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滿滿的東西,不是那種正常施法所用到的物件,水晶球、魔法陣、皓月石,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洗凈的動物內臟,薰香爐里點著是食人魔的囊腺,散出莫名惡心的味道。并不是說它難聞,而是說它讓人感覺是情的野獸四處噴灑的求愛之味,沒有很重的味道,但是能讓人聯想到污穢的場景。
邁克爾走進伊迪絲的房間,反感的情緒就涌了上來。眉頭鎖起,淺淺的呼吸想慮走惡心的氣味。
“你可以放輕松陛下。”伊迪絲說:“深呼吸,沒什么不好的。神創造了人類,把求愛和**的本能賦予我們,那是世間最為純潔的愛。”
邁克爾完全沒在聽,“你想怎么做?動動嘴唇把鷹王阿齊尓說死?”
“我打算和神對話,只要他給出承諾,一切事端就會自己擺平。”
“我們提前說清楚,你說的神和我認識的神是同一個嗎?”
“神只有一個,就是那個唯一在乎我們的。”伊迪絲笑著說:“現在請您靜候,通往您宏圖的道路將會顯現出來。”
伊迪絲對著自己的工作臺開始念念有詞,邁克爾再也無法忍受這里的氣味,站到了門外去。
邁克爾呆呆的等著,好像是什么看門狗一樣。這種惱人的感覺一直都沒法消退,有幾個女侍者從他的面前路過,收起了私下里嘻嘻哈哈的表情,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候。低著頭走了好遠才敢繼續把頭抬起來,邁克爾的到來似乎把附加的空氣都凍結了。無論到哪里,都是這樣一幅情景。但是邁克爾不傻,他知道背地里人們如何議論這個空架子皇帝。
即便是現在在他看來可笑的行為,也不會可笑過一個紙老虎。
想到這里,邁克爾扶著窗臺向遠處眺望。
真正的敵人遠不在歐爾德山脈后面,而是近在咫尺的王公貴族。自己身上還流淌著其中一個家族的血脈,又是保護傘、又是障礙物。
邁克爾突然聽見湛藍的天空上劈來一聲巨響,但是又顯得極其迷幻。聲音響亮綿長,似是要把天空撕開一道縫隙,但是卻沒有任何屬于巨響的耳鳴。聲音里夾雜著野心和狂喜,這個如雷般的巨響讓人莫名其妙的認為是一個人的狂笑。而這個笑聲就是專門為你出的,像是他面對面的指名道姓一樣,邁克爾不禁的冷汗直流。
一名侍者端著托盤,滿載著酒水點心,見到邁克爾便行了一個禮。
“日安,陛下。”
邁克爾鎮定了一下,看這名侍者全然沒有意外的神色。剛剛的巨響,想必他是沒有聽見。
問候之后,侍者便告退下去了。邁克爾開始懷疑,伊迪絲給自己下咒了。不過他沒有懊悔,若是人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追悔,那時光可比箭矢快多了。
伊迪絲從屋子里走出來,欣喜的跪在了邁克爾的面前。身形帶動著衣裙,急切的報喜道:
“神圣的天國之主回應了。”
就在伊迪絲準備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帝國大學士范馬修幾乎推搡著一名衛兵跑來了這里。看他的樣子,是廢了不少口舌才說服這名衛兵。見到邁克爾,二話不說就入正題道:
“陛下!金沙宮的魔法結界剛剛出現了變動,我懷疑就是這個血法師搞的鬼,她一定是在想辦法打破身上的誓約。”
伊迪絲下跪的身子站起來,“大學士先生,你我都知道誓約是不可能被打破的。”
“我表示懷疑,血魔法師能做出什么事情誰也說不準。”范看見伊迪絲沒有動粗的跡象,也慢慢放下了警惕。“如果不是,那么你做出驚動到整個王宮結界的法術是做什么。你最好老老實實說出來,那樣你也許能活著上斷頭臺。”
“我沒有陛下的允許什么也做不了。”伊迪絲故作無辜道:“陛下想要勝利,所以我就去為陛下祈禱勝利了。神回應了我的祈禱,傳達給了我神諭……”
“陛下?這是真的嗎?”范打斷伊迪絲的話說。
“是的,她經過了我的運行。”邁克爾沒有多加思慮說道:“這里沒有任何意外,沒你的事了衛兵。”邁克爾讓衛兵退下,憂慮的看著范馬修不依不饒的臉。
范知道邁克爾有心留下伊迪絲尋歡,無論怎么再辯解都無濟于事。
“瓊恩大人可不會對這種事情坐視不理。”
邁克爾當初讓瓊恩放過伊迪絲的時候,就是用尋花問柳打掩護,若是讓他知道這樣一個理當安安靜靜的花瓶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想必不會樂意。邁克爾一時間也想不到辦法,斜眼一瞟伊迪絲,現她完全不懼于范的威脅。
“范馬修大學士,瓊恩大人不樂意聽到的事情可不知一件……”伊迪絲探身,在范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只見原本你死我活之勢的范臉色突變,想加以反駁又被好像被伊迪絲妙語連珠的壓下去。短短的時間里,邁克爾見證他的臉上存在過敵視、傲慢、憤恨、驚訝、否認、最后是死灰一般的認命。
伊迪絲離開了他的耳邊,刻意的站回邁克爾的身邊,對著范馬修命令一般的輕語道:“你有一個月的時間,把他帶到這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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