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破了個口子,而且還沒有重新融合,是個人都知道這里面有問題,當(dāng)年朝青秋在洛陽城里曾經(jīng)劍開天幕,當(dāng)時天幕是開了,但在朝青秋返回人間之后,卻是也會恢復(fù)如初。
不會像是現(xiàn)在這樣,武帝一刀斬開天幕,天幕便出現(xiàn)了一個豁口,而且不見恢復(fù)如初。
那道口子,就這樣掛在天幕上。
很多大妖看著那一道口子,各有所想。
有些大妖眼神炙熱,看著那么一道口子,心中所想十分明確。
人間修士六千年沒有一個人能夠離開人間,成就長生之道,是因為這個人間出了問題,即便是到了飛升的境界,也不能離開人間。
當(dāng)然也是沒有幾個人真正能夠達(dá)到那個境界。
但不管如何,到了滄海之后,絕大多數(shù)修士看著的便是眼前的長生。
在人間不能長生,須得離開人間。
以前沒有機(jī)會,可是如今天幕都有了一道口子。
所以很多大妖都會有些心思。
可是當(dāng)他們要做出些什么的時候,才想起來這道口子底下,站著的是那位武帝。
他一身黑色帝袍,提著那柄野雀,看著那道口子,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特別的東西。
那顆碩大的龍頭還在不遠(yuǎn)處,看著無比猙獰,似乎是在告訴他們之前發(fā)生的故事。
只是那些故事不用他說,因為大家都親眼看見過。
“參見陛下!”
畢方老祖反應(yīng)最快,也是第一個再度跪下的人。
他看著武帝的背影,再也沒有生出任何想法,只是跪下而已。
他虔誠的看著武帝背影,這份虔誠,絕對是要比之前對妖祖更真。
“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
很多妖族修士都跪下了,這其中有本來就是支持武帝的修士,也有些之前是妖祖的追隨者,卻差點被妖祖吃掉的修士。
黑壓壓的一片妖修都跪下之后,大妖們便都跟著跪下了。
西山妖君、平南妖君、妖黎、畢方老祖、以及之后出來的數(shù)位大妖,都跪下來了。
贏魚妖君還沒有跪下。
他直挺挺的站著。
還有很多修士沒有跪下,即便是發(fā)生了之前的事情,他們對妖祖,仍舊是無比信任,武帝即便是贏了,他們也不跪。
武帝緩慢的轉(zhuǎn)過了身子,那柄野雀變作了一只黑色鳥雀,落到了武帝的肩上。
武帝看著這些妖修。
他的臉一如當(dāng)年,沒有什么變化,他的眼睛里,則是有無數(shù)的星辰生滅。
這是歲月的痕跡,也是強(qiáng)大的證明。
贏魚妖君對上武帝的視線,只是一瞬,便覺得自己的眼睛十分疼痛,片刻之后,竟然是流下了鮮血。
他震撼不已,不得不緩緩跪了下去。
當(dāng)他跪下之后,武帝掃視著那些尚未跪下的妖修們,當(dāng)他看向什么地方,什么地方的妖修便跪下了。
環(huán)視一周之后,沒有妖修沒跪著。
天地之間,有無數(shù)妖修,都跪下了。
跪拜的,只有他這位妖土的帝君。
看著這些人,武帝沒有說話,只是頭頂?shù)哪切╋w雪,此刻終于落了下來。
天地之間又有風(fēng)雪至。
沒有人知道武帝什么時候會說出平身這兩個字,就像他們不知道,天幕之上,出現(xiàn)了一道豁口意味著什么。
人間最高的山是哪一座?
或許應(yīng)該是妖族極北之地的那幾座雪山之一。
但人族不這么認(rèn)為。
從古至今,人族口口相傳,最高的那座山,叫做不周。
不周山位于大余境內(nèi),在大余境內(nèi)最南方,經(jīng)過不周山,是一片海,叫做南海。
經(jīng)過南海,便是一片沼澤,在沼澤的盡頭,會有著一片絕壁,絕壁之上,有一片濃云。
不周山在南海邊上,這里是野修聚集的最多的地方之一。
當(dāng)年那位飛仙島島主葉飛仙,便是在南海里修行。
不周山上也有很多修士。
他們潛心修行,不問世事。
幾日之前,這座山上來了好幾個人。
然后不周山上的修士們都離開了。
因為第一個修士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道金光,而且那道金光是從云端生出的。
這也就是說,最開始來的那個修士不是一般修士,而是一位云端圣人,既然是一位云端圣人,那么又有誰敢去探知他想要做些什么呢?
