶律齊如此這般的忽悠自己呢?
一聽龍無涯這話,耶律齊就知道對方是曲解了他的意思,他狠狠地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而后再度出言安撫起面色陰沉的龍無涯來,“你誤會了,我不是讓你去送死,我只是提醒你,墨斐手里有血刃,如果你可以搞定墨斐,那么到時候沐辰溪恐怕就在劫難逃了。”
耶律齊狠狠地咬了咬牙,索性將血刃的事情都主動透露給龍無涯,就是想說服龍無涯。
如果龍無涯真的跟墨斐聯(lián)手,那么將來局面一定也會對他們北辰一族有利,既然是一件雙贏的事,耶律齊當(dāng)然要想方設(shè)法地促成,他也就不在乎再給龍無涯一點甜頭了,畢竟想讓馬兒跑,總是要給馬兒吃點好草才行哇。
原本龍無涯還憋著一肚子的火,這會兒一聽到血刃,他的臉色當(dāng)即就變了,連帶著捏著手機的指關(guān)節(jié)更是因為太過于用力,而呈現(xiàn)出一抹不太正常的青白色。
龍無涯并沒有第一時間正面回應(yīng)耶律齊的話,只是皺著眉頭,琢磨著一些過往的舊事,就在這時,龍無涯聽到了門鈴聲響起,漆黑如墨的眸子當(dāng)即就閃過了一縷暗芒,他趕忙跟電話那端的耶律齊說道,“我晚些時候再聯(lián)絡(luò)你。”
撂下這話,龍無涯都沒等耶律齊回應(yīng),就直接掐斷了電話。
耶律齊臉色一變再變,當(dāng)即就低啐了一句什么,心情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耶律齊自然也聽見了龍無涯那邊的門鈴聲,只不過這會兒耶律齊也不知道,龍無涯究竟又在接待什么不速之客,而且還是……深夜的訪客。
耶律齊不是沒有回?fù)荦垷o涯電話,但卻悲催地發(fā)現(xiàn),某人已經(jīng)將手機關(guān)了機,所以耶律齊也毫無他法可想了。
耶律齊有些煩躁地跺了跺腳,他將手機直接往床上一丟,而后就神情焦灼地在房間里面來來回回地踱步,腦海思維則是高速運轉(zhuǎn),龍無涯的出現(xiàn)又給原本的局勢增添了不少的變數(shù),這一點,耶律齊也是心知肚明的。
就在耶律齊各種頭腦風(fēng)暴的時候,蘇君琰終于回到了盛世集團(tuán),但他抵達(dá)的時候,容逸不在,蘇君琰不免也有些惱火,畢竟事先聯(lián)絡(luò)他的就是容逸,讓他半夜來盛世集團(tuán)的還是容逸,可偏生他到了,容逸這個邀約人卻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心情本就不佳的蘇君琰當(dāng)即就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容逸,再數(shù)落下某人的不守時,可蘇君琰還沒撥出這通電話,就先接到了豐子睿的電話。
看到豐子睿名字的時候,蘇君琰眉頭也快打成死結(jié)了,這會兒,豐子睿突然聯(lián)絡(luò)自己,十有**不是什么好事。
蘇君琰原本是打算直接掛電話的,但轉(zhuǎn)念一想,他還是沒有這么干。
蘇君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后就直接劃過接聽鍵,他面無表情地跟電話那邊的豐子睿說道,“夕照帝大半夜不睡覺,擾人清夢又是為了什么”
蘇君琰說話的語氣不是一星半點的沖,但豐子睿并沒有因此流露出任何類似慍怒的表情,只是微微勾了勾唇瓣,輕扯薄唇道,“尊逸王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嗎?月黑風(fēng)高夜,殺s人越貨時,城西竹子嶺正上演著一場精彩奪目的好戲,你難道不想看看嗎?”
豐子睿明顯就是話里有話,而且他直接給出了一個精確的位置,就是希望蘇君琰能夠即刻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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