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是個有精神潔癖的男人,自那次看到他看那些公主的眼神,白小時就知道了。
“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但小時你設(shè)身處地地替我想一下,假如是厲南朔有這種情況,你能不想歪嗎?”
聽著秦蘇蘇的哭聲,白小時心都要碎了,難受。
但是別人的感情,她勸勸可以,卻也不能直接插手,這種問題,要當(dāng)事人自己講開講清楚才行。
不然以后,宋煜在她和厲南朔面前也沒面子。
她思量了會兒,柔聲回道,“那肯定的,厲南朔要是這樣,我肯定心里也不舒服。”
“但是蘇蘇啊,你要明白,你是因為在乎,因為喜歡他,所以才會對別的女人這么在意,你要是不喜歡他,也不會難過生氣了是吧?”
“所以,你們倆是有感情的,你不可以私自做下任何決定,一定得和他商量好了才能去做!”
“要么,等后天我們回去了,你好好跟他當(dāng)面談一談,孩子可千萬不能打!一定要兩人商量好之后再決定,聽見沒有?”
白小時心里急得不得了,卻又不敢和秦蘇蘇說太重的話罵她,怕她會受了刺激更加難受。
白小時自己的體質(zhì),跟一般人不一樣,所以特別特別看重孩子,能懷上孩子,真的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她不希望秦蘇蘇在打了孩子之后,才知道后悔。
她聽到外面有人敲門的聲音,猜測是宋煜已經(jīng)辦好出院手續(xù)了。
于是又朝秦蘇蘇低聲囑咐了兩句,“真的,你可別犯傻啊!我現(xiàn)在要出院了,等我回到厲家,等你明早睡醒起來,咱們再聊聊這件事。”
秦蘇蘇也不敢耽擱白小時出院時間,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厲南朔安排好了的,啞著嗓子回道,“行,那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不打擾你了。”
“我跟宋煜應(yīng)該就是后天回去,我直接回軍區(qū),讓宋煜回去陪你兩天,你別哭了啊。”
“嗯,那我掛了。”秦蘇蘇順從地回道。
白小時掛了電話,出了廁所,去開門,見宋煜已經(jīng)拿著出院單據(jù)在門口等她,朝他笑了笑,“都弄好了?”
“好了,直升機(jī)已經(jīng)在樓頂?shù)戎耍蹅兪帐耙幌拢统霭l(fā)吧。”宋煜點頭回道。
白小時也沒什么需要收拾的,換了出院服,拎著包就跟著宋煜出去了。
她走在宋煜身旁,想到剛才和秦蘇蘇的那個電話,思量了半晌,忍不住扭頭問他,“宋煜,這邊也沒其他外人,我想問你個問題。”
宋煜朝她看了眼,點頭應(yīng)道,“你問。”
“你是孤兒吧?”白小時猶豫了下,輕聲問他。
“是。”宋煜毫不避諱地承認(rèn)道。
白小時邊斟酌著言辭,邊小聲問他,“那你以前,是怎么被挑選上的?有沒有什么,在一起特訓(xùn)的好朋友之類的?”
宋煜不知道她為什么忽然問這樣敏感的問題,和白小時對視了一眼,沒有吭聲。
白小時覺得,這個話題可能對于宋煜來說,確實有些敏感,有些為難他了。
她以為宋煜不會回答了,宋煜卻忽然輕聲開口道,“沒有朋友,只有上司,只有互相殘殺的同伴。”
回答這兩句話的時候,臉上是帶著一絲苦笑的。
白小時望著他,覺得他可能想說更多一些,于是沒有打斷他。
“那時候,我還很是在福利院長大的,我小時候體質(zhì)有點兒弱,總是生病,那些人來福利院挑選領(lǐng)養(yǎng)的合適的孩子的時候,我總是在咳嗽,在流鼻涕。”
“正常人,肯定都想選一個健康的孩子回去,所以我年齡越來越大,就被挑剩下了。于是就在福利院念幼兒班,念小學(xué)。”
“直到我十歲那年,組織上來人,專門挑選個子中等偏上,力氣比較大,學(xué)習(xí)成績比較優(yōu)秀的男孩子,我就被選上了。”
“整個福利院,就我一個被帶走了,院長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做什么的,以為他們是好人。”
宋煜說到這里,忍不住又苦笑了聲。
“訓(xùn)練一定很苦吧?”白小時小聲問他。
宋煜點了點頭。
“很苦,而且要一邊學(xué)習(xí)各種格斗擒拿柔術(shù)拳擊等等等等數(shù)不清的東西,同時還要惡補(bǔ)文化課,因為他們要培養(yǎng)我將來考上軍校,從軍校出來的士兵,能更快地往上爬。”
“那時候,每天大概只能睡不超過六個小時吧,不是在練那些東西,就是在上文化課,要不然,就是被關(guān)進(jìn)小黑屋,和同伴自相殘殺。”
“我的同伴,全都是跟我差不多年紀(jì)的男孩。”
“有兩次,我下手太重,在小黑屋里,把跟我一樣大的同伴,都打死了,因為不剩下最后站著的一個,他們不放我們出來,不給我們吃飯喝水,我想活下去。”
那是宋煜人生最黑暗的五年。
他不是沒有想過逃跑,可是看到想要逃跑的那些人,全被殺了,他也就隱忍了下來。
他想活下去。
在孤兒院待著的那些年,他比同齡人早熟很多,知道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白小時聽他說著這些黑暗的往事,心里的震驚,不是一分半點。
她至少還有個家,能有正常人的生活。
可宋煜遭受的這些,對于一個孩子,得有多殘忍啊?
宋煜沒看著她,微微低頭,繼續(xù)輕聲道,“他們培養(yǎng)了我五年,然后讓我回歸了正常生活,將我這五年的空白造假,把我送進(jìn)了一所正常的重點中學(xué),考軍校。”
“正常學(xué)生的假期生活,我從來沒體會過那是什么滋味,一放假,就得回組織接受進(jìn)一步的培訓(xùn),最后終于以閔湖區(qū)域最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了軍校。”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靠著組織上的神通,加上我自己的努力,我往上爬的速度很快,一直爬到長官身邊,做了他的心腹。”
宋煜說完,沉默了會兒,才扭頭問她,“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他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常的鎮(zhèn)定自若。
然而只剩下四指的,垂在身側(cè)的右手,卻緊攥著。他在假裝,自己已經(jīng)完全從那段黑暗里逃出來了,但實際上,每每回想起來,還是有些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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