所以在第一個圣人來到這里的時候,不周山的其他修士便到了南海上。
等到陸續(xù)又來了兩位云端圣人之后,南海便再無一個修士。
所有的修士都離開了。
整個南海,再也找不出一個修士來。
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在不周山上,除去聽見海浪和海鷗的聲音之外,就只有一個老儒生的讀書聲。
那個老儒生坐在崖邊,看著那片南海,膝上放著一本早已經(jīng)泛黃的書籍。
在他身邊,是個高大的年輕人,書箱在一旁,他也坐著。
“小徐啊,你之前那一架打得咋樣,琢磨出了什么門道嗎?”
老儒生笑著開口,看著這個跟著他走過很多地方的年輕人。
“我不如他,換句話說,即便是葉笙歌,有朝一日要和他生死一搏,都不是他的對手,在登樓的時候他就膽大到借我的拳頭,經(jīng)歷了天劫之后,以后滄海里,我似乎只能敗得更快。”
小徐身形高大,氣息沉穩(wěn),比起來之前,有些進(jìn)步,但尚未成為滄海修士。
老儒生笑道:“你這個家伙,想要追上他,大概是沒可能了,他這一路沖著朝青秋去了,給他點時間,就連我們這些老家伙,也一樣要像是看著朝青秋一樣看著他了。”
小徐臉上有些困惑,然后這才問道:“先生,既然如此,你們怎么什么都不做?”
老儒生訝然道:“之前在秋風(fēng)鎮(zhèn),我們沒做什么?”
之前在秋風(fēng)鎮(zhèn),不知道多少滄海修士齊聚,最后也沒能做成些事情。
小徐想了想,也是點頭,隨即灑脫道:“算了,沒什么大事。”
他想要去爭年輕第一人卻沒能成,這不是意味著他的心氣就沒了,只是不做那些無謂的事情而已。
老儒生笑道:“小徐,你是不是想著,以后怎么都會有機(jī)會的?”
小徐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南海。
老儒生不糾結(jié),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說道:“現(xiàn)在的人間,不是六千年前,也不是數(shù)十年前了,劍士一脈恢復(fù)當(dāng)年榮光已經(jīng)是定局,朝青秋這么一個人,即便能夠離開人間都不走,誰還能和他爭,我們爭不了,自己求自己的就行。”
小徐默不作聲,不是因為不知道說些什么,而是知道說些什么都沒有什么意義。
老儒生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打開天幕離開人間,那么他這個做弟子的,能做些什么呢?
當(dāng)然是來送先生最后一程。
老儒生看著南海,或許是就要離開人間,所以便覺得想多看看幾眼人間。
“先生我讀書讀了一千多年,見過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原本以為走遍了人間,之后便不會再想人間,現(xiàn)在要離去之前,卻還是有些感傷。”
老儒生看著身旁的那個書箱,囑咐道:“劍士一脈不會對三教做些什么,即便儒教日后衰落,其實也不至于到了道統(tǒng)滅絕的地步,何況還有蘇夜之流的在,問題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些什么,不過你,能做些什么,便做些什么就是。”
小徐默不作聲,就只是點頭。
老儒生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再說的了,便站起身,然后山頂那邊,便走過來幾個人。
周夫子在最前面,身側(cè)是張圣,暮云先生。
另外一邊,是一位道門圣人,陳圣。
加上老儒生自己,是五位圣人。
齊聚不周山。
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是十分明確,那就是要在今日離開人間,成就長生。
只是儒教除去王富貴之外,所有圣人都來了。
老儒生看著在場的圣人們,沉聲道:“打開天幕,今日便能離去,成就長生。”
在今日之前,他已經(jīng)對這些圣人說了好些東西,關(guān)于這個人間也好,關(guān)于長生也好,他都說完了。
“現(xiàn)在是最好的機(jī)會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抬頭看著天幕。
到了如今,多的話都不用說了,只要齊心協(xié)力打開天幕就是了。
小徐走過去背起書箱,就要準(zhǔn)備下山。
老儒生身上已經(jīng)有金光閃現(xiàn),然后緩慢匯聚在了掌間,幾位圣人也是如此,都已經(jīng)在做準(zhǔn)備了。
之后齊齊出手,打開天幕,便是計劃中的事情。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個讀書人走上了山頂。
他腰間別著一卷書,在山頂?shù)哪沁呁O轮螅瑢χ@邊的暮云先生行禮,“見過先生。”
暮云先生神情微變。
老儒生則是神情如常。
對于這位學(xué)宮掌教蘇夜,他算是有些欣賞,但僅此而已。
直起身子之后,蘇夜看著在場的圣人們,主要是看著老儒生,認(rèn)真說道:“晚輩想要問一個問題。”
開門見山。
何況他們此刻就在山上。
老儒生平淡道:“且問。”
蘇夜站定,一字一句開口問道:“晚輩蘇夜請問,諸位前輩,將儒教道統(tǒng)置于何處,將圣人二字置于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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