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富人看過去時，戰老的視線正好投射過來，兩人四目相對。

    就在一瞬間，戰老幽閉著的眼睛慢慢睜大，費力的想抬手去指霍夫人，奈何沒有任何力氣。

    “寧……”

    臉上戴著呼吸機，除了大量的霧氣噴出，沒人知道他想表達什么。

    “走吧。”霍夫人輕聲開口，“他好像不是特別舒服！”

    霍父淡淡的看他一眼，慵懶的收回視線，握住霍夫人的手，往外面走去。

    管家推著霍季川走在后面，戰老剛才的一舉一動被他看在眼里。

    戰老剛才的視線是看向……

    母親！

    霍季川心里劃過一絲的震驚，像是猜忌出什么，臉色變得難看蒼白。

    他只是猜測，不敢往下想！

    “走吧。”

    霍季川壓下心里的震驚，沉聲說完，便被管家推著離開。

    他出去時，門口只有霍父，并未見霍夫人的身影。

    “母親不在？”

    霍父并未懷疑，“她不舒服去洗手間，我們先出去！”

    霍季川薄唇輕抿，視線淡漠的從戰老的別墅前一掃而過，眼底的疑惑怎么都散不開。

    “戰老沒事，可能是累著了，讓他休息會兒！”

    醫生說完，便轉身關門離開。

    大門關上的瞬間，后門突然“嘎吱”一聲推開。

    那道門，很少有人知道，她就是其中一個。

    霍夫人朝著不遠處的病床走去，每走一步，腦海中都是曾經她跟戰北的美好回憶。

    他一無所有還帶著孩子，她不嫌棄與他同舟共濟，陪著他打下戰家帝國。

    她以為她跟他真的能永遠幸福的在一起，可沒想到……

    在他心里，她寧楚比不上其他女人的一句話，更比不上他的帝國江山。

    聽見腳步聲，戰老慢慢轉過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瞳孔放大。

    霍夫人嘴角含著譏笑，她連口罩都沒摘，單憑一雙眼睛就將她認出來了？

    二十多年了，她以為他什么都記不得了！

    “寧……寧楚！”

    房間里安靜極了，寧楚總算是聽見他在呢喃什么。

    寧楚？

    這兩個字，至少有二十年沒聽到過了。

    她現在是霍夫人！

    寧楚冷眸微掀，將口罩慢慢摘下，露出一張精致妖嬈的臉。

    哪怕染上歲月痕跡，五官變了一些，戰老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真的是寧楚，他的寧楚……

    “寧楚，寧楚……”

    戰老著急的叫著她的名字，可叫了兩聲便沒了力氣，只能睜著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寧楚踩著高跟鞋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的盯著她，一雙純凈的眼睛沒有任何情緒，臉上更是毫無波瀾。

    “好久不見！”

    盯了幾秒，目睹了他現在有多么的生死不如，寧楚才淺淺開口。

    好久……

    二十多年真的太久了！

    “為什么……”

    戰老剛張嘴，眼淚便掉了下來，一顆兩顆，然后是一串……

    止都止不住！

    “為什么活著不回來，是么？”寧楚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深呼吸。

    房間里都是他的味道，她待著難受！

    “我當初什么都沒做，就因為你一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將我強按在手術臺上，想拿掉我們的孩子……”

    細數當年戰老的種種，寧楚的眼淚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